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胡杨

            金色胡杨       

                   （散文）                                         

 作者：伏 鸿

          每年仲秋，滚滚人流从不同方向往中国版图上甘、新、蒙三省区交接处汇聚，这个地方叫额济纳。连绵起伏的胡杨林铺向视线尽头，透亮的金黄色树叶静静地灿烂在无数人的向往里。

   胡树林光彩照人的时段，是每年十月中旬。尤其初霜掠过，金色的树叶像镀了一层清漆，晶莹锃亮。许多人长途跋涉，就为一睹胡杨林的绝世风采。

   我高一班主任王美德老师和两个女同学，是2013年10月下旬来看胡杨的。她们从兰州出发时，额济纳的朋友还电话说胡杨树风采依旧，但24号早晨的电话则遗憾地说：“昨晚一场风，树叶全掉光了。”接完电话，老师她们刚出火车站。

   二十多年没见王美德老师她们了。得知金塔胡杨叶安然无恙，征得同意，决定就近了却她们心愿。

   金塔胡杨林在额济纳之南。它前有祁连山庇护，背有马鬃山抵挡，所以在额济纳胡杨林遭遇灭顶之灾后还能够若无其事。

   步入胡杨林观光区，道路两旁绿荫蓊郁，颇似临洮二中校园的景致。母校林苑式精妙布局一直让校友们引以为豪。记得1978年，高一级有八个班，王美德老师是五班班主任。这个班学习成绩首屈一指，文体活动也总拔头筹。沿观光道再往里走，胡杨树零星地夹在沙枣丛里，愈加凸显河西乔灌木特色了。

  仲秋的河西，戈壁辽阔，天穹苍茫。拐过几个林中弯道，眼前横亘一片黄灿灿的胡杨林。林子虽然不大，但米黄色树叶聚成一片，滚铜涌金，连绵延宕，看起来颇为壮观。 王美德老师她们初见成片胡场，一个个惊叹不已。那瞬间的惊讶表情，勾勒出两个女同学少年的倩影，也勾起我们对三十多年前学习生涯的记忆。王美德老师当年课讲得好，班带得好，人又漂亮，所以深受学校师生敬重。五班学生当时团结得像并肩携手的胡杨树，非常有凝聚力。

   我们到入口处时，刚刚下过雨，天色有些阴沉，但过了这片胡扬林，阴云逐渐淡薄，缝隙间还漏出缕缕光线。

    翻过土坎，眺望不远处，秋天的浓乳色阳光落在绵长的胡杨林带上，在叶片的褐黄色上又涂了一层月白的光晕，让与天相接的林带有了立体感，透出浓郁的诗意。 

   天色渐渐亮了，露出雨后醉人的蔚蓝。太阳西斜时，我们来到戈壁上的湖泊边。湖水澄澈见底，微波粼粼，有鱼群结伴穿梭。 湖泊周围长满最诱人的胡杨树，躯干直指苍天，树叶金色荡漾，蓝天上绵花一样洁白的云朵率意飘飞。 湖的左边、右边还有对面，都映照出胡杨树的倒影。湖心的沙洲上亦有数株胡杨，虽不粗壮，但树叶黄中透亮，有着少女般妩媚。这景致，俨然一副恬静的西洋风景油画。

   我们被胡杨美景惊得屏住呼吸，好半天默然不语。这时候，五六只白羽赤啄的大鹅，昂首挺脖，款款地划水而来，给沉寂的湖面赋予一种动态美。 

    夕阳的余晖穿透树梢，挤过树叶，碎金子似的洒落到湖面、湖边、树丛下，让整个林子通透起来。胡杨林的自然、顽强、大气也穿越叶片，迸出树冠，弥漫在祁连山与马鬃山之间，飘散在仲秋的蓝天下。这意境让人热血涌动、灵魂升华。

   这是胡杨林气质的天然流露啊！就像天生美丽加上修养、博学形成的王美德老师的气质，晶莹璀璨，光芒四射，具有不可复制的独特性。

   金塔胡杨林令王美德老师与两个女同学惊悚而感动，甚至抵御不住林中小乐队舞曲的诱惑，情不自禁地跳动起来，受到如织般游客的围观…… 

   不管怎么说，没让她们看到额济纳胡杨林的恢弘与绝美，总觉得遗憾与歉疚，因为那里才有超出任何想象力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