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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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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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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小院

幼年的小院是我一生的情怀,钢筋水泥的城市一度让我窒息,不知为何,总是对土墙土窑的小院情有独钟,看见就想安静地休憩一下心灵。

于是,我买了一个小院,想在繁华的都市外,辟半亩地,扎两道篱,素琴一枚,安守一颗无华的心。

千帆过尽,心事沉淀。厚重的人生需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释放。

四畦菜地,不多,可种儿子爱吃的黄瓜,我爱的西红柿就好,六十盆花载,姹紫嫣红就好。

随着春风送暖入屠苏,塞北渐渐的热了起来 。五月, 阳光晴好,正是种地的好时节。

刚刚下过一场透雨,我买了黄瓜和西红柿秧苗,已经种起来了,欣喜的是一苗都没有死。儿子想吃西瓜,我还从新疆买了哈密瓜籽,前个晚上也刚刚种上。等着长出藤蔓, 绿色的藤蔓趴在地上,滚圆的瓜结出来。

去年种的葡萄树,冬天忘了剖回根放在家里,今年竟然也奇迹般地活了,郁郁葱葱的绿爬满玻璃房顶,那葡萄的绿叶本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型,又绿的好看,如一朵朵珍奇的绿色花儿。这几日已经有一串串的小如米粒的葡萄结上了,只等在我每日的注视下红了脸。

新近种了的草莓也已经结上红红的小草莓了,我把它种在我窗户对面的墙根下,在我去年种的一排果树下,阴凉的地方,有树叶的庇护,虽然是在背阴面,它们却长得很喜人,看叶子就道它们是有多么惬意地生活在这里。那叶子舒展的好像还有张力,一直用力往大撑开的样子,展展的,随风笑意盈盈。

那一排树,确切的说应该是五颗,具体种的什么树我已经忘了 ,只记得那棵最高的是枣树,因为枣树当年结,去年刚种上就已经给我结了七八颗红枣,脆甜的枣香味让我记忆深刻 。今年它却发出的绿叶最迟,我只道它是死了,原来是枣树发芽就迟,它不急着报春,只在蓄积能量,给我卯足劲今年多结红枣。满树红枣已经在我的想象里了。

今年初夏那排树里最抢风头的是那棵开满白色花的山楂树 ,不是邻居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它就是“山楂树之恋”的山楂树。那一树成十字花科形状的白色花抢足了风头,引得邻人纷纷来驻足观赏。生在塞北的我也才第一次看见山楂树。真的很美,怪不得要在山楂树下恋爱呢。哪种美看见你就有恋爱的冲动。这几天白花谢了,那小花瓣碎掉般的如小雪花的花瓣一样落在黑色的泥土上,落了一层,让我心生怜惜,才知黛玉为何要葬花,真的不忍那么清美的小白花柔嫩地凋谢在污泥里,任凭风出雨打,好在山楂的小果子已经半成型,便更对那些花怜惜之外又生了敬畏之心,没有花的美,哪有果的香,那花,又何曾不是曾经的我,何曾不是所有的女人,凋谢了如花的容颜,结出来丰硕的果。

其余几棵树我具体记不住了,看叶子也不知道,只记得应该是苹果,小果子等。苹果儿子爱吃,应该是种了两颗,遗憾没有买上杏树, 不能圆儿时吃杏儿的梦,可是,上天是如此眷顾我,竟然在墙角,我的树的旁边,挤着长出一颗小杏树。你想坎掉它,它好像也不允许,它的根在墙缝里,它随着我给树浇的水, 野蛮地生长着,没几日的光景, 竟然长得和我精心培育的树一样高了。它很开心般的随风起舞,娇嫩的树枝好像在和我说着感谢。就像那只流浪的橘猫,非要蹭过来吃我的猫粮,大胆的看我,不害怕我赶它,就那样执意的要留下要我养它一样,虽然一个是动物 ,一个是植物, 却给了我一样的感觉。我就心生怜爱的一并收了, 精心养了它们。

树边,我种了一排花,买了竹编的花盆,诗意又浪漫,卖花的人给我种了六十盆,连同放在篱笆墙边的龙须和三角梅,让我的小院姹紫嫣红,非洲茉莉,鸿远当头,康乃馨,牡丹花,大丽花,小丽花,还有那顽强喜人的康绣球,都在大朵大朵的开着花,绿着叶子,让我的小院比邻家只种菜的菜园子又多了一份美,一份异趣。

我种菜吃是不一定能吃多少, 但是,每日清晨起来, 到我的小院转转,看看微凉的清晨里,那些菜又长高了多少,它们也是好像想让我夸奖似的,一天一个样,天天有变化,天天有长大,让我非常开心,非常有成就感。连同那些苦菜拔了一茬又一茬的生长,也让我欢喜。隔壁老人就指着我的苦菜吃了,隔几日拔了调着吃,美其名曰为我除草 ,说我的菜园子长得草都不一般,我也是觉得它们好可爱!和那棵野生的杏树,和那只赶不走的流浪猫一样,都是要挤进我的生活来, 别人出野外挑苦菜,我不出院门就给长满了苦菜 ,好像是种下的,没有一棵杂草,都是苦菜 ,绿油油的平铺着生长,让隔壁老人垂涎三尺 ,隔几日就颤颤巍巍地过来给我除草了。真是上天对我格外的眷顾 ,连草都不用自己除。

傍晚,太阳不炙烤大地的时候,我出去给我的菜啊,花啊浇水,水管子喷出来白色清凉的水, 小院也顿时水灵灵的,那些花儿摇着好像在说快点给我喝一点,菜也一样的摇着,好像在说,我好喜欢这些水啊!再给我多来点。

我穿着女儿给我买的种地鞋,没有脚后跟的球鞋,忙乱地穿行在花与菜之间,我的两只小猫慵懒地躺在小院的石板地上,眼睛随着我的身子看来看去。我的小狗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它怕水溅起水花湿了它的白色毛发。不一会儿儿子放学回来 ,背着小书包会叽叽喳喳的转来转去,问这问那!

晚上,我睡前拉窗帘的时候,会透过窗户玻璃再看看我的小院,感觉它们很安心满足的在清凉的夏夜里睡去。我的心里也便是一阵清凉舒服。

再过几天,我的菜长起来的时候,我可以去院里乘凉了,我的葡萄架快回来了,夏夜在葡萄架下喝什么?喝茶喝酒都有韵味。葡萄架下的悄悄话我也能听到了。

我的小院,让我想起来我童年的小院。那是一方快乐的天地,承载了我人生百分之八十的快乐。这个小院也是儿子童年的快乐之地,也是我晚年的快乐之所。

于城市的喧嚣之外, 我有一个小院 ,可以安放心灵 ,可以寄托情思 ,可以放松神经 ,可以释放压力。

我的小院,我的菜,我的树,我的小院,我的猫,我的狗 ,我的小院,我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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