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广学
男人疑心重,女人嫁给男人十年了,男人的视线时时刻刻地跟在女人身后。女人跟别的男人说话了,男人会问你们谈什么内容,女人和别的男人并排走了几步,男人就不给女人好脸色看,指天骂地的。女人没少和男人吵架,甚至双方动手打过,摔碎过碗盆。
不过,他们俩吵闹都背着瞒着女儿,当着女儿的面都若无其事的样子,都灿烂着笑脸。女人跟男人说,活着累,迟早我俩会各走各的路,男人坏笑,离开我,你会迷失方向找不到北的。
一天早晨,送走上学的女儿,女人去菜市场买菜,男人去公园散步打那个市场边路过,看到女人跟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面对面站着说话,男人看不清楚那个眼镜男是谁,自家女人他是很熟悉的。
男人想去听听他们谈了些啥,又担心女人会看见他,正踌躇着,却见女人往眼镜男手里塞东西,眼镜男紧紧握住女人手不松。
男人气坏了,一扭头匆匆回了家,坐在沙发生闷气,一支接一支地抽闷烟。
过了一会儿,女人打开门,浓烟味呛得她连咳两声,女人捂着鼻孔,把刚买的青菜和草莓放在桌上,打开了窗户透气。男人的脸黑的如生锈了一般,说话怪声怪气的,你是不是又看上那个戴眼镜的了?人家好,你跟人家走呀!
女人的眼泪瞬间就淌出来了,她不想忍了,火了,怎么啦!我就是看上人家了,我就是要跟人家好!我就是让你吃醋。
男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心里有鬼没鬼你自己知道!
哪个男人不比你强,不比你心宽,天天让你管着,让你猜疑着,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是上辈子欠着你的债了,才瞎了眼睛嫁给你!
男人狠狠摁灭了烟头,擂着桌面,不过就不过,我不好,你相中谁个去跟谁个过。
你侮辱我,我可以忍,可以让,可人家是妮儿的数学老师,我和他说说话,问问妮儿的学习情况,给他两个草莓尝尝,又咋哪?你干嘛要抹黑人家。
男人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干嘛不早说明白呢?
你天天猜疑这个猜疑那个的,和你说得清吗?一个大男人,心眼还没有针尖儿大,那玩意儿又不是长在手胳膊上那么随便,脱裤子还得费个劲呢。你成天想把我拴在你裤腰带上,我一点自由也没有,我受够你的气了,这日子没法过啦,明天去离婚!
男人看看墙上挂的女儿那么多的奖状,不再吭声了。
女人去拉男人,走啊!去离婚!不去是孬种!
男人说,离可以,得等几年,等妮儿高考结束了再说。
女人说,妮儿判给我,我摔锅卖铁也要把她供养大学毕业。
这样不好吧,对妮儿影响太大了。
我天天在妮儿面前装笑脸,在你面前成哭脸,早受够了,一天也不想等了,早一天离婚早一天解脱。
啪啪,有人敲门,女人擦把泪水,挤出笑脸去开门,男人趁机溜进了书房。
楼上邻居阿甲站在门口,呲着一口大黄牙,张口想说什么,女人问,阿甲,你有啥事?进来说。
阿甲说,我进去不好,就站门口说两句。阿甲当初帮女人共同拎过一袋大米上楼,惹着男人和女人打了一架,阿甲也不敢再造次了。
阿甲往客厅睃了一下,说,想借你家的阿黄一天。
女人说,我家阿黄被你家阿花抓伤后,我一直关在家里没让出门,这几天老是精神恍惚,不吃不喝,汪着眼泪看着人叫,唉……昨天刚给送走。
阿甲叹了一口气,关着也不是法,我家的阿花恋上阿黄了,关着的这两天也是这鬼样,怪可怜的,这俩猫也怪重感情呢,离不开了!
男人在书房里咳了一声,阿甲知趣走了。
女人关上门那刻,看一眼屋里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
(原创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