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师继续讲着:“一个纸疙瘩影响不好,希望以后任何人不要乱扔。对扔纸疙瘩的这位同学,我要特别批评一下,你这样做,你有品德吗?别人将卫生搞得这么干净,你一点也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自我反省,可别再干这样的事。今天的卫生不错,大家要好好保持。有一件重要的事我要宣布一下,就是明天学校要举办高中生作文竞赛,我们班推荐了五名同学,是刘冰荷,于红艳,楚崇文……” 嘈杂声盖住了汪老师的声音,她读完名字,大声说:“大家不要吵,有意见吗?”教室里安静下来,她接着说:“你们也可以参加,人员没有固定,只是推荐,学校要求一班至少五人,每级腾了三间教室,都是一、二、三班,谁有写作方面的特长,可以直接到一、二、三班参加,学校要求越多越好。大家听清楚了吗?”她看了看,见没人应声,又问道:“都哑了吗?”同学才高声说,“听清楚了。”汪老师接着说:“推荐的五名同学一定要参加,希望其他愿意的也去参加。”
等汪老师走了,教室里响起如蜜蜂飞动嗡嗡的吵杂声。
刘冰荷没有发一言,只是用心写她的作业。待放学的铃声响了之后,她的作业也做完了,才收拾好书包,背起向教室外走去。
“刘冰荷,你参加作文竞赛,心里有底吗?”于红艳赶来在她身后,小声问道。
“我心里也没有底,参加就参加,也不在乎啥,大不了写砸。”刘冰荷一脸的满不在乎。
“我也没有底,写作文可是我的弱项,咋就被推荐上了。”
“可能是老师按语文学习成绩推荐的吧,作文我也是弱项啊!”
“不知道明天去,作文题目是啥,应该咋写,我心一点底都没有怕丢人呢?”于红艳的话音刚落,几声怪声从一旁传来: “作文是放屁。”“用屁股去写。”“写屁作文。”
她们侧身看时,又是樊家琪,成刚,胡顺丰,他们每人嘲讽一句,已跑远了,不时回一下头看她们,带着冷笑,又穿入人流中,不见了。刘冰荷与于红艳气得干瞪眼,骂了两句神经病,可是他们人都看不着了,骂有什么用呢?
第二天,参加作文竞赛的同学陆续进了赛场,当老师将作文题目发给各个同学时,赛场里的同学不由傻脸了。原来,作文题目是两个,让同学选其中一个,现时二小时,写一篇不限体裁的作文。其中题目二为:3+1=直接等于4,太简单了,难道你没有其他想法?发挥想象,写一篇不少于2000字的文章。
参赛的同学看着题目,迟迟不敢向作文纸下笔。刘冰荷也是,她脑袋飞快地思索着,这不是变态作文吗?变态作文咱就写变态的人。她想了会儿,一下兴奋起来,三加一的畅想,就取一个副标题,叫三奴噬主,对,三奴噬主。待她肯定下题目,就动起了笔。
刘荣府第系陇右成纪郡有名的官宦人家,豢养着好多奴才。因这刘荣将军常年忙于军旅,故家里大小事宜归刘老夫人管着。这一天,风清日朗,刘夫人心情颇好,带着女儿刘茹,在丫环映映,月月的搀扶下,说说笑笑进花园游赏。不时来到一片花团锦簇之处,放眼正自赏花,忽然听见远处不甚分明的声音,从花丛之中隐隐传来。刘夫人示意丫环噤声,几人悄悄的循声潜入,那声音愈来愈清晰,一个说道:“小妮子确实漂亮,能伺候我洗衣做饭,我就幸福死了。”一个带着轻声的嘲笑应声说:“想得美,只要能给我捶一下背脊,我就美死了。”一个带着一丝娇滴滴的口音说:“啊呀,那小妮子本是贱人一个,伺候两位大爷,是她小妮子的福分……”
听了这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刘夫人不禁怒火中烧,大喊一声:“胆大狗奴才,给我滚出来!” 听着刘夫人威严的怒喝声,说话的人吓傻了,立即不再言语,瑟缩着依次走出花丛,一下整齐地跪在刘夫人面前,齐声说:“奴才狂妄之言,望夫人饶恕小的。”
“三个贱奴竟敢背后胡言乱语,看我不割你等狗舌。”刘夫人怒目而视。
三个奴才一听这话,越发慌了,连连磕头,讨饶声不绝,“奴才一时口贱,再也不敢了。”并搧着自己的脸,啪啪直响。
刘夫人冷笑着说:“你等贱奴才虽则如此,妄想我放过你等。”忽然记起前几日一间仓库失火,狼藉一片,像这些奴才,或许逃离不了干系,何不罚他们去收拾客房,借机试试。想到这,问道:“仓库失火,与你等奴才有何勾连么?”
“禀告主母,仓库失火之事,与小人绝无干系,奴才等有万般不是,也不敢干这等事。”他们的话语,说的合丝严逢,可刘夫人却是不信,她冷笑一声,“无则好,如果有关,看我如何惩处。”
这时候,刘小姐似乎看出母亲深层的意思,趁势说道:“母亲要罚,着实简单,依女儿之见,仓库之事,既然与他们无涉,就让这几个奴才收拾一番,以此责罚他们胡言之过。不知女儿说的对也不对?
刘小姐说完,刘夫人笑了笑,说道:“我儿说的在理,即如此,今日之事,就罚你等狗奴才收拾好仓库,若有半点差池,狗奴才小心着。”
三人听着刘夫人的话,齐声应道:“夫人小姐责罚的是,小人谨遵夫人小姐之命。”
刘小姐听了他们的话,立即斥责道:“三个狗奴才,还不与我滚去干活。”
刘小姐的话刚落, 三奴说了声小人这就去干,翻起身就跑,很快来到仓库。刘夫人口里轻描淡写说的仓房,可要两百多平方,看着一片狼藉的仓库,三奴傻眼了。当时口里应命,不过一时躲责罚而已,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三奴平时就没有干过这等脏累的活,如今却应命,着实不敢不干,心里又气又恼,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将烧焦的一应杂物,急急忙忙收拾搬挪着,不多时累得满头大汗,这样干了一个上午,还没有结束。午饭毕,顾不得休息,又干了一个下午,才将仓库收拾出个样儿。
休息间歇,三奴才躲在仓库不远的一僻静之处,叫骂着:“刘夫人与小姐刻薄成性,没有一个是善茬。想不到刘小姐美如天仙,心毒如蝎,整我等何苦呵!”
“叫咱哥仨大男人干哪些低贱的活,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哇!有朝一日,咱哥仨发达之日,罚刘小姐多干低贱的活。”
“三个狗奴才又在此有偷懒耍滑,谝传冒聊,”不提防不远处站着的刘小姐听着他们的话,大声斥责着,见她杏眼圆睁,眼珠子张的大的像要突出似的,三奴慌了。
“刘小姐,小的不敢,”三个立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分辩道:“我等尊刘小姐之命,打扫仓库已毕,在此稍做休息,商量着如何复命,不期遇着小姐,谨此恭候小姐吩咐,若说偷懒,小的实实不敢。”
“大胆狗奴才,以为本小姐好糊弄,分明是狡辩,敢辱骂本小姐,来啊,每人掌嘴二十,罚三个狗奴才洗刷马桶。”她的话刚说完,七八个家奴气势汹汹从小院门冲了进来。
“小姐饶恕奴才。”三个喊着挣扎着,已被数人架在一边,噼噼啪啪的,竹板打得三个脸都肿了,哭爹喊娘,又被拉到后院马桶跟前。三个一看马桶,吓了一跳,那马桶足足有一人高,口径三人站在里面洗澡绰绰有余。
这不是要整死哥仨吗?他们绝望地看着。
三人颤抖着在马桶旁站起,腰尚未伸直,一声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吆,这不是狗中三杰吗,咋记得光顾清洁来啦?本大爷奉刘小姐之命,特告知三位,十个马桶洗刷不完,不准睡觉,明早不准吃饭。”
“马大爷,我等马上涮洗,您老放万个宽心。”三人十分恭敬地低头哈腰,眼睛呼碌碌转着。他分明携私报复,前些日子,刘公子听了他仨的谗言,还打了马六子二十个耳光呢?如今他仨的庇护神刘公子远赴京城,今日他仨犯在马六子之手,真是冤家路窄啊!一想到这,三奴连忙笑着说。“替您洗刷马桶,是我等待荣幸。”
“那还不与我洗,狗奴才,要我拿皮鞭鼓励一下吗?”马六子恶狠狠地呵斥道,“刘小姐再三吩咐,要我特别照顾呢,我只能严加遵循,不可有违。对主子忠心,是我等奴才谨遵的本分。正如前些日子,你等尊刘公子之命,打马某丝毫不含糊同属一理。”
“小人这就洗。”三人赶忙行动起来。
“午夜十分,马某再来捡查,若有偷奸耍滑,或不敬尊长,或破坏清洁之物,粪便伺候。”他的眼光如刀般,要杀人一样。
“马大爷,你老慢走,我等定不辱使命,谨遵马大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