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疯子的头像

疯子

网站用户

散文
201903/16
分享

桃花妈妈

在一个美丽的春天里,我骑单车去桃花山游玩。

桃花山,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观赏者不计其数,或全家,或情侣,都钻进桃花林里不见了。独我是单帮,自由自在的沉浸在花香中。其实,那桃花和那些人儿,都是我欣赏的对象。但见曲径幽幽,润草刚刚发芽,漫山上下,翠绿欲滴,轻脚一跺,花枝乱颤,鹊鸟一鸣,则花片轻舞。有几位姑娘嘻嘻哈哈地从我身旁走过,搅乱了一方香局,她们的头发上,衣服上又落上多片花瓣,分不清哪是姑娘的体香哪是桃花香了。真乃桃花瓣儿红满地,风来青衫挂花衣。

山顶有所桃花庵,是近些年刚翻新的,还没有主持。里面升起缕缕轻烟,想必是有人野炊,不多会儿,飘来一阵阵的葱花味,又搅了一方香局,引得我肚子咕咕直叫,看天色向午,就有了归意。

桃林里有桃农剪枝,凡剪过的地方,桃树下总躺着横七竖八的花枝,很觉可惜。再看一眼面前的花海,有点不忍离去的感觉。忽然有一种把这个时间锁定的想法,我就不断地弯下腰,挑顺溜的枝条捆了一把,里面有盛开的花儿,也有半开的,大部份都是长满了待开的花骨嘟儿,我是要带回家里插瓶用的。

在回家的路上,车子突然扎了胎,一步也不能骑了,很觉晦气。幸好记起来时的路口上有位修车子的,就在前面,举目望去,还有几位老者坐在那聊天。我就推着车子走过去,支好自行车后,就对那位师傅说:“师傅,扎带了,能补一补马。”

那师傅好像没有听见,一位老者推了他一把,他才抬起头来冲我笑了笑。看他那样子也得六十多岁了,刚刮了胡子,工作服看着也很齐整,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勤快,把车子交给他修理,心中有一种很放心的感觉。他先是打量了我一下,满脸笑容地拿出车筐里的桃花枝子,左瞧瞧右看看的,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似有爱不释手的样子。他从容地把桃枝放在他的三轮车上,还用他的一件衣服盖上,从衣内掏出一本书递给我,指了指一个马扎子示意我坐下看书,回头就去修车子。

那是一本用普通白纸画的识字画,是用浆糊一页一页地粘起来的。里面的画面和字迹已老旧的不好认识了,所有的纸张都变成了黄色,里面有缺页,也有撕去一部分的,也有画面不全的。看得出作者不是画家,只是象征性的画个大概,但是,里面的字却写得十分工正。如画得像个娃娃睡觉,下面就有两个字“睡觉,”如果画得是个小男孩站着撒尿,下面就有两个字“撒尿,”里面所有的内容好像都是教小孩识字用的。我不明白他让我看这本图书的用意是什么,我只知道,且不管这些画的水平如何,要完成这本画书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正当我不明就里的时侯,在路边坐着玩的一位老人坐到了我的身边,细细地给我做了说明:

修车师傅姓杨,是位先天聋哑人,也是位退休工人。他的妈妈是位人民教师,从他懂事那天起,他妈妈就是用这种方法教他认识了四千多个汉字。他小时候是跟着他妈妈住在一个农村小学里的,那时候还没有用上电,用的是煤油灯。每天晚上,他妈妈给学生批改完了作业后,都得作画到深夜。这还不算,杨师傅小的时候很调皮,是个愣头青,为了逃避学字,他不知道给妈妈烧毁了多少识字画,很多时候妈妈是哭着作画的,书页内不知道含着多少妈妈的泪水。有时候很困,脑子有时迷糊,她的头发不知道被煤油灯燎了多少次。妈妈一直这么画呀画呀,直到他能够阅读小说,参加工作后为止。就从那开始,妈妈的眼睛经常长眼屎,看东西总是迷迷糊糊的。

这是最后一本书,杨师傅经常带在身边,让别人翻阅,就是告诉人们要孝敬母亲,不要作出伤天害理之事。这书里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显示着,一位伟大的母亲对聋哑儿子的爱,和超人的毅力和无尽的心血付出。到这里,我字穷词绝,无法用文字来表答对这位母亲的敬佩之情。

我擦着泪水看完最后几页,这几页是杨师傅自己画的,一张是祝寿图,像似临慕的,画着一个儿子跪着给母亲献寿桃,下面有郑板桥的一首诗,“这个婆婆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生个儿子会做贼,偷得仙桃孝母亲。”还有一张画着一片桃花,桃花上面端坐着一位老太太,下面也有一行字“我的桃花妈妈。”

车子修好了,他却死活不要钱,拿出那束桃花,给我三抱拳,用手指在土地上写道:“俺需要你的花,明天是俺妈的生日,俺妈的名子叫桃花!”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