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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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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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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

1979年,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妈让当校长的二姐夫上海出差时给我买了一块手表。

这手表的商标都是外文,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牌。表盘挺厚,蓝绿屏幕,有日历还带夜光,记忆中是花了近二百元,要知道那个年代,对于农家来说这应该算是巨款了。

我对这块手表并不太在意,款式、颜色也不算喜欢。但妈对此却是非常的重视。从1978年我上大学开始,妈就张罗要给我买表,而且要买好的,还要去上海买。后来我回忆此事时想,妈真的了不起,一辈子不出门的农村老人,怎么能知道上海的产品好,而且又得是夜光和带日历的,她是从哪里来的这些认知呢?还有,为买此表,家里的积蓄应该是倾囊而出了,妈的内心想法是——老儿子念大学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应该带最好的手表。

大学读书期间到后来的参加工作,已至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很多年都一直带着,再后来有了智能手机等电子产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再带表了,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到现在那手表放在哪儿都不知道了。手表不带了,但买、带手表的过程和母亲对儿的深情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我姊妹6个,姐仨哥仨,大姐二姐年龄都和我相差较远,我没出生或很小的时候她们就已嫁人了,姐姐中只有跟老姐接触得多。在我的感觉中,兄弟姐妹之间,好像姐弟的感情更深一些。

我忘不了小时候过年跟在老姐身后去邻居家打扑克的镜头,忘不了老姐带我去亲戚家串门时我感受到的兴奋和幸福。尽管老姐婆家贫困到了几近家徒四壁的程度,而我无论是上大学还是成家后,或我自己,或携带妻儿孙子,还是先后数次扑奔老姐家去串门。

我上大学之前,老姐特意为我赶织了一件毛衣,那毛衣是黑色的,是我由生以来第一次穿毛衣,很是喜欢,于是一年四季除了夏天就一直穿着,但时间长了也有些懈松,老姐就又多次给我翻新重织,也记不得穿了多少年。

还记得上大学时老姐自己设计给我做了一件劳动服上衣,其实这劳动服就是当今的牛仔服。这上衣不同于中山装、人民服,是当时很时兴的小翻领那种,我也穿了许多年。每每穿着老姐给织的毛衣和做的衣服,心里就会想起老姐,亲情就溢满心间。

我上大学时有一很要好的同学。他的经历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我们当时学校的前身——**师范学校的学生,当年他作为工农兵学员在该校学习,毕业时赶上恢复高考他又通过高考被录取到本校。他是党员,是我班3名党员的党小组组长。

他毕业后被聘任到县广电局,几年后任局长。前些年患了癌症,治疗无效去逝。患病期间,同学们要去看他被拒绝,他说不想让同学们看到他患病的样子。

他家在县城,家庭背景和境况要比我们这些农村学生要好。作为班级干部、党小组长,同学们遇到困难,他经常主动帮助和接济。他有一件非仿制的军上衣,见我非常喜欢,就把这件绿军装送给了我。我不仅在校读书期间穿,毕业参加工作以后又穿了许多年。

现在我时常回想起在学校时朝夕相处的时光和毕业后的两次相见情景,眼前总是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和那件绿军装。

我上大学时的1978年,正赶上回力鞋时兴。这回力鞋应该是有回弹力之意。白色主调,间配鞋底红道,颇为经典。厚厚的鞋底,不仅弹力实足,而且有增高之效。穿上它不仅信心陡增,而且趾高气扬(褒义)、而观者大多羡慕不已。

我喜欢得不得了,总是清洗、保持得干干净净,洁白如新。不仅当时也买了一双,后来又复买了几次,不仅打球穿,平时也爱不释脚,成了我的青春纪念。

妈妈买的蓝绿色手表、老姐织的黑色毛衣、同学送的绿军装、我自己喜欢的白回力。由物及人,由人念情,始终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2022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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