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

乡下的老牛盘腿打坐。它累在梦中

青草就搁在它的唇边

露珠鲜嫩着颜色，黑豆漆黑成一团

老牛理都不理，想着心事

打着喷嚏，惊扰了身旁的狗吠

还有昂首挺胸，匆匆走过的小鸡

场院里不大的地盘，除了几棵树

还有树上筑巢的小鸟，哼哼唧唧

便是风的声音，被夹杂在

青青的炊烟中，任凭阳光蹂躏

也无法改变斜斜的姿态，袅袅升腾

村里已没几户人家。村落齐整

只是少了一些喧嚣，鸡鸣狗吠成为久违的奢侈

穿过小巷，寂寞的墙壁，是石头做的

墙缝里长出了草和树，还有不时偷窥的花朵

村落在白天里有几分生动

街巷的门口，几个老头、老太在看天

村落已掉得几乎没有任何，新鲜的颜色

可是，他们却以旧的心态扎根于此

任凭谁撵，都不肯离开半步

老村，老宅，老路，老井，老牛，老狗

与他们为伴，他们不看风景，只守村

路灯在晚上想起来了，才会亮

不是每条巷道，每个街口都那么明亮

新村在十里之外的镇上，没有白天黑夜

原村驻在老人们的心坎上，一日三餐

习惯了烟熏火燎，哪怕手被柴草烫起水泡

随便吹一吹，唇边也是烙饼、炒菜的味道

村子里的天空终日里宁静，像水一样

村长着急，想让他们都上楼去

老人们不依，内心倔犟却很欢喜

他们就想这么守着，默默地守到遥遥无期

直到有一天，他们老去，炊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