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刚过,蓦然发现今年的秋天似乎来的比往年早了些。漫山遍野的柿子红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红的,像极了一盏盏高悬着的红灯笼,挂在秋天的风景里。秋天的画图因了柿子的红,在蔚蓝色的天际中,沐着风、伴着雨,不停地晃晃悠悠,远远望去,映红了半边天,煞是好看。
柿子自古寓意柿柿(事事)如意。柿子树种植最密集的地方莫过于山区。越是丘陵地带,越是看上去不很起眼的旮旯,柿子树往往长势最好。在农村的山区抑或半山区,一般家家户户都种植着柿子树,因为有些山地原本贫瘠,不适于庄稼的生长,也只能栽种上一些柿子树。时间久了,有的村庄也会被柿子树所覆盖。
小时候每年总会在姥姥家住上一些时日,姥爷姥娘会在柿子将要红了的时候让父母把我送到他们家,或者他们闲暇的时候来到我们家接我。姥爷姥娘都很疼爱我,知道我喜欢吃柿子,所以,每年的秋季,我都会在他们家住上很长的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吃姥爷烘好的柿子,那是一种美如甘饴的味道,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滋味。
至今记得十分清晰的是七岁那年,天气已经有些凉意,我跟着姥爷姥娘来到他们家的柿子园里打柿子时的情景。姥爷家的柿子园不大也不小,比起别人家的柿子园,他家的那十几棵柿子树似乎并不太起眼。但是,姥爷家的柿子园里的柿子却是格外地惹眼。柿子树高高的、大大的、粗粗的,有的已经一搂多粗,姥爷说那棵最大最粗的柿子树已经四十几年树龄了,每年最犯愁的就是打下那棵树上的柿子要费上好大的周折,仅仅那一棵柿子树就能收获好几百斤柿子。加上其它树上结出的柿子,每年少说也有一两千斤。尽管那时侯也有到乡下收购柿子的,姥爷感觉价格公道、合算时会把那些柿子售卖了贴补家用。正是靠着这些柿子树,即使在生活困难的年代里,姥爷家的生活还算是过得充裕。
记忆中,姥爷会将留下的一部分柿子进行晾晒,然后捡出一些坏了的柿子扔掉。烘柿子、制柿饼是姥爷的看家本领。姥爷做的烘柿子绵软香甜,清香回甘,吃了一个就想着吃第二个。姥爷烘的柿饼表面有一层白霜,柿饼同柿子吃起来味道是不一样的。柿饼咬上一口并没有汁水,而是像肉一样十分地筋道,很有嚼头。多年后,姥爷姥娘相继去世,柿子树也卖了,自此就再也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柿子和柿饼了。
周末休息的时候,我会在这个秋天里想起柿子树,想起那一串串红灯笼般的柿子,不仅它的颜色诱人,而且更为诱人的是,它几乎诱惑了整个秋天。
借着闲暇,我会走进山区,走进那个小时候曾经熟悉的村庄,寻觅那一片片的柿子林。还好,我的家乡虽然没有柿子树,他乡却能够看得见那成簇成簇高悬着的红灯笼,依然摇曳在风中,红红的、艳艳的、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