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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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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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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骑单车

你可记得那年的单车吗?

我小学时候,家里若有一辆单车, 那就是有钱人的象征。

父亲有一辆大的单车,我太小,不好骑,姐姐上班了 ,父亲给她买了一辆二八自行车,她舍不得让我骑。我刚学骑自行车,她怕我摔坏她的自行车。她每天下班就小心地擦拭她的自行车, 擦得锃光瓦亮, 我想试试都不能 ,要是摔倒了,稍微磕点皮,估计姐姐能骂死我。

可是 ,别的小朋友都开始学骑自行车了,我也想学。

好在大舅有一辆不大的自行车, 大舅个子低 ,车座也调得低 ,正适合我练习骑车。大舅每天晚上下班都会来我家坐坐 ,吃了晚饭才走。我便十分开心,兴奋地推着大舅的自行车去学骑自行车。那时,我的家门口都没有柏油路 ,水泥路也没有,就是一条泥土路。

当时, 我才二年级 ,个子还没长起来,只能掏空儿骑,就是把脚放在单车中间的三角空隙里,双手紧握两个车把小,心翼翼地蹬几下,然后跳下来 ,再试着蹬几下,再跳下来 ,双手的手心里全是汗,如是几回,姑且可以骑一段路了,激动得骑上能走一段路了,却不知何故,会突然摔倒,连人带车全部倒在了地上, 膝盖 ,手臂 ,手掌 ,全都渗出了血,那些皮肤就如被擦子擦了几下 ,也不敢哭 ,因为是自找的 。小心地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把车子悄悄推回去, 检查一下车子有没有受损,总怕被大舅骂。

后来发现大舅就是发现了有损坏, 他也不会骂我,我就放心大胆起来,这样每天练下来,一年之后,终于可以骑了。

学会骑了, 就心痒痒的总想骑,大舅不来的时候,就想骑姐姐的,也不顾姐姐反对了,偷着就骑出去了 ,还上了大路。大路的柏油马路就是好骑 ,有时和小伙伴相约去骑车 , 有一次还做好人好事,从火车站带了一个老奶奶 ,送回家去。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没有把人家摔倒!

姐姐的车子旧了,也不在乎我骑了 ,我初中的时候 ,她买了新单车,这个旧单车就归我了,我每天上下学都可以骑了。

每天早上上学, 门口“滴铃,滴铃”的车铃声一响,我就知道是隔壁领居家的闺蜜来喊我一起去上学了,我推着我的二八自行车,和闺蜜汇入上学的单车车流中。

上学时间人很多,大家都骑的很慢,有些高中男生会连成一排,一只手握车的把手 ,一只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他们一路说笑一路耍酷 ,我必须小心的跟在后面,不能骑 ,还得偶然蹬一下, 保持单车车速匀速前进, 一旦停下, 后面的自行车大军就会全体摔倒, 这是考验真正的技术的时候了 ,我庆幸自己车龄长,技术高,才可以经受起这种考验。当然,那些车技不好的就只能推着车在马路边的土路上行走。

蹬到了学校,进入学校的大门就分成里两条路了 ,大家才可以分头快速骑走,我也舒一口气,暗暗得意自己的车技了得。

周末,和同学们相约骑车去小镇之外的村庄玩,那是一大乐趣 ,不像小学时候的玩耍,这个更冒险和刺激 ,也是不敢和家长说的。

门口的车铃声“滴铃滴铃”一响,我就知道该出发了 ,迅速推着车子, 猫着腰,躲避大人那句“不学习干啥去呀,”悄悄出去。

一出院门 ,心就放飞了。三月的天气正好 ,衣服也换成单的了,和几个同学一边说一边笑 ,很快就驶出了小县城的马路, 来到了小城之外的乡村道路上,一路的水泥路也很好骑,虽然是女孩子也要比比谁骑得快。银铃般的笑声和自行车在凸凹不平的乡间水泥路上颠簸而起的车铃声 ,随着春风在乡间路上飘荡,让我不由地就哼起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听我歌唱 ”不觉真的到了黄昏, 我们竟然走了好远,走到了晚霞漫天的时候,走到了桑干河畔 !桑干河清清浅浅流淌的水,在傍晚的余晖里金光闪闪,我们看附近村庄的农民在河边放羊 ,在牧牛。没有牧童,只有老爷爷,那些黑白花的奶牛发出“哞哞”的叫声,我们在春风里感受乡间生活的气息。在阳光的照耀下,自豪感油然升起 ,我们是靠自己骑单车走这么远,看到这乡村的美景。

骑回去的时候 ,会觉得累, 大家都不说话了, 腿也变得沉重起来 ,小腿肚酸痛 ,蹬不动了,单车变得好沉。

我们尝到了骑车远足的甜头 , 八月放假以后 ,相约去旅行,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了 ,加入的人也会多起来, 依然沿着乡间的这条公路,一路向东,两边地里的庄稼已经成熟 , 有的已经收割 ,农民把马路当成了打谷场 ,软软的谷穗个隔一段路就铺了一些,铺了一路 ,我们骑过去的时候好费劲 ,但是,就还喜欢那种费劲骑过去的感觉 ,软绵绵的骑过去犹如过了一道坎,又一道坎。

越玩胆子越大,我们过了桑干河 ,看了太阳照在桑干河的美景 ,又去了更远的北盐池 ,看了从未见过的寸草不生的盐碱地,还去了大的村庄 ,古时候的县城所在地 ,凝眸回望古老的城墙 ,爬上去吹着风感受烽火戏诸侯,去村里摘了杏儿,去地里捡了胡萝卜 ,用衣服的下襟擦擦,分了吃,甜甜脆脆的,这快乐 ,若没有单车 ,我们是万万做不到的 ,即使和大人出来, 也没有这份同学在一起的快乐感觉。

当然是不可以告诉大人的,回来悄悄的放下单车 ,但是一脸的土还是会被发现 ,父亲就会说长了腿了, 那也能去了 ,但是要小心骑车, 注意安全。

冬天骑单车去上学, 黑脸冰是考验我们车技的最佳时候,我们总是一路小心骑,一路看前面的人“啪”一下的摔倒 ,听着众人的哄笑之余 ,也担心自己会摔倒出丑 ,如果能顺利骑到学校,吊着的心就会放下了。

我也有摔倒的时候,好在是放学后很久,我一个人上完晚自习出来,在出学校的门口 ,那是个下坡路 ,还有黑脸冰,本想耍个酷 ,呲溜一下骑着下去,以为自己可以骑过去 ,没想到呲溜一下竟然莫名其妙的滑倒了。重重的摔了下去 ,手掌火辣辣地疼,不一会儿就肿胀发木,好在周围没人,赶紧站起来 四顾一下 ,觉得好险啊 ,幸好没人,不然好丢人啊,脸得红到哪里去。

上高中以后,人也长大了 ,不骑单车出去疯完了, 学业也重了 。但是,下了晚自习,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的时候,单车可以让我快速驶过黑暗!

再大了 ,骑单车出去买菜 ,逛街,上班 ,总是风风火火,我可以在拥挤的人流中快速穿行,还撞不到人。

再以后有了摩托车了,我买了却不想骑, 放在家里 ,依然骑单车上班 ,可以不受红灯约束 ,可以不担心没油 ,可以自在穿行在菜市场狭小的过道,可以快速穿过人流回家做饭。我独喜欢单车, 直到买了汽车。

随着汽车的普及 ,电动车的畅销 ,单车逐渐退出来人们的视野, 哈罗单车的出现,又让城市多了单车的风景,也让单车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虽然有了汽车,在夏天, 我还是会骑单车出行,为了有放单车的地方, 我还专门买了一个小院子,我把单车放在院里, 要出门的时候, 一抬腿就骑上去了 ,我横行在大街小巷 , 菜市场里,风吹起我的头发,我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期 ,一点也不觉得我已老去!

单车啊,你记载了我半生的快乐,承载了我多少欢乐记忆,你是我于繁忙生活之外的快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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