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听了冰荷的话,掩着口笑了会,说道:“如此看来,这三个人成了你作文中的素材了,行啊,碎女子,行……学会了就近取材了。还堂而皇之在今天表彰大会上大谈感想,说什么展示充分自由的想象,行啊,姑姑支持你。”“多谢姑姑理解。”她话刚落,映月推了她一下,笑着立即就说:“我话还没说完,我只是支持你作文的写法,可没让你和这几个晃晃(晃晃:方言,学习干活或干事不认真。)交往。告诉你,与这种人还是少来往,小心影响你学习。”“啊,原来这就是你的支持……”刘冰荷睁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啊啥啊,影响你学习的一切因素我就要反对,有利于你学习的一切因素我就一定支持。傻女娃子,懂了吧?”“嗷……我懂我懂……”一眼迷蒙的刘冰荷连声应和着,不料姑姑有些不依不饶的样。“懂啥懂?以后与这这种人交往小心着,扯太远了。啊噢,我记得学校有安排,明天,老师将获奖作文作为范文在课堂上要进行朗读,你的作文可千万不要出现在一班,不然的话,让人猜透了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可要与汪老师沟通一下,提前做好安排。碎女子,也不要说作文的内容。”刘冰荷应了一声。晚饭后,刘冰荷去上晚自习,映月将刘冰荷说的事与汪老师沟通了一下,汪老师带着惊讶,也认可映月的意见。
次日,汪老师将本班获奖的三位同学的作文拿到手细细一读,她一下傻眼了。原来,他们的作文都由同一件事由写起,刘冰荷写的略微隐晦稍带有一点古文意趣。于红艳写的是姓藩,陈,扈三位同学因不满女组长扫除分派的任务,与女组长对着干,女组长一气之下,叫来女班长,她两个教训了一番受班里同学称赞的事。于红艳的文笔较为隐约,而楚崇文却以第一人称直叙故事,简洁明了,深意略微稍欠,仅就名字略有变化,分别为樊琪,成纲,胡峰,刘冰冰,于红。
“这样的作文,我怎能堂而皇之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呢?”
没有办法,与别的班交换,刘冰荷的与高三的一等奖的交换,于红艳的与高二二等奖的交换,楚崇文的作文与高一七班的作文交换。
在朗读作文课上,汪老师也没有说这是谁写的,只说先朗读三等奖的一篇作文。大家心知肚明,以为这是楚崇文写的。大家听完,报以热烈的掌声,只有楚崇文心里明白,不是他的作文。当朗读第二篇时,于红艳满脸惊讶,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虽然朗读毕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只有刘冰荷始终微笑着,因为她早已知道下来朗读的是一篇一等奖的好作文,不是她写的,尽管她写的作文得了一等奖。不朗读她的作文,她没有丝毫失落感,反而信心高涨。觉得姑姑安排太对了,如果让班里同学知道她作文写班里的同学,岂不惹起不必要的事?
两篇作文已朗读完,同学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竖着耳朵,热切期盼聆听第三篇作文。不错,他们热切聆听的将是一篇一等奖的作文,在他们心中,这是他们班值得骄傲的女学霸刘冰荷的作文。
当汪老师朗读开始时,同学们脸上带着骄傲的微笑静静听着。当老师朗读完,掌声旋风般向起。
同学使劲姑掌,几十双眼盯着刘冰荷,刘冰荷像没事人一样,轻轻笑着,像是无视同学关注的目光,也只是鼓掌。
“刘冰荷刘冰荷,你听了你自己写作文,还鼓掌?够可以的,沉住气,真能装啊。”当老师离开教室,同学围了过来,议论了起来。
“真不是我写的,这是别的班里的作文。”刘冰荷分辩着,可同学却不信:“呵,假谦虚吧!”“啥?哄人吧,我可不信。”“确实不是刘冰荷写的,朗读的第二篇也不是我写的。”于红艳在一边替刘冰荷打着圆场说。“你们商量好的吧,我们可不信。”这时候,楚崇文也对他周围的同学说老师朗读的第一篇作文不是他写的。同学们正满腹狐疑之际,一个拖长的诡异的声音高声说:“是我写的。”
刘冰荷周围的同学循声瞧去,樊家琪带着不屑的微笑走了过来,又说道:“是我写的,当然就不是你们写的。”说话时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去去,女生说话,男生插啥嘴?”于红艳口里很是轻视,樊家琪继续说:“我没有插嘴,我插的脚。”樊家琪说着抬了一下脚,重重踩在地上。
“不光插的是脚,还插的是手。”胡顺丰在一旁故意高声凑着说,伸手将樊家琪的手抓住举起。
“嗷吆吆,樊家琪嘴手脚没地方插,到处乱插啊……”一阵哄笑响起,刘冰荷偷笑着,说了声:“你作文写在马勺背上了吧?”
“对啊,我是写在马勺背上了,让撒水的人看了。”樊家琪得意地说。
“你说啥话……你写作文,你可没参加作文竞赛,人人都知道,你开啥玩笑。”又有人插话说道。
“别胡说,哈,还大言不惭呀,咋不说《红楼梦》是你续写的呢?”一阵哄笑响起。“也许上……上辈子续写的。”同学戏谑着说。
“是我指导写的行了吧。我用头指导刘冰荷写的作文得了一等奖,我用鼻子指导于红艳写的作文得了二等奖,我用口指导楚崇文写的作文得了三等奖,这可是真的。”
“对对对,是在梦中指导的。”成刚大声应和了一声。
“哪没获奖的呢?”有人问着樊家琪,有意让他说调侃的话。
“一晚熬的我有点昏头昏脑,用手和脚胡乱指导写的,所以没有获奖啊。”
“吆,听起来还蛮牛啊,如此说来你不用念书了,只管写文章得了,说不准下下下届矛盾文学奖得住就是我们班的英才樊家琪同学啊?”刘冰荷大声说。
“对啊,大家快以热烈的掌声向我们班未来的大作家祝贺啊!”一阵笑中杂着的的掌声响了起来。
“想象这么廉价的掌声会掩杀天才,我还不说了,走走走。”樊家琪等几人一溜烟向教室外走去。
“你没说的了,快到厕所寻上个既臭又硬的石头将牙磨锋利了再来卖嘴皮吧!”一阵嘲笑之声向起。
放学后,樊家琪几人,早早跑出了教室,刘冰荷于红艳收拾完书包,向教室一看,同学已是寥寥。她们背起书包,说着话,不时走出校园。不远处,几个男生将一个人围在一棵树下,正围骂着。
“哪不正是咱们班的樊家琪他们嘛,走,看看看去。”于红艳提意道。
她们很快来到了他们前。只见楚崇文被他们围着,满面愁容说道:“我如实写的作文,并没有写真名,若对你们几个有所冒犯,希望你们凉解。”
“凉解你个头,行啊,我们几个的恶名七班人尽皆知,这拜你所赐,还原谅……我好想抽你一顿。”樊家琪抓着他的衣领,手指着,两眼放着凶狠的光。
成刚与胡顺丰各抓着楚崇文的一条胳膊。他们看到刘冰荷一行女生,嚷叫越凶了,高声怂恿着樊家琪,连说着打。而楚崇文看到刘冰荷几个同班同学,像看到救兵似的,似乎吸了一口气,涨红的脸有所缓和,目光里充满了渴望。
“樊家琪,可别犯混,有事好好说。”刘冰荷大声说。一旁的于红艳也嚷了一句:“你们还敢打同学呀,可别胡来!”
“几位同学,这家伙写作文把我们三个写的猥琐的很,也太欺人了。”樊家琪看着她们,理直气壮解释着。
“写了些啥?作文你看了吗?”刘冰荷几个大声问。
“在七班,我们看了,把我们几个写成死狗般的人了。对了,你们也被他写进去了。”他看着刘冰荷,两眼放光。成刚与胡顺丰在楚崇文的屁股处捣了两拳,高声说:“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你们别犯混,写了就写了,我们不生气,有啥大不了的。”
“把你们两个写的好,当然你们没说的,把我们当混混死狗一样写。”樊家琪说,“我们能不生气吗?”
“楚崇文,你写了写啥,说一说。”刘冰荷大声又问。
楚崇文将作文情节简要说了一下,于红艳笑着说:“你们所作所为的德行符合作文内容,是我也会写。樊家琪,你是作文中的樊琪?”她盯着樊家琪问。又对着成刚与胡顺丰冷笑着:“吆呵呵,你们还改姓名了?一个是成纲,一个是胡峰了?”
三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于红艳又说道:“告诉你们几位,我也写了几位,还想打我吗?”
刘冰荷相信于红艳所说非虚,她也说高声道:“我的作文也写你们几位,几位是否也要教训一下呢?”
“你们写了我们不计较,好男不与女斗。”成刚看了一眼,大声说。“好男不与女斗。”胡顺丰应和着。两个又在楚崇文背上捣了两拳,成刚这时脸色缓和下来,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红着脸的女同学走了来,于是对樊家琪说:“这事算啦,男子汉心胸放宽一点,不要因这事变得人尽皆知,不好。你说呢,樊哥?”
“不行,太便宜了,也给这家伙一点教训。”樊家琪踩了楚崇文一脚,被成刚拉住了,说道:“算啦,不与他计较了。”
那个来的女同学是屈瑜红,她站在刘冰荷旁,看着,小声问啥事,刘冰荷说,没有啥事。对樊家琪说:“樊家琪,这事就算啦,我看大家都别放在心上,可以吧。”
“你说了个轻巧,绝不行。”
“哪你还想怎的?写就写了,也没有指名道姓,这事你是嚷着叫全校都知道,看咱们班的笑话还是看你的笑话,我劝你算啦。”刘冰荷满脸真诚地说。
“算啦,樊哥,就这样吧。”成刚轻声说。
“你今天怎么这么怂啊,在女同学前服软啊?”樊家琪对成刚说。
“你个小贪玩,不赶快往回走,在这耍啥疯?还不依不饶的。”同学丛中冲进一高个女生,说着一下揪住樊家琪的耳朵,只听樊家琪哎吆哎吆地连叫几声,回头一看,高声叫着:“姐——姐——轻些。”
“你个死狗势,看你在同学面前在耍疯,往回死。”那女生大声训斥着,揪耳朵的手似乎更加狠了。不用猜她是樊家琪的姐姐。
“吆姐,轻些,我班的同学看着呢。”樊家琪一边斜着走,一边央求着。“你也知道丢人现眼,还不快给我走。”高个女生大声斥责着,樊家琪尴尬极了,忙转身走了。
看着樊家琪被他姐揪着狼狈回去了,围观的同学一阵哄笑,成刚与胡顺丰讪笑着顺势溜走了。
楚崇文带着窘笑,对几个女同学表示感谢。刘冰荷笑着说道:“你干了什么事,心里你心里清楚,你给我小心着。”
“碎姐说的是,碎姐说的是,我小心就是。”听着楚崇文赔着小心的样,于红艳等同学很是诧异,疑惑的眼光看着刘冰荷,齐声问道:“啥事啊?”刘冰荷不理于红艳等,对楚崇文笑着吼了一声:“你还不赶快滚,我们女生说话,你还想听?”“我才不听——”楚崇文小声说着,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说说,干了啥事?”于红艳问道。“不过吓唬他一下而已,就作文的事,也没事。”听她话里带着神秘,于红艳惊讶地说:“啊吆,刘冰荷,你故弄啥玄虚啊。”刘冰荷一口否绝了。
次日,樊家琪进了教室,尽管脸上浮着一丝浅笑,却难掩饰昨日被他姐揪着耳朵的窘态。
刘冰荷等悄然泯着嘴偷笑着看,都被樊家琪看在眼里。于是强装没事人一样,挺着胸,走到楚崇文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写就写了,我也不与你计较,昨日之事,也别放在心上啊!”
“吆,看樊哥说哪儿的话,这有点见外了,我哪能放在心上啊!”
“以后我们还是同学好朋友。”
“对,好同学好朋友。”楚崇文脸上浮着尴尬笑,口里讨好地应着。
樊家琪似乎看到刘冰荷与于红艳向他们投来带笑的一丝轻瞥,于是又说道:“写就写吧,写我的腿,写我的脚,没有关系,说明我的脚腿够份量值得你们写。”
胡顺丰凑了来,说道:“樊哥说的是,写我也没有啥,瞧,写我的屁股也好,”他扭了一下,笑着说:“我的屁股多圆实。”
“哇——”同学一阵大笑。
“那就写我的腰,大家看,我的腰最苗条了。”成刚站起,伸着粗壮的腰扭了扭。
又一阵笑,樊家琪拍了一下成刚的头,说道:“大家看一看,这就是标准的苗条。”
“对,标准的苗条——苗条……”
揶揄起哄声中杂着嘲笑,如泼浪迭涌,待声音稀疏了,樊家琪大声说:“不过,我可事先申明,不管写腿、写脚,还是写腰,一定要得奖啊,就像牛——”他朝刘冰荷看了看,说道:“最好一二等奖,不然我可不答应啊。”
笑声迭起,有几人鼓着掌,喝着好。
刘冰荷,于红艳偷笑着,也没有回头,听着樊家琪一句句话飞入耳里。
“有的人笑我说话粗,不过,对笑起来脸上有酒窝的人,我最能以极大宽容之心愿凉她的嘲笑。”
刘冰荷掩面不语,藏着不易觉查的笑佯装看着书,一旁的于红艳捣了捣她,她回头只是说:“别理,一理就越洋洋得意了。”
“吆,你咋真个有酒窝。”于红艳小声说。“你才有……”刘冰荷回头不再看于红艳,假装认真看书,可是她的心噗噗一阵跳动,仿佛身后有几张眼睛盯自己。“但愿一切如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