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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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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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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缘

春夜坐在老家院子里,清爽的春风围绕在身边吟唱,天空深蓝,惬意地数着星星,一颗、两颗……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四虎儿,最大最亮的那一颗就是你。哦,爹,是你还陪在我身边吗?在外漂泊半生,这方老院始终让我魂牵梦绕,心心念念,这种念想的引力无穷而久远,难道这就是诗人笔下的乡愁?

人生就像一杯咖啡,不同的人喝,就有不同的体味,我喜欢那种苦后微甜的感觉。静静的夜,迁思回虑,尘封苦难,开启未来。年轻时的奔波,退休后的安享,都是汗水和泪水铺就的台阶。我也常给自己的孩子们讲,人无完人,不要苛求成为最优秀,但一定要做到最努力,选择走适合自已的路,才能行稳致远,坚持奔向目标才会有精彩。

夜深了,老屋灯火通明,这是十数年后的场景。爹娘健在时,没能绕膝尽孝,留下太多、太多的遗憾,也才真正懂得了那首歌里唱的“转身就是一辈子,你还等个啥,子欲孝而亲不待,千万可别忘了”的含义。爹娘仙逝后,老屋就一直荒废着,院墙破旧,杂草丛生,门锁锈迹斑斑。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遇到大事小情,特别是农村人谁都跨不过去的那些风俗习惯,姐姐们就是进了村子,也只能站在远处望着娘家,每每都增添不少忧伤。每至此情我这个娘家兄弟心里也是酸酸的,多少次泪目过。现在想想是该我做点什么的时候了。为了留住根脉和绵延着乡愁,也为了一个心愿,在妻儿的支持下和亲朋好友的帮助下,终让老屋更换新装,重燃灯火。可以告慰爹娘的在天之灵,还给姐姐们回娘家的温暖,更让外甥、侄孙们重拾儿时的记忆。

兄弟姐妹中,我作为最小的那个,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哥哥姐姐们替我承担了赡养爹娘的孝道,对老人关心关爱无微不至,让远在他乡的我也从没有感到过孤独。可令人伤痛的是哥哥在爹娘仙逝不久也病故了。哥走后嫂子与儿子儿媳一起在城里生活,享着哥没有来得及享的福,安享晚年的幸福和谐。

今春回乡修缮老屋期间,我的感受颇多,情至深处。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吃住在大姐家里。姐姐和姐夫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姐夫一辈子教书育人,谦和友爱,诗书继世,德善传家。姐姐虽然没有文化,但心灵手巧,是经营家庭的行家能手。孝敬老人,佳话频传,教育子女,倾注心血。因为有了传承,外甥、外甥女们也都在教育战线上挥洒汗水,做出不俗的成绩。姐姐姐夫每天乐乐呵呵,无论心里、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三月的故乡乍暖还寒,每天早上姐都会问问我夜里冷不冷,被子薄不薄,然后去集市买油鬼、锅饼和辣椒酱、热豆腐,再熬上一锅羊肉汤或大米粥,生怕我吃不饱,使劲往我碗里夹菜。已六十多岁的我,在姐的心中依然把我当成个小孩子,这也正是娘活着的时候疼我的方式。

二姐夫妻俩是地道的农民,一生与土地打交道,生活殷实而充满欢乐,前些年新农村改造,原来大片的房屋和宽敞院子被拆除了,换了个小二层楼,卫生环境好了不少。但能够增加收入的鸡鸭鹅狗、猪马牛羊,却不能养了。农民没有社保,都七十多岁了,还得靠种地生活。她们对我的关怀是默默地,不张扬的,只有我才能感受到的朴实和温度。

三姐比我大七岁,我是三姐用那单薄但温暖的背脊驼大的。那时候爹娘为了到生产队挣工分养家糊口,只能把我交给三姐,我从小就性格倔犟、不听话,让三姐吃了不少苦头。三姐夫是一位退伍军人,曾当过多年的村支书,做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对公廉洁自律,对亲朋施善好德,很令人尊重。三姐夫勤劳,能吃苦,把十几亩果园打理的枝繁叶茂,果园里的苹果等水果从来不愁销路。三姐夫的能干,在这次我修缮老屋、平整院子时再次让我心服口服。根据土方、碎石存量,我预算最少要干两天。可三姐夫开工就没停歇,一会儿用锹,一会儿用抓钩子,一会儿蹲着,一会儿又跪着,刨、铲、搂、搬,装车、卸车干净利落,就像个机器人。正因为如此,预计两天的工作量,不到一天时间就干完了。三姐夫对我家的恩,我今生会铭记在心。说来愧疚,我现在修缮的老屋,正是四十年前三姐夫拿出八百多元钱,为父母建造的。从此父母告别了泥草房,再不用担心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面雨停了,屋里还在滴水的闹心事。人们常说屋不漏墙不倒,可屋都漏成那个样子,又怎么能不怕倒呢?四十年前的八百多元钱是什么概念?记得我当时在部队每月的津贴才六元钱。时光荏苒,尽管过去了四十年,我还要再说一声:谢谢姐夫!三姐夫做了我身为儿子应该做的事。

故乡是我的根,也是我的难舍。在修缮完的老屋内我们姐弟又聚到一起,最真的心,最挚的情,最美的酒,最温暖的场景,说着最想说的话。我将一把把用红布拴好的钥匙郑重的交到姐姐们的手里:姐,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姐姐们眼含热泪接过钥匙,脸上浓浓的幸福和十足的底气,让我深深的感受到亲情不会因岁月流逝而消失,更不会因路途遥远而走失。亲人,这一生遇见你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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