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华故里，沉湎与歌吟（组诗）

1.

当一滴坦溪的水，再次返回天空

我努力寻找着这样一个地方——上坦村

当一切样貌如初，仿佛孩时的懵懂——

依然是5岁的红头绳逃过劫难

在武义，这片淳朴的大地。我不敢大声喧哗

怕惊扰了童年酷爱文学的梦

怕一个响亮的名字，因为我的造访

迟迟不肯掏出

短短三十二年的青春年华

2.

走进漠华故居，揣摩昔日的过往

敞开的门扉

不得不让我浮想联翩

在一幢“九间头”的厢房

细数脚步。岁月的痕迹以及童年的遭遇

如一页页坐满文字的纸张

你抚摸，便能听到那首《雪中行军歌》

你翻阅，便能读懂一颗跳动不朽的诗魂

沉湎与歌吟，一些时光，可以静止

也可以赋予浪漫的诗意

如果还能锁定一朵沙漠中的花开

站在时间的节点

与青春的诗心交媾

我相信，带着墨香的《离家》，奠定了

一颗坚贞不渝的信仰

3.

在武义，零距离的接触

方能发现孱弱的诗人

扛起了太多的沧桑——

“穿过痛苦去爱着人间”

投入新文化运动，经历白色恐怖

一步一步走上革命的道路

在武义，我只能轻读诗歌。与初心使命

作一次情到深处的畅谈

是啊！美丽的西子湖畔，唯你凄苦

像小草一样挂满晶莹的露滴

像波纹潋滟，散发出耀眼、质朴和真情

当你多年后，卖出译稿《沙宁》

红色的思想

又是多么豁达，如一缕温馨柔和的《晨光》

4.

我想象不出你脚下的崎岖

是怎样的蜿蜒

也猜不透历史的钩沉和动荡

在你的胸膛，长出比岩石

还要坚定的肋骨

当一颗诗心的澎湃

120年后再次莅临清澈的湖水

我终于明白先生《再生》的理由

5.

在武义，铭记就是鞭笞

歌吟，就是记住波澜

我知道1921年的春天，那首《春歌》的诗情

如葱绿般蔓延大地

我知道1922年“我们歌笑在湖畔，我们歌哭在湖畔”

湖畔诗社应运而生

我还知道1925年“五卅惨案”“五卅运动”

先生的华丽转身，成为叱咤风云的左联战士

也许，只有回到那个年代

才能明白

一位湖畔诗人，用铿锵的文字抒写人生

用满腔的热爱，“重新烧起几堆野火”

6.

此刻，我无法以旁观者的身份

忽略津门喋血

更没有理由忘记白色恐怖下

矗立的身躯

像一盏明亮的灯，照亮宿醉里的天空

在逝者面前，武义的红色沃土

无疑是最美的表白。如果还能回溯初心的使命

我一定学着先生的姿态

在黑暗的日子，旷远的沙漠

托举燎原之火，栽植绿色芬芳

“把人世的沙漠变成乐园”

是的，武义的今天，诗心一直再传承

慷慨一直再驰骋。而我们却不能再次唤醒

1934年的那个寒冬

把生命交给党的革命战士

7.

庆幸我踏上武义的青山绿水

庆幸我遇见一颗无怨无悔、一往无前的诗心

在漠华故里，明月照亮了辽阔的八山半水

湿润的季风正沿着钱塘、瓯江，厚植幸福的家园

而我整理一串微弱的文字

低头沉湎，先生的豪迈，仿佛就在眼前

赐予我神谕的目光，并爱着这美好的世界

2023.3.24.

注：《离家》《晨光》《再生》《春歌》均为漠华先生诗作

“把人世的沙漠变成乐园”引用汪静之《潘漠华烈士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