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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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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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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信诺

一眨眼母亲回关中老家快一年了,母亲想娃了,偶尔一个周末打来电话说:“娃呀,屋里撒都好,我身体也好,没有撒我就挂了啊,不要浪费电话费哈……”我还没有说两句,母亲的电话就挂了,那一刻我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父亲去世二十年了,按照遗愿过三周年时要把骨灰安置在老家,母亲年事已高,汉中由于气候较好,前几年被我接到汉中来不知不觉就四年了。去年国庆节女儿结婚在关中老家待客,母亲随我们回到了久别四年的家乡,由于晕车喝完晕车药就一路睡觉,到家下车的时间看着变化的村子和邻居们兴奋的心情像个小孩一样就别提了。给娃办完招待,母亲要留下在老家呆一阵子,我们就回到了汉中。今年春节情况特殊遇到了新冠疫情,过年就没有回老家,疫情过后,忙于工作,来回奔波,不知不觉这一年时光都过了多一半,似乎漫长的时光又要躺在乡愁的摇篮里,就把期盼的心情带回了久别的家乡。

在信息发达的今天,网上聊天成了时尚,有时正忙着,母亲用弟弟的手机让发个视频看看,虽然很短暂,患眼疾的她要把手机拿的特别近才能看见我们,花白的头发一根连着一根,但是心与心在那一刻是多么近啊,还不停叮嘱我别累着,吃饭注意点……那种亲切可叫人肝肠寸断,父母对儿女的关爱是无私的,是用任何一种文字都难以形容的,这种关爱甚至超越他们自己的生命。我小的时候,农村搞大生产那阵,每逢三夏大忙之际,父母们为了多挣点工分,多分点粗粮不至于叫我们饿肚子,当生产队长拿起锤锤敲响了傍晚上工的大铁环时,父母便把我们三兄弟放在家里,把大门在外面锁好,我带着两个弟弟边讲故事,边等父母一直等到夜里两点多,父母回来我们浑身是土和泥巴,都已经趴在门墩石头上呼呼睡着了,我醒来的时间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隐约地看见多么坚强的父亲取了草帽,眼里噙着泪花在转圈,母亲抱着最小的弟弟在不停哽咽着……现在到了自己为人父、为人夫,家里大小的事情都得自己扛,才理解了当时父母们的心境,时常我在想啊,能把同样的亲情和爱传承给自己的女儿,也使她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把人生多边的这块石头在生活和岁月的碾缸里磨掉棱角,才能算得上成熟了,也能懂得做父母的爱心。

寒冬十月,野外钻探由于冰冻停止了作业,父亲从野外钻机收队回到了家里,记得小时候会给我们带好吃的面包,麦乳精,洋糖,这些东西那阵在农村都没有见过,临近过年了我们都问父亲:“过年给我们做撒衣服,我们都想要一双解放鞋。”父亲用那双带着淡淡忧郁的眼睛看着我,眉头紧蹙,半晌不说话,我又问母亲,母亲也叹了口气:“娃呀,早着呢!放心吧,妈一定为你们都做新衣服,买解放鞋哈……”我揪着的心放下了。后面的日子里父亲天麻麻亮就出门了,去五里地外的砖瓦窑做工,为的一天能多挣五元钱来满足我们一点点要求,父亲信守心中爱的承诺,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身为父亲的他既是农民,也是工人,四季交替,变换着各种角色,支撑着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每每想到这里,都给我了很大启发,对于爱,那一霎间,我明白了许多许多……

渴望过年,是我孩童时期的念想,为的是能吃好的让胃换换环境,那阵几乎都是孩子奢侈的梦想。在物质不富裕的计划经济年代里,农村家家的条件十分艰难,我们靠父亲在单位发的布票能穿上一件迪卡布做的中山装,于是都十分盼望过年能早日到来,缘由是与父母约好穿上一身新衣服、吃一次团圆饺,带着我们可以到县里乡里去走亲访友。现在看来这些想法是有点滑稽,因为现在党和国家的政策好了,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现在过年,身处他乡的我期盼的是回去能在父亲的坟头说说自己的心里话,陪着父亲再抽一根带把的纸烟,能多陪陪孤独的母亲,也实现做儿女的心里爱的信诺。

又是一个周末,我打电话问母亲:“娃想你了木,我什么时间接你来汉中?”母亲好久没有说话,最后电话那头母亲低沉的说:“妈也想妈的大和妈了,屋里亲戚多,叫我多转哈,去的时间我再给你电话吧……”挂了电话我顿时泪奔,父母亲对自己的父母、子女、大家庭和小家庭爱的信诺坚守了一辈子,相互顾忌彼此的感受,虽然他们都没有多少文化,但和现在兴起的“感恩”教育来讲,是把实践放在了面前,为此我悄悄的走向阳台打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生怕孩子看到了难堪……

不同的年代,流行的东西也不一样。偶尔看到网上图像签名:“父母给儿女买东西的时候,儿女们笑了;儿女给父母买东西的时候,父母们哭了……”这就是父母无私的爱,感动着天和地,既平凡而又伟大,他们最大的期盼就是和儿女们团团圆圆的,“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是父亲已经离我们远去,空闲了总想回到母亲的身边去,不为别的,只想起母亲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也老了许多,让她能感受娃们的亲情和关爱,也是我们心里最大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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