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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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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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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旺业店村

夜宿---旺业店村

文/枫丹白露

 我们的车孤独的奔跑在大广高速路上,刚离开家那会儿,我的心里还有些恋恋不舍,随着眼前景色的变化不知不觉就把这离别的伤感情愫转移到了大自然中,别恋在去远方的路上,并有一种迫切的心情驱使着我,甚至希望快点到达那个未知的地方。

车窗外是广袤的大地,一望无际的荒野凄清而萧条。即便是这样的景色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一路上心潮起伏跳动的心仿佛要飞出窗外跃入云端,我目视着前方憧憬着远方,一会儿又把头探出窗外,呼呼的风声涌入耳畔,枯涩的景象闪电般略过。忽然我从这寥廓的荒芜中感受到一种美感,枯黄苍凉是北方秋天的颜色,深沉厚重是大地的语言,我幻想我是一只鸟飞翔在你的上空。

我喜欢这样的旅行,喜欢在山野中穿行,喜欢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和急闪而过而带来的快感,喜欢在不同的季节走在不同的路上,去遇见不同的风景和不同的人或事,画家总是对我说,以后要拉着我周游世界,这是他的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即使实现不了,我也深感欣慰。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捆捆干枯的苞米秸秆躺在大地上,像一只只鸵鸟,又像似散落的牛羊,这些枯涩的秸秆装点着深秋黑色的土地。

进入蒙古地界时天空阴云密布,头顶上大片云朵黑压压沉甸甸的压下来仿佛伸手就能触到,茫茫荒丘之上更加苍凉和冷寂了。雨终于下起来了,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劈里啪啦的响,车窗上的水流像瀑布一样,朦胧的天野,朦胧的远方,朦胧的我的眼睛,我高昂的热情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浇灭了,此刻的情绪一落千丈。

“雨下大了”。我说,画家可能觉出了我的担忧,他轻松的说:“没事儿,这雨该下不长”。我没吭声,默默的注视着前方,旅途是寂寞的,一路上为了给画家提神我一直找话题聊天,这会儿我却静默了。

雨时而密集,时而稀疏,一会儿是急雨滂沱,一会儿是细雨霏霏,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轰隆隆的响彻耳畔,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反而弱了下来,透过模糊的车窗 ,天上已现淡淡的浮云。

“还真被你说着了,雨不下了”。我说,阵雨过后天空中露出一道亮白的云逸,初晴后的阳光把前方的路照的明亮,林中的绿意也慢慢向我们展开,由行进的速度而变的深变的浓。我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一路上车辆甚少,偶尔遇到一辆车也是急闪而过,漫漫长路我们就像荒野中的行者走在孤独的路上。

导航提示美林谷还有几十公里,此时天已经擦黑,车环山而行,画家小心驾驶着,我的心还是有些紧张,必定没有晚上开过山路,右前方的山阴沉连绵,山脚下几处灯光在闪烁。

我说:“那灯光处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吧”。“嗯,应该是吧,咱们就往有灯光的地方开就没错。”画家说完我给他拿了块糖放在嘴里,开了这么远的路估计这会儿也饿了。沿途的路牌被车灯照的亮晃晃的,我注意到牌子上的标记和上面的字,美林谷还有2公里,“终于到了”我说。画家直直身子长出一口气说:“是呀,终于到了,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又瞅瞅我说:“开车真不是什么好活呀”。“是够辛苦的”,说完我看他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说话间车已开下高速路,拐入了一条黑暗的高低不平的水泥路上,在这条路上没有开多远导航提示目的地到了,我啊了一声说:“美林镇政府到了”?可眼下分明是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镇政府大楼呀!摆在眼前的是一个三叉路口,画家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开,只好把车停下手扶方向盘犹豫不决,我们观察着这陌生的地方,看到右前方不远处有灯光,画家把车开了过去才看清是一个饭店,我正准备下车到店里打听,画家打开大灯一晃看到路口的牌子上写着美林镇---旺业店村,箭头指向也是灯光最亮的地方。

画家说:“去村里看看,可能有住的地方。”

车在黑暗中行驶穿过一个桥洞,眼前出现一条狭窄的街道,街边亮着灯,道路两边的商铺还做着生意。

“这应该就是美林镇了吧。”我说,画家补充道,“应该是美林镇的旺业店村”。“呵呵,对,对,刚才牌子上写的旺业甸村。”进到村子里,有灯光,有街道,我就放心了。

我们在这条狭长的街道寻摸住处,前面不远处一座二层楼上闪烁着霓虹灯,牌匾上写着xxx大酒店。这是我们看到这条街上最豪华最醒目的酒店了,画家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我们下了车走进酒店,一楼显然是饭店,大厅里摆着好几个大圆桌,上到二楼一条走廊里分布着好几个房间,吧台里没有人,这时不知从那个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吵闹声,大人的叫喊声。

我们站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我四下看了看,感觉环境不是太好,我小声的对画家说:“这里不好,太吵了”,画家说:“那咱们再到别处看看,”我们刚要转身下楼,从吧台右侧的一个房间里出来一个胖胖的女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冲着我们说没房间了。

我们走出酒店站在街边看到酒店斜对面有一家旅店,门面不大,牌子也不够亮,不注意还真看不到。画家把车开过去刚停好,从屋里出来一位丰满的中年妇女主动的过来问,“是要住店吗”?

“是的。”我说。她热情的拉开门,请我们进去,进到屋里我才看清女人不到五十的样子,中等身材脸上长满了蝴蝶斑,皮肤黝黑,五官倒还受看,笑时露出雪白的牙齿,打扮一下应该不难看。我环视了一下大厅,左面墙上贴着大玻璃镜子,我看了看镜子中的我,一脸的疲惫。靠右边墙角摆了一个柜台隔出一个小空间里面放了张床,柜台旁边有一张桌子,一个小男孩儿坐在桌前见有人进来抬头瞅了眼又低下头翻开书看起来。

这时老板娘说:“上楼看看吧。”我和画家跟着她上了楼,她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这房子是我自己家的,原来我开过饭店来着,后来开不下去了就改成旅店了,我住这个房间”,她指着二楼的第一个房间,“住我这里很安全的”。

她打开一个房间让我们看,楼上一共有六个客房,每个房间收拾的都很干净。除了一个房间有人住外,其余房间都空着,我选了一间带阳台的大房间。

“住一晚多少钱,”我问她。

“要空调是八十,不用空调七十”。她说。我和画家交流了一下眼神,我说道:“行,就住这儿了”。老板娘高兴的说:“我们这种小店没有啥手续简单登记一下就行。”我们跟着老板娘下了楼,我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她说:“明天给你找零”,“好”。我问她,“我们的车停哪儿”。

她指着马路对面两楼之间的一个门洞说:“就停那里面”,说着自己先过了马路,我和画家跟在她后面,走进门洞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广场,四周是整齐的砖房,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妇女在跳广场舞,一个篮球筐下面有三个小男孩在玩篮球。此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煤烟味。

老板娘说:“这里是我们村的村委会,车就停在这里。”她给我们带到一个停车位前,画家跟她说着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几个跳舞的妇女吸引住了,她们扭着腰摆着手臂,跟着音乐的节奏踏着舞步,有个妇女显然是不熟练跟在后头认真的学着,我不禁感慨道,这么偏远的小地方文化生活还是蛮丰富的,可见广场舞普及之广,我不知道是被她们认真跳舞的劲头感染了?还是被这优美的舞曲打动了?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音乐学着跳起来。

“唉,唉,别看了,走啦,走啦”。听见画家的声音再看他和老板娘已经快走出门洞口了,我紧追几步赶上他们,还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

画家把车开进村委会大院停在卫生所的门前,我们到街上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当地的饸烙面后回到旅馆,老板娘已经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空调已经把房间烘暖,这一晚我睡的很踏实,就像睡在家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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