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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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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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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无雨

冬无雨

                   吴敏德

 

“知道你心里难过,毕竟跟了你十六年嘛,天黑的时候,在他睡觉的地方留一盏灯吧,这几天也许还会回那里看看的……”一位老友的电话,让我节制了一天的眼泪奔涌而来,如雨水一般扑簌簌往下掉。阳阳走了,那是一条我养了十六年的博美犬。

 

缘来是你

 

这个小家伙来我家,其实是缘于上一条狗。那是一个下雨天,朋友抱来一只小狗送我,因为担心冻坏了,所以用一块厚厚的毛毯裹着。我也就图个方便,既然是雨天裹着来的,就起了个名字叫“雨果”。这是一只白色的西施犬,体型不大,圆圆的脑袋却占比不小,所以就特别的聪明,只要我的车刚进小区,就能听到他传来的鸣,那可是从最后一排楼  房的五层高处发的声音哦。说是鸣号一点不假,因为那不是带节奏的汪汪声,而是连续的长音,一耳能让你从众多的狗吠声中分辨出来。有客上门,他不仅会一些握手、打滚、转圈等常规游戏,还能捉迷藏,无论你躲在窗帘后、桌子底,还是门背面,他都能拽着你的裤脚把你给出来,很是惹人喜欢。做秘书是个苦差事,特别是冬夜的寒冷难以抵御,那天实在是太晚了,凌晨三点也没能写上句号。我写稿子,习惯立个提纲,写好一段以后就要站起身来抽根烟,转一圈,想一想再写下一段。来到了雨果跟前,见他睡正香,我就想伸手去他长长的白色卷毛安抚一下,其实就是想顺便取个暖。谁知我的手刚刚触及,被他猛地抬头就是一口,从此开了“咬戒”。教训一顿其实并不重,可过于聪明的脑袋让他的内疚、恐惧呈几何级数增长。于是,紧张的情绪让他异常敏感,竟一连咬了六人次。我总得帮他洗澡吧,先是浑身发抖,后来居然对我二下其口,害我成了防疫站的常客。不能洗澡,那长长的白色卷毛就变得异常“脏乱差”。开始还能哄着防着戴好手套勉强洗洗,后来是愈演愈烈,简直无法靠近,只能关进卫生间,用水龙头远程冲洗。夏季还成,那冬天就成了更加头疼的问题。想起有个同学是养狗专业户,园子里的狗狗几十条之多,那就请来会商吧。最后的方法是控制住了让兽医打麻药,然后洗剪吹一气呵成。办法虽好,洗澡周期却长了点,等我想再次如法炮制时,同学的狗庄园已关门歇业。听到我的招呼,热心同学也不含糊,说是还有麻药,兽医走了也不打紧,自己老婆也能凑合打针。于是就打了麻醉,女的毕竟胆小,况且不专业,担心他忽然醒来伤人,就用带子把嘴部扎了个严实。等洗澡剪毛料理停当,松开扎绳,我的雨果却再也没有醒来。原来,麻药以后,要把狗狗的舌头拉出来防止窒息,而扎绳的误操作竟然要了他的“狗命”。同学也是好心,这安乐死也不是故意的,我必须理解。等大家都走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麻药后,雨果逐渐迷离的眼神,晃晃悠悠倒地的情形,眼泪竟如断线珍珠一般不由自主掉下来。

好心办了坏事,同学很是过意不去,那是我知道的。晚上他们夫妇又捧了一条狗来,那是我没想到的。于是,为了纪念离开的雨果,这个帅气英俊的博美犬就被唤着“阳阳”,希望他不要再经历雨天阴沉的“悲惨世界”,永远都生活在明媚的阳光下。

 

游走在生命边缘

 

阳阳的到来,让我们全家的心情顿时晴朗起来。博美有一身像狐狸一般的淡黄毛色,两只竖立的耳朵微微向中间靠拢,圆圆的眼睛不大却有神,看着就是那么的“狗”,那么的帅,那么的灵。要说优点嘛,活泼好动,喜欢打圈,关键是温顺,即使遇到特别愤愤不平的危险状况,也是咋呼两下,从不下口伤人,牙齿一辈子没沾血。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可他的智商却远远比不上雨果,除了围着你的脚脖子打转,在你裤脚上来回蹭蹭,其他智力游戏一律学不会,真正是靠颜值吃饭。可是,好的卖相未必就有好的体格。三年以后,我们搬家了,要想住大一点的房子就必须不断搬离市中心,这次是从城市的最南边,搬到了城外的最东边,我就像一个拓荒者。倒是阳阳不在乎这里的繁华程度,从楼上搬到有院子的新居,很是畅快,终于可以打破一天一次的放风限制,不仅可以在小院子跑跑,还能去小区的大院里转转。而染病几率也成正比,不过就两个多月时间,阳阳病了,上吐下泻十分凶险,当时可没有那么多宠物医院,找到兽医站一诊断:细小病毒感染,听不懂吧,就是“狗瘟”,当时可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死亡率。辗转托人找名医,总算遇到个明白人,说是唯有用血清注射才能救命。代价大点不算啥,可注射以后的护理要求严格,除了挂水补充水分和营养,一定要禁食禁水。每次拉出去遛狗,见到路边积水那是没命要喝。见到硬来没用,狗狗也变智慧了,见到小水塘竟然装着无意,趁你稍不留神就快速上前吧嗒几口。医生说了:那可不行,心软的话会送命!看着如饥似渴的阳阳,真实是于心不忍。得,干脆交给弟弟看管,一家人去庐山晃悠几天。一周以后到家,阳阳总算是痊愈了,这也算是死里逃生吧。

平静的日子总是走得很快,转眼之间,阳阳在我们身边已经八九年了,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一辈子不近女色肯定不是他的本意。巧了,有一对夫妇找上门来,说是看上了我家阳阳,要与他家的博美成双成对,我们也不含糊,不需要任何“彩礼”,只提一个要求:如果生几个崽子,能给我们一个。两年以后那对夫妇又来我家,说是上回生了两个,现在还想再配个种。我一听火就大,两个崽子也得送一个来啊,还想再配?你当我们家阳阳“嫖娼”,直接轰了出去。

快乐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渐渐生长。不知道何时开始,阳阳的肚子下面有个鼓起的包块,硬块时间久了,转成深褐色。全城搜索,找了家最为专业的宠物医院,那“狗医生”煞有介事验血、拍片,一套检查下来,结论是睾丸肿瘤,血象表现为恶性,不治疗的话就会转移出现并发症,那就命不久矣。提出的医疗方案是开刀,好在刚刚迈向老年,体质鉴定还能夯得住,再拖下去,即使想动刀,体质也不济了。那还有啥犹豫的呢,于是,阳阳就进入手术间,最好的狗医院一定得有正规样子,只能在手术室外透过玻璃窗观摩,里面的手术台、无影灯、呼吸机、氧气罐、麻醉针一样不缺,一个主刀两个助手,很像那么回事。为了保命,阳阳终于成了犬界“李莲英”,一下子健康许多,当然也温柔许多。很难想象,假如不是早发现早治疗,阳阳的生命长度会终结在哪个时段。

我的小舅舅早逝,他们一家的经济条件差了许多,母亲在世时就常年的接济小舅妈。他家两个儿子工作收入一般,一直也没能摆脱困境。小表弟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只西施犬,家里人都反对,只能送人,我就给小姨子推荐,她看了喜欢,起了个“路路”的名字,就算是接纳了,从此以后,每次去小姨子那里吃饭,都能见证路路的成长。可是,悲惨的到来从来不打招呼,先是大表弟得了癌症,后来是小表弟出了车祸,最后发展成中风,再后来又是小舅妈身患重病。一栋医院的病房大楼,我们去探望住楼下的舅妈,都不敢告诉她儿子就住在楼上。舅妈不久就走了,小表弟随之离开人世,最早患病的大表弟办完丧事,不出三月也走了,就这么半年时间,一家三口相继离世。再见到那个依然欢腾的路路,我不禁百感交集,人生不过是一场旅行,一场弱不禁风的漫游……

 

 

一路风景

 

日子就这么平淡过去,每天早晚各一趟的放风,很难满足阳阳需求,他就经常性站在院门前,隔着栅栏眺望,好一个“诗和远方”的专注神情。不知何时,竟望来了一位同伴。那是小区里一对做生意的小夫妻养的黄狗,听主人叫他“旺财”,这名字似乎很符合他们的业务理想。可是年轻人加上生意人,哪里有多少耐心管狗狗,旺财基本上都是散养模式。每次来找阳阳,都会隔着栅栏聊上半天。我有点爱屋及乌,见他总是在半饥半饱状态下游走,就会拿点狗粮或是荤汤拌饭给他加餐,他就这样成了我家院外的常客。转眼到了过年的日子,只见旺财守在院外,却不见主人来往路过。趁着遛狗去他们院子张望,白天黑夜的大门紧闭,一打听,全家居然都回老家过年去了。这么十来天不在家,那旺财的吃喝就不管啦?简直不可思议。无情可恨,旺财无罪,就只能我来喂了。说来也真是感动,那旺财白天在我家骗吃混喝,天色一暗,他是必然要回到自家门口看家护院的,真是人无情狗有义啊。一个很平常的黄昏,旺财“哇……”的一声惨叫惊动了我,跑到院里一看,那狗女人正一脚踢在旺财身上,还叫嚣着;让你乱跑……。见我出来,就冲着我说:“你是不是想偷我家的狗啊”我可气得不行:“你们还像个人样吗?狗狗十天没饭吃还能活啊,你饿三天试试,简直不可理喻”原来,这个世界,人格在“狗格”之下的还真有。

当然,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小区有个机关退下来的老者,每天早晚都会领着他家白色西施从我门前走过,他总要带着他步行三公里到政府广场去散步,我的感觉是远了点,他却说:狗狗老了,需要锻炼腿脚。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小区被一阵不平常的声音惊扰,只见那位老者捧着他的爱犬一路狂奔回家了,听得围在一起的邻居说:一条大型犬横冲而来,一口咬穿了西施的肚子。从此以后,依然早晚出门散步的老者,只是形单影只的独来独往了。看他满脸的落寞,我也不去搭讪,因为我知道,这一阵子,他的心会有多疼。

真不记得曾几何时,旺财不再出现在我家院外,也不再出现在小区的任何地方。阳阳的眺望里,除了诗和远方,又多了一份思念吧。看到阳阳的寂寞,就动了给他找个玩伴的念头,于是,一只金毛崽崽被请进家门。因为毛色比阳阳的浅咖深了许多,就起了个名字“巧克力”。小金毛总是跟前跟后,而阳阳倒是清高得很,一副爱搭不理的漫不经心。大型犬金毛饭量很大,转眼就“长大成狗”了,还会自己跳进河里洗澡,会伸出爪子握手,会跳跃接球……,只觉得原本不大的院子变得更小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联想发生的一些不如意,心里将信将疑的有了疙瘩。那话是说:一家不养两只狗,犬字上有两口,那不是一个“哭”嘛。有了心理暗示的家人很麻烦,建议变成决定,决定成了唠叨,不出半月,只能忍痛割爱送走一只。选择是肯定的,阳阳依然是我那小院的主角。

想不到的事情总在不经意间发生,我一个做过几年拆迁工作的人,别人居然要拆我的房子了。原先做别人思想工作的那套说辞,换个口型又如数的还了回来。不谈损失,服从就是不二的选择。那就先搬到儿子那边过度吧,可问题来了,儿子的儿子刚出生不久,是不可能与阳阳同住的。我只能在同一小区又租一间屋子,白天吃饭全家在一起,晚上就开始了我与阳阳的两人世界。第一次溜达回来,见到阳阳的脚一瘸一拐,抱起来一看,脚掌尽是血,原来,从五楼下去全是大理石,那锋利的棱角把他的脚给划伤了。以后的日子,就只能抱上抱下了,晴天还好,雨雪天气可就遭罪了,湿了头发,还脏了衣衫。

住了几天,周边环境就熟悉了。底层楼梯间住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妪,一头白发还干小区保洁,显然是经济拮据才会如此选择吧,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儿女,只有一条大黄狗跟前跟后,不离不弃。每到晚间,老人总是在她的黑屋子里捣鼓,但是从不忘记在垃圾中拣点剩饭残羹喂她的伙伴。那狗是标准的中华田园犬,其实就一个精瘦精瘦的土狗,不知其名的我就叫他“阿黄”了。阳阳自顾自在前面跑,他就保持一定距离的跑前跑后,欢快得很,为啥保持距离,那是他自我保护本能,野狗一般能够存活下来,那是何等的世道艰难。每一个遇见都是缘分,我就经常带点荤食拌饭给阿黄,久而久之,我们的每次遛狗就成了“三人行”。阿黄也是知恩图报,每次在小区遛狗,总是前前后后保护阳阳,一旦有大狗靠近,或者有谁对阳阳不利,他都会吼上两声,大家都知道阿黄的流浪狗身份,也不理会。遇见蛮横的,拿起砖瓦棍棒就是一顿反击,他就只能落荒而逃。每到这时,我心里感激阿黄的好意,也会为一个错把他人当主人的流浪狗悲叹,原来“狗仗人势”也得有条件啊。经人劝导,我家阳阳早就改吃狗粮了,没有荤菜的日子,我就买点火腿肠送给老奶奶,让她自己拌饭喂狗。有一次我出差时间比较长,就拿了几百块钱给了老奶奶,这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人,硬是反复推辞,不肯收钱,我只能交代说:那是让她买点肉肉给阿黄吃,她这才收下。以后见着邻居,她总要说我一堆好话,以至于见到这种情形,我就只能绕道而行了。

一位文友,也是资深投资人,难得发个圈,除了投资类的教条,许多时间都在晒狗,毕竟朋友兜兜转转总会不断变换,只有狗狗会用一生的时间陪你。狗狗叼个砖块、下水游泳,甚至是相中了一个美色,都能成为他快乐的源泉。印象深刻的是他对狗狗的拟人化描述,深得我心,在每个平等的生命面前,给一个单人旁的他又当如何。

 

最后的日子

 

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需要搬家的日子。新装的房子有点味道,还需要再透透气。阳阳的新屋子安置在院子里,没有中毒焦虑,他就先行到达这里看家护院了。我每天早晚奔走在两个小区之间,就是为了给阳阳喂一喂,遛一遛。全部搬入新居,很快我们又成了一个大家庭。无意间感觉阳阳已经走向衰老,原本是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渐渐到他与我交替前行,再到如今,看着手机的我走出一大段,蓦然回首,阳阳还在十米开外处。老了,渐渐感觉长长的毛发都是他的负担,于是就给他剪了个平头式全身,这下可精神了,圆头圆脸圆身体,连竖着的耳朵都成了两个半圆。活脱一个少年小熊,步态也轻盈许多。这个“毛型”很中我意,心情开朗了很久。可是,岁月的步伐不会因为你的不舍而停留,一年七岁的阳阳走进了百岁老人的行列。忽然一天发现,阳阳的眼睛中间多了一圈白色,度娘一查:白内障,再查:或者手术或者药水减缓进程。手术是吃不消了,那就上淘宝吧,一支四百的眼药水也得啊,老就罢了,瞎了岂不是更惨。半月一支连着点药水,从他溜达的脚步感觉,他的生活里还有光明。望着他渐渐迟缓的神情,我不禁心生悲凉:他会以怎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离开陪伴他十多年的我们。假如他身患重病,假如整日瘫坐,假如痴呆失禁,假如疼痛悲鸣,假如难以进食,假如……,我想到一万种可能,可就想出一个解决方式:让他有质量的生存,假如没有,那就帮助他安乐离开,这可能是对他最好的安排了。想归想,终究还是感觉到一种黯然神伤的无助。

这一天还是到了,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气温急速下降了好多,只是还没到零度。我像往常一样带着阳阳溜达了一圈,可是,进院的阳阳不等我喂食就进了窝,我只能放点狗粮在碗里让他自己吃,平常可都是我拿在手掌心里喂他的。

开车在路上,电话急切响起来,那是家里的电话:狗狗好像不行了,从窝里爬出来哼哼啊。我赶紧掉头,随即电话老大,大哥一直都是我处理紧急事务的主心骨。我抱起阳阳,感觉就像抱着一张软软的皮毛,原来生命的最后时刻,居然连提供一点反作用力的能力都没有了,双眼紧闭,一阵抽搐一阵昏厥,出气远远大于进气。我和老大找到宠物医院。医生听完介绍,扒开牙口一番考证,断定是百岁老人,诊断结论是:心力衰竭,无力回天,抢救无意义。接下来是劝慰:生命终结是规律,人命尚且如此,况且是狗命一条,养了那么久,你对得起他了。望着气若游丝、双目紧闭的阳阳,那想过无数遍的念头终于还是要派上用场了。我默默离开那里,快步跑进车里时,真是心如刀割。大哥知我心意,替我做了决定,阳阳结束了已经无力感受的痛苦,也结束了我内心不舍的纠结。

一张新毛毯把阳阳裹了个严实,宠物医生用熟练的手法安置停当。我和老哥开车转了几圈,才在一个高高的河坡上停下来,我要把他埋在那大树下,让他最早看见每一个升起的太阳。

这个冬天不太冷,整整六十八天没有下雨,是体恤悲悯长眠树下的阳阳,还是不想让我记起眼泪的模样。每次开门回家,习惯朝墙角看上一眼,再不见那一抹淡淡的黄云,再不见迎面而来的目光,再也不见期待放风时的欢声雀跃,只有满眼的空空荡荡,那无法言说的悲伤就会生出阵阵的酸楚。

阳阳的狗粮还没有吃完,小区里一只游荡的小黑狗引起了我的注意,又是一对年轻生意人养的,长得精瘦精瘦,胆子也特别的小。我拿一把狗粮放在地下,他就过来吃了,显得很欢快。于是,我就装了一大盆子过来,他就狼吞虎咽的吃,一下就噎着了,看他伸长的脖颈,我后悔了,千万别好心办坏事,要了他的狗命。好在一会儿就缓过来了,我只能一点点的洒在地上,让他可以细嚼慢咽的吃。从此,这条小狗就成了我移情别恋的牵挂,我叫他“小黑”,慢慢的他认识了我的院子,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我也安排了一个食盆,都是每天早晚两次的喂食。

转眼之间,阳阳的“遗食”就吃完了,看着小黑的期待眼神,我一时没了主意。再买狗粮?那倒不是钱的问题,可对于一个不养狗的人家好像有点“文不对题”。不买狗粮?那刚刚建立的联系就这么收场?最终还是放下纠结,再次下单买了一大袋子犬粮。每天早晚放满一盆狗粮,不管是见与不见。忽然感觉好久见不到小黑了,虽然依然是早晚空盘。我去了他家门口确认:小黑终于还是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掳走,还是被碾压……。但是每天的狗粮依然消失,说不定我和小黑只是擦肩而过而已,我带着这个念想依然是早晚一盆的添粮。

 

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清晨,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让狗粮消失的影子,那灰灰的毛色告诉我决不是小黑,而是一只花猫,她大大的肚子告诉我,还有另外的生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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