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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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
第十三章 二班全疯了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一响，五（2）同学都伏在课桌上等待美术老师的到来。五（2）班第一节课是美术课，可是，进来的不是他们要等的美术老师，而是学校的一个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李老师两个人。
“同学们，这节美术课暂停。”班主任李老师看着一脸疑惑的同学们说道。
“学校决定对你们的数学重新检测。”教导主任一脸的严肃。
同学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都是默不作声。
这时候，很多同学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姜小飞，那意思是说，你姜小飞不是夸口说过，要我们全部考零分的吗？我看你姜小飞怎么办？
班长看着姜小飞，脸上更是一副得意的神情，因为要她这个数学天才考零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姜小飞看着同学们的眼神，心里有点慌了，自己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接受大家的检验。真的能让大家全部考零分吗？他的心里没底。
“水影娃，我这次要让全班都考零分，不知道你能做到吗？”姜小飞在心里暗暗地想。
“放心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姜小飞听了水影娃的回答，心里一惊道：“我没说出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话？”
“这叫心语。以后有人在场，我们就用心语交流吧。”水影娃好像很高兴。
“太好了，水影娃，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姜小飞看了看大家，满意地笑了。
“你也考零分吗？”水影娃问姜小飞。
“当然。”
“好勒。”
教室里，班主任李老师一动不动地站在讲台边看着同学们考试。那个教导主任则在教室里不停地走动，他的眼睛今天似乎比任何时候睁得都大，因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以作弊的蛛丝马迹。桌面上，抽屉里，文具盒里，学生的手心里，大腿上，前座位学生背面的衣服上……全都成了他关注的重点。同学们起初也不觉得紧张，答案做得也是非常顺利。班主任李老师看到这情景，心里很是高兴。渐渐地，她发现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焦躁不安，修正带撞击桌面的吧嗒声响彻整个班级。
班主任越看越不对劲，她不再顾虑教导主任考试前对她的叮嘱，开始走向学生。
在考试之前，教导主任一再叮嘱李老师，允许班主任李老师参加这次监考，但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允许李老师离开讲台，因为他怕李老师会做什么小动作。所以李老师刚才一直站在讲台边默默地看着同学们考试。现在她发现同学们有了异常，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悄悄来到了班长周婕的身后，没想到这个学生的举动把李老师整个人都气晕了，她不但不去做后面的题目，反而把前面正确的答案都改错了。她又去看了其他几个数学成绩好的学生，结果他们也跟周婕一样，把原先正确的答案都改了。李老师眉头紧锁，心里想，这帮孩子，究竟怎么啦？难道他们商量好了，要对这次考试集体对抗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了得？这不仅仅是成绩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到一个人的品德问题了。她看了看教导主任，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板着脸回到了讲台边。
那个教导主任看到班主任李老师私自走向考试的学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尽管没看到她对学生有任何小动作，他的心里仍然是很不舒服的。因为李老师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说白了，就是李老师没有听他这个领导的话。至于李老师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根本不会去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考试现场有没有学生在偷看答案。
他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到了，停止答卷！”
班主任李老师快步来到数学课代表面前，拿起他的试卷看了一遍。李老师心想，只要这个学生的数学成绩能保持优异，我就对得起我自己的数学教学了。数学课代表叫徐佳乐，原来的数学成绩不是很好，是李老师一点一点把他培养起来的，他现在不仅做了数学课代表，而且他的数学成绩在全五年级已经是数一数二了。没想到，李老师看了他的试卷后，柳眉倒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徐佳乐，双唇在不停地颤抖。她什么话也没讲，只是把手中的试卷狠狠地朝桌子上一拍，转身离开了教室。
教导主任夹着试卷走了，同学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谁也不说一句话，整个教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这时候，就听姜小飞开口说道：“我们的周大班长，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同学们一齐看向姜小飞。
“就算我考得不好，也不会如你所愿考零分的。”班长周婕站起来说道。
“那就等着瞧吧。”姜小飞一脸得意地看着大家。
同学们一会儿看看周婕，一会儿看看姜小飞，谁也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刚才的考试，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左右着他们。
第二节课本来是音乐课，可是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唱歌。铃声都已经第二遍了，同学们仍然坐在教室里一动都没动。音乐老师见五（2）班学生没来音乐教室上音乐课，她估计学生们有可能还在考数学，于是也就不再过问，乐得休闲一节课。
同学们既没心情去上音乐课，又提不起精神来看书做作业，就这样呆坐着，几个数学尖子生还伏在桌子上不停地哭泣。只有姜小飞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着，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办公室里，班主任李老师看着办公桌上全班的零分试卷在发呆，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李老师，你有意见可以直接向领导提出来，你让学生集体考零分，有什么意思呢？”三班的数学老师说。
“小李老师，重新检测不是针对你的，你何必搞这样的恶作剧呢？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一位年长的数学老师说道。
“小李老师真是意气用事啊。”
“没想到李老师还会用这种方法。”
“一会儿全考一百分，一会儿全部考零分，做给谁看呢？”
……
办公室里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那些平时跟她关系不是太好的老师，更是巴不得看她的笑话。
“李霞，到校长室去一趟。”说话的是那个跟李老师一起监考的教导主任。
“李老师这次恐怕要被校长树典型了。”
“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校长能放过她？”
“校长平时好像对李霞就没有什么好感，这次肯定要借题发挥了。”
“都怪李老师太意气用事。”
“唉，李老师今年的奖金估计要泡汤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你一言我一语，有同情，有叹息，有关心，有嘲笑……
十几分钟过后，李霞老师回到了办公室。从她脸上那淡淡的妆痕不难看出，她哭过，而且流了很多眼泪。是的，李霞老师在校长室受到了校长严厉的批评，临了，校长还勒令她要在教师大会上要作公开检讨。李霞老师是百口莫辩，委屈得想直接跳楼。
憋屈着一肚子气的班主任李老师捧着试卷来到教室，她把卷子狠狠地往讲台上一拍，大声嚷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都考零分就可以消除学校对你们的怀疑吗？周婕，是不是你这个班长出的主意？”
看来，李老师要把这股怨气撒到同学们头上来了。同学们一个个都吓得不敢直视老师。
“我……我没有！”班长说完，坐在位置上哗哗地流起
了眼泪。
“到底是谁的主意？！”李老师声嘶力竭。
“报告老师，我刚开始做的答案完全是正确的，不知道
为什么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还把所有正确的答案都改错了，直到考试结束，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数学优秀生张燕站起来说。
“徐佳乐，这些题目对你来说是1+1那么简单，你怎么也会考零分？”李老师瞪着怒眼问道。
“我的情况跟张燕同学说的一样，好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着我们这样做。”徐佳乐弱弱地说。
其他同学们听了徐佳乐的话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同样的感受，只有姜小飞一个人笑嘻嘻地坐在那里看着大家。
突然，班长周婕站了起来说：“报告老师，我觉得这两场考试都是姜小飞搞的鬼。”
李老师瞥了一眼姜小飞，看到他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骂，这个周婕，提什么姜小飞呀，你没看到他那副样子吗？笑得那么可怕，正常吗？想到这里，她立即朝班长挥了挥手。
“不许胡说，坐下！”
“没错，肯定是他搞的鬼。”周婕的同桌梁惠芬也站起来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梁惠芬竟然又提姜小飞了。
“说话要有证据，你们不要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班主任说。
“是他自己说的，他说能让我们全部考一百分，也能让我们全部考零分的。”梁惠芬指着姜小飞说。
李老师见姜小飞虽然没有过激的反应，但她也不敢大意，于是她一改刚才的粗音，细声细语道：“姜小飞同学，有这样的事吗？”
“报告老师，她们说的没错。这两场考试都是我操控的。”姜小飞振振有词地说道，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暴露外星小孩水影娃。
“你能操控大家？”
班主任一脸惊异，同学们更是一个个睁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
“那好，你告诉老师，你是怎么操控大家的？”李老师现在看上去一脸的和蔼。
“上午的考试，我把正确的答案释放到空中，谁只要做到这道题目，这道题目的答案就会浮现在谁的眼前。”姜小飞得意地说道。
“报告老师，姜小飞说的没错。我上午做题目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班长第一个站起来证明。
“报告老师，我上午考试的答案都是来自眼前浮现的答案。”坐在最后排的男生张贤站起来说。
“我抄了三道题的答案。”
“我也抄了六个答案。”
同学们越说越激动，有些同学私底下开始对姜小飞偷偷地竖起大拇指了。
班主任李老师的脸上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她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小飞。
“姜小飞同学，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班主任盯着姜小飞的眼睛问道。
“这个嘛，我暂时保密。”姜小飞笑了笑。
“好吧，我再问你，下午的考试你又是怎么做到让大家都考零分的呢？”老师的好奇心似乎也被激起来了。
同学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姜小飞，都在期待他的回答。
“这个嘛，很简单。我把同学们的智慧全部屏蔽，让他们的脑袋一片空白，然后用一种意念，让他们把做对的答案全部改成错的，就这么简单。”
姜小飞是越说越得意，同学们是越听越入迷，就是李老师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我考试的时候怎么会变得这么傻。”梁惠芬咕了一句。
“你让我们都考零分，你为什么也考零分呢？”班长站起来大声责问。
“因为我说过，能让我们班全部考一百分，也能让我们班全部考零分。我要是考一百分，我说的话还算数吗？”姜小飞站起来不轻不重地辩解着。
陆阿东站起来说道：“臭小子，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种本事？”
“这种本领是我认识那外星朋友后，他教给我的。”水影娃再次提到了外星小孩。
“照你这么说，你昨晚真的是遇见外星人了？”姜小飞的手游伙伴陆向东兴奋地问道。
“这一点，你们可以不用怀疑了。”姜小飞笑着说。
“你有了这种操控能力，是不是就可以随意控制一个人了？”班长似乎有点相信姜小飞的话了。
“可以这么说。”姜小飞淡淡地回答道。
“姜小飞，别吹了。有本事你来操控我一下。”教室里的调皮大王姜博文一脸嬉笑的样子。
姜小飞笑了笑说：“上厕所去！”
“哈哈，叫我上厕所？我偏就……”姜博文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捂着肚子，边跑边说，“老师，我……我上厕所。”
同学们哈哈大笑。
“外星人真的是要来祸害我们的地球吗？”姜小飞的同桌刘兵完全相信姜小飞了。
“外星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外星人长得怎么样，你能给我们讲讲吗？”有同学说。
“他是坐飞碟来的吗？”
“外星人会武功吗？”
“外星人也吃饭吗？”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追问姜小飞，教室里就好像在开一场答辩会。不管怎么说，现在班级里所有的同学对姜小飞说的话都已经深信不疑了。
班主任李老师一直在听同学们跟姜小飞的对话，她觉得姜小飞的言辞不像是随意编造的。因为刚刚结束的两次考试，还有姜博文被命令上厕所这件事，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也有点相信，姜小飞同学也许真的是遇见外星人了。但转念一想，心里更可怕了。一个人能够随意操控这么多人，那还了得？万一哪一天姜小飞一不高兴，或者跟哪个同学有矛盾，随意一操控，那还不出大事？她越想越害怕，这件事比姜小飞患神经病还要严重，必须立刻马上向学校领导汇报，刻不容缓。想到这里，她强装镇静地说道：
“姜小飞同学，我们相信你说的一切。但老师希望你把外星人赋予你的能力用来发挥正能量，你能做到吗？”
“您放心，以后每次考试，我都让全班考一百分。”
姜小飞得到班主任李老师的肯定后很是得意。
“姜小飞同学，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李老师敲了敲桌子。
“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不再操控大家考试了。”姜小飞的脸微微一红。
“报告老师，从今天开始，我这个班长让位了。”班长周婕站起来大声说道。
“让给谁？”李老师眉头一紧。
“姜班长。姜班长。”同学们齐声喊道。
“姜小飞同学，同学们既然这么信任你，你可要把这个班带好喽。”李老师面带微笑地说道。
“请老师放心。我保证让您满意。”姜小飞是一脸的开心。
欢呼声和掌声在五（2）班教室里雷动。
下课以后，班主任李老师匆匆地离开了教室。教室里顿时像炸了锅。神一般的姜小飞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
“姜小飞，你是怎么遇见外星人的？快告诉我们，好不好？”
“姜小飞，外星人长得什么样子啊？别卖关子了，说说嘛。”
“姜小飞，外星人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姜小飞，你知道外星人住在什么地方吗？”
……
同学们已经完全被外星人的事吸引了。
这时候，他的同桌刘兵突然问道：“小飞，外星人怕狐狸精吗？”
刘兵的话刚说完，就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哄笑。
如今全班同学都已经肯定，姜小飞遇见外星人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所以，他们很想从姜小飞这里知道更多有关外星人的秘密。
姜小飞对他们提出的问题虽然回答的都比较含糊，但同学们一个个如获至宝。这下五（2）班的学生可炫耀了，出了教室，见人就讲外星人怎样怎样的神奇，外星人的能耐有多么多么的强大。外星人的模样也被五（2）班的同学传得神乎其神，如同自己亲眼看到过似的。
姜小飞遇见外星人的消息再次在全校蔓延，但是除了五（2）班的同学之外，真正相信有外星人的同学还是微乎其微。很多人都认为，五（2）班同学之所以一个个都如此疯狂，肯定是受了姜小飞的蛊惑，也就是说，现在五（2）班的同学已经全疯了。
第十四章 小飞失踪了
班主任李老师来到校长室，把姜小飞所说的情况向校长汇报了一遍。
校长叫朱浩轩，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才俊。两年前，他还是武源市新北区闸门小学的一名教师，因他人脉较好，再加上他自己出色的教学工作能力，很快就坐上了新北区闸门小学副校长的位置。两年之后，朱浩轩就被调到悟岷中心小学做一把手校长了。他春风得意，非常傲慢，对待下属动不动就是训斥，不如意时还会破口骂娘。
他听了李霞老师的汇报，训斥道：“亏你老师做这么多年了，这样的话你也来汇报。那个叫姜小飞的我知道，他肯定是游戏玩昏头了，胡说八道。对了，如果这次全班考零分的事不是你唆使的，那么你们班的思想工作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你这个班主任也得好好反思！”
校长的一席话说得李老师直瞪眼睛，她是如实汇报，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心里很是难过，但她没有反驳，而是小声地说道：“我把话说在前头，情况我已经跟你汇报过了，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这个责任。”
校长听了李霞老师的话，心里也是一惊，如果那个姜小飞真的有这种本事，说不定还真会有不可预测的隐患。作为领导，最怕的就是出事情。尽管他不相信李老师说的话，但他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上次在厕所里打游戏的姜小飞。他缓了缓语气，对李霞老师说道：“这样吧，你去把你们班那个学生叫过来，我要跟他谈谈。”
此时的姜小飞正被其他班级的同学们围着，尽管他们不相信真的有外星人，但他们这个年龄的好奇心比什么时候都强。姜小飞也是一脸兴奋，吐沫飞扬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这时，班主任在人群外面叫了一声：“姜小飞，请跟我过来！”
姜小飞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对着围观的人群笑着说：“看到没，我们的班主任都已经相信我说的话了。”
“你等着美吧。”这是水影娃的声音。
“怎么？我说错了吗？”小飞用心语说道。
“你的班主任已经把你的情况报告给校长了。”水影娃说道。
姜小飞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那怎么办？”
姜小飞最怕这个校长了，有一次，他在厕所里偷偷玩游戏，正好被进来小解的校长撞见了，校长不但没收了他的手机，还把他叫到校长室狠狠训斥了一顿。校长甚至还想开除他，最后还是小飞的母亲在校长面前做了保证，这件事才算平息下来。
“你不能再张扬了。”水影娃说。
“什么意思？”姜小飞问道。
“你难道还要把我们的事情说给校长听吗？”水影娃好像有点不愉快。
“可是，我不这么说，他们会相信我吗？”小飞辩解道。
“你们这个校长，专横得很，除非我站在他面前，他才会相信你说的话。”水影娃说道。
“那我就什么也不说。”姜小飞本来就对这个校长有点感冒，听水影娃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着办吧。”
“进去吧，校长在等你。”班主任李老师指了指校长办公室说。
姜小飞看了班主任一眼，缓缓走了进去。
“你叫姜小飞？”校长看了看姜小飞问道。
姜小飞点了点头。
“听说你遇见外星人了，是吗？”
姜小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据说你能操控大家的考试？”
校长的语气咄咄逼人，吓得姜小飞脸色煞白，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我看你就是游戏玩昏了头！”校长猛地一拍桌子。
姜小飞这时恨不得叫水影娃出来让校长自己撞头，但他很快忍住了。他想到了李老师对他说的话，于是就选择了沉默。
“记住，以后不许胡言乱语，否则，我开除你！”校长说完，挥了挥手：“回你的班级去！”
姜小飞低头走出校长室，她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李老师，轻声说道：“李老师，对不起。”说完，姜小飞就匆匆向教室跑去。
送姜小飞去六院的姜院长夫妇回到家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院长夫人一边默默地收拾孩子的房间，一边在悄悄地落泪。姜院长则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香烟屁股满地都是。
突然，姜院长大叫一声：“坏了。”
院长夫人连忙跑出来问：“怎么啦？”
姜院长说：“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有点不对劲。”
“你快说呀！哪里不对劲？”院长夫人催促道。
“你想啊，我们这一来一回用了多长时间？路程跟时间对不上呀？还有，医院里的医生问都不问清楚我们孩子的病情，直接就把孩子给架走了，这不合情理呀？至少这些医生也要跟家属了解一下孩子的发病史呀？”
“难道是我们去错地方了？”院长夫人小心地问道。
“可那里明明就是第六人民医院呀？”
“对了，老铁不是六院的院长吗？”院长夫人忽然醒悟道。
“你看我这个脑子。”姜院长一拍脑袋说，“我怎么一时糊涂，就不知道事先给铁哥打个电话呢？”
姜院长连忙拨通了电话。
“老铁，我儿子怎么样？”
“好哇。怎么，老姜，又给你儿子来提亲啦？”电话那边传来调侃的声音。
老铁，名叫铁源，是蒋凤苟的大学同学，也是老姜的铁哥们。大学毕业后两人都被分配在第四人民医院工作。他有一个女儿叫铁灵，跟姜小飞差不多大小。两个大人见面，总拿孩子开玩笑，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时不时还以亲家相称，使得两个孩子见到面就脸红。后来铁源被调到六院，铁灵也随家搬迁到市里去读书了，但两家的关系依旧，只是很少走动而已。
“别侃了，上午我把儿子送你们医院的事你知不知道？”
“把你儿子送到我们医院？你在开玩笑吧？”铁源笑着说。
“你是说你没有见到过我的儿子？”姜院长看了一眼妻子说道。
“我们这几天没有收治过任何一个病人。怎么？飞飞他……”
“老铁，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上午明明就是把儿子送到你们六院的，门卫都有我们的登记记录。”姜院长直接打断了老铁的问话。
“好的，老姜，你别急，稍等一下。”
姜院长拿着手机不停地走动，他在等老铁的回话。院长夫人坐在一旁傻傻地看着，脸上写满了焦急。
“老姜，门卫没有你们的记录。门卫说今天根本就没有外人来过。”
姜院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机也掉在了一旁。
“喂喂，老姜，老姜，……”姜院长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老姜，老姜，孩子他爸，你这是怎么啦？”院长夫人抱着丈夫哭喊着。
老铁从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得出，老姜家里出事了。铁源简单地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直接从医院驱车向四院这边赶来了。
“儿子没了。儿子没了。”姜院长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显然受到的打击不小。
“老公，你别吓我好不好！老公！老公！”院长夫人拼命摇动着丈夫的身子，可是，她的老公面无表情，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院长夫人听到丈夫说儿子不见了，连哭带喊晕过去了。姜院长抖索着爬过去，叫醒了老婆，夫妇俩在痛哭中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警车五分钟就到了。
医院里没有人因为警车的到来而感到惊讶，因为这是医院里常有的事情。当警车直接开进家属大院时，人们才开始有点骚动。等到警车停在姜院长家门口时，人们这才聚拢过来。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但不难看出，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在这些人看来，姜院长肯定出事了，警车是来抓姜院长的。
警车门打开后，走出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员，走在前头的是一名年轻的警官，浓眉大眼，外加一米八的个子，英俊又潇洒，他叫贺诗童，是武源警校的甲级毕业生。跟在贺诗童后面的是两个协警，胖一点的叫胡军，瘦一点的叫洪文兵，他们都是部队复员回来的退伍军人。三人来到了院长家里，简单安慰了一番院长夫妇后，警官贺诗童就准备询问事情的原委。
这时，姜院长的手机响了。
院长夫人一看来电显示，是学校班主任打过来的，她立刻接通了电话。
“你们怎么搞的？把孩子接回去又送进来。你们觉得这么做好玩吗？你们知道姜小飞在学校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整个学校都被他闹翻了。尤其是我们班，所有的学生都被你的孩子搞成神经病了。请你们家长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学校领导说了，你家孩子的病情没有恢复之前不允许到学校来上课！再这样胡闹，学校会直接把姜小飞开除的。”
“你说我们家姜小飞在你们学校里？”院长夫人的手在颤抖。
“没错，刚放学。”
“好的，谢谢老师，我们知道怎么做了。”院长夫人破涕为笑，对着丈夫喊道，“老公，我们的孩子在学校里。”
姜院长听到这个消息，满脸惊疑，怎么可能？孩子怎么会在学校里呢？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地说：“快，快去学校接孩子！”
三个警员看到夫妻俩这个样子，也被搞糊涂了。
“你们拿110开玩笑吗？”协警洪文兵拉着一副长脸说道。
“对不起！不好意思！等我们把儿子接回来，我再跟你们解释。”姜院长带着夫人飞快地冲向停在院里的汽车。
“真没素质，还院长呢？”人群里有人议论。
“吃了饭没事干呗。”不知谁咕了一句。
“这种人就该关上几天。”还有人在愤愤不平。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警官贺诗童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来到门口，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姜院长夫妇的汽车很快就开到了校门口，可是校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路上有没有看到飞飞？”姜院长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夫人。
“一路过来我两眼都没有眨一下，要是飞飞在路上，我肯定看得见。”院长夫人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老师？”
“快打呀！”姜院长吼了一声。
院长夫人哆嗦着摸出手机：“李老师，我家飞飞在您那里吗？”
“我躲他都来不及，还敢留他？”李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不友好。
“可是我们一路赶来，没有看到我儿子呀？”
“我是看着他离开的，哦对了，你儿子不是说遇见外星人的吗，他不会是被外星人接走了吧。”班主任李老师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是什么态度！”院长夫人啪地关上手机。
班主任李老师这个时候正窝着火呢。她把两次考试的真实情况以及姜小飞的事情如实地向学校领导反映，没想到换来的是同事的嘲讽和领导的严厉批评。她不相信姜小飞说的话，但事实又让她无法解释，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她没法考证。她在班级里对姜小飞的肯定只是缓兵之计，就是希望这个学生不要在班上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放学还没多一会儿，班上学生家长的电话就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都说自己的孩子突然间神经出问题了，回来说的尽是胡话，叫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有家长打电话扬言要举报班主任，说是班主任老师给孩子施加精神压力，误导孩子等等。就在刚才，学校领导再次找她谈话，要她给学生家长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说她此时的态度能好吗？
“赶快朝家里打一个电话，也许孩子跟我们错位了呢？”姜院长说。
“不可能，不可能。”院长夫人一边说一边拨号码。
院长家的座机响了。
“胡军，接一下电话。”贺警官对站在座机旁的那个协警说道。
“你好，找哪位？”胡军拿起电话问道。
“飞飞，是你吗？我是你妈。”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飞飞，我是刚才到你们家来的警察。”
“警察同志，我家孩子回去了吗？”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着急。
“我们没见到有孩子回家。”胡军一边接电话一边向四周看了看。
“把电话给我！”贺警官走了过来，他接过电话，“我是警官贺诗童，有什么事跟我说。”
“警官同志，我们没有接到孩子。老师说他一放学就回家了。老师是看着他离开学校的，可是我们一路都没有发现孩子的身影。”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急，孩子是不是去别的同学家里玩了？”贺警官问道。
“不会的。我家孩子每天都是我们接送的，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同学家。”
“今天您是忘记接孩子的吗？”
“不是。我们今天没有……”院长夫人的话被姜院长制止了。
“夫人，您必须说实话，否则我们帮不到您。”贺警官的话很严肃。
“知道了，警官。我们马上回来。”
“看来我们今天有事情做了。”贺警官放下电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