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的印象
喊了多半辈子的声音,出门就是,出门就响
她家院子大,几十年的杏树都在里面
黄黄的,一疙瘩一稠的,伸手垫脚就能往兜里装
婶子看见后,笑着把一个又一个又黄又甜的杏从树上摘下来放在地桌上
可如今我又来到这座院子,想叫婶子再次把又黄又甜的杏摘下来
站在曾经站过的地方,惯性的看一看周围、闻一闻地上的瓦片
不见坠满院子的树叶上黄杏一个接一个
不见婶子从屋里出来把树上的杏摘下来往兜里装
我把斜握在手的木棍以当年婶子同样的动作够枝打杏
找一找当年落下的脚印是否更加清晰
擦肩而过的鸟完美的在这敞开的村里村外飞过
一个人坐在地头守护一大片庄稼
尤如当年婶子守护院中的杏树
花瓣虽小,却裹着小小的心脏
一阵寒风吹过,地上白花花一片
婶子躲在树下,做了一回看花人
可如今我坐在地上,就好比坐在婶子宽大的大腿上,软软的、绵绵的、暖暖的
又仿佛看到婶子的身体恍惚、说话落痕、弓腰拄拐、眼睛浑浊
这个时候,我渐渐的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