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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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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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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波情缘

电波情缘

潘夕娟

每天总有一段时间是开车在路上,总会习惯性地打开电台,收听广播节目。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了在什么时间,哪些频率会有好听的节目了。连经常坐在后座的添儿,也会很老练地问我:妈妈,你现在要听101.1,还是90.5或者96.3呢?

小时候,村子的打谷场,是村民活动聚集的地方。高高的电线杆上会安着一个大喇叭,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个声音在里面回响,传到百姓的耳朵。诸如什么农作物该施什么肥料了,今晚要在村长家召开生产队会议等等。

后来,每家每户的墙壁上都安装了广播,是个正方形的木盒子。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准时有短暂的节目,天气预报,新闻播报,每周一歌等等。那是一个神奇的盒子,至少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充满了魔力。我喜欢站在广播下面,扶着墙根,垫着脚尖,侧着耳朵听里面传出的各种声音。

记得那时候经常会播寻人启事,什么镇什么村走丢了一个什么人,具体的外貌特征是怎样的。那时,姐姐们时常会打趣我,说我就是曾经走丢了被捡来的孩子。我总会吓得哇哇大哭,急得跑去问母亲,是不是这样?即使得到否定的答案,我也不时还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每周一歌在每天的同一时间都会播放同一首歌,听着听着就学会了。我还有一本小小的歌词本,里面都是记录的广播里学来歌曲。《爱的奉献》《妈妈的吻》《信天游》都是那时候学会的,而每一句详细准确的歌词都是在反复的倾听中记下的。

后来,家里有了一台小收音机。我时常趴在收音机旁一听就是好久。我喜欢听机子里面那些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发音,铿锵有力的播报,也喜欢他们声情并茂的诵读。因为这些美好的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在我的身边是不曾有过的。

确实如此,那时乡村的学校,老师们说的都是带有浓重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很难找到一个普通话标准的老师,即使碰到一个,也因为从小没有受到过正规的引导和训练,而很难一时扭转过来。

而那些好听的声音对我就像有着极强的磁场,我是如此急切地渴望能说一口流利又标准的普通话啊。于是一有空闲,我就翻出了新华字典,研究和区分平舌音翘舌音,前鼻音后鼻音。恰逢那时姐姐读了师范,她们学校有专业正规的语言课程,每次回来她也会给予我帮助。

虽然至今我还是没有任何普通话的等级证书,但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即使只是狭缝中的一丝阳光,也足以温暖年少的我。那一年我初三,在全校举行的朗诵比赛中,我居然得了个一等奖。在后来的中专学习生涯里,我也一直是班级朗诵主持的积极分子。

记得在中学时,每天晚自习结束回到宿舍,我总是匆忙洗漱完毕,然后安静地躺在床上,把小小的随身听贴在耳旁,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听机中音了。那时候我听得最多的是交友点歌和情感疏导的节目。而我交的第一个笔友就是通过电台的交友节目找到的。

学习之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时常可以收到一些外地笔友的来信,我们一起谈论理想,谈论人生,偶尔也会说点心里的小秘密,分享喜悦分担忧愁。熟悉以后还会互寄照片,互赠签名,在喜欢的节目里为彼此点歌祝福。

不过后来,我和笔友们也因为种种因素断了联系,此后再无音讯。现在想来,未免有些唏嘘,不免觉得幼稚,可却又是一段多么纯洁美好的青葱岁月啊!我的第一篇见诸报端的文字,便是中学时代写的我和笔友的故事。

二十出头,踏入社会参加工作以后,有一次听说市里的电台招聘主持人,我居然还有初生牛犊般的勇气跑去参加海选,结果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不过我好像一直没有后悔过,甚至一直钦佩自己当初的勇气。谁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冲动过,挫败过呢?如若换作现在,我是断然没有这份勇气的。

时代的发展,让现在的电台节目也可以网络同步播出,何时何地都可以随意收听,直播节目更可以视频互动了。不过,我倒是更喜欢以前那种到点准时的守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仅凭声音便已然倍感亲切。

就像此刻,我依然行在路上,电台里播放着我喜欢的一档节目:边走边听。男主持的声音温润如玉,柔情似水,不时穿插着深情动听的音乐,通过车内高清晰音响的放送,传到耳旁,流到心间。你会发现,即使外面雨打车窗,寒风袭袭,车内也是日暖风和,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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