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客家清流玉华岭之玉华书院

探寻客家清流玉华岭之玉华书院

　　　　江天德

“逶迤群峦耸，玉华一径偏。”描写的是清流玉华岭胜景。近日，跟随县政协委员视察交通项目，我们一同来到清流玉华岭。年后，玉华岭即将告别曾经的交通路陡、弯急，交通事故频发的历史，改道国道534路段，路隘变成通途。玉华岭上又将回归昔日静谧之境。

玉华岭位于清流县嵩溪镇黄沙口村与林畲乡石忠村交界，东接玉华山岭，南邻清流监狱四队，西毗黄沙口洋背自然村，北距林畲乡石忠村郊井。玉华书院与帅风水泥厂间，今有国道公路逆山而过。玉华岭，又名玉华峡，也称玉华驿。旧有王公书院，也称玉华洞书院，当地文人喜爱称玉华书院。记得我本家叔公说过，玉华书院坐东北向西南，倚山傍谷，一字排开，上下两进，结构精巧。东北门楼巍然屹立在山坡上，三官庙矗立东北，雄伟壮观。两翼“丰乐”、“喜雨”二亭相对，稍向前突出。形成中高旁低、主次分明的独特建筑布局，自然和谐。我查找了《清流县志．嘉靖/康熙》记载：玉华岭位于县北50里，属永得里，上有西华西洞，中有石窗、石龛、石观音、石莲花之类。宋乾年间，始建。有佛庐于洞内。怪石高耸，洞中可容人行，旧有石佛像，今废。相传有仙人白日飞升，名公骚客多有留题。明代汀州府何乔新副使题《玉华洞 》：“洞前奇树倚云栽，洞里桃花映雪开；一自飞仙游碧落，月明空见鹤归来。”又载：玉华驿，以前有玉华洞故名。洪武三年，知县朱仲恭建；成化十年，都御史张瑄以上杭北平安里距府远，徙玉华驿置于上杭平安里，论此地为玉华公馆。二十三年，知府黄埕以此地冲要，不可无驿，具本奏闻，遂复其驿，今乃因之。

玉华书院曾经深得官员青睐。据《清流县志·嘉靖/康熙》记载，宋·汤传榘题记《玉华洞书院记》，原文如下：

穹窿上下，自五岳四渎而外，绝岩奇嶂，足以荡心目而离垢氛者，所在多有。学士、大夫仅借以蹑屐舒啸，载酒宴乐之地而已，不知景物之废兴，实与生民休戚属，使朝夕之间，无以给其求而遂其生。则将忧水旱，备凶荒，饥寒疾苦之声不绝于闾阎，虽有仙源灵区，亦零落于荒烟蔓草，无有过而问之者。故必俟在上之君子，能忧生民之忧，而后可以乐山水之乐也。

我郡宪太原王公，以经时济世之材，来守临汀。五年间，生聚教训，不遗余力。八邑之人因得以享乐利之福，而公乃于郡城导两河，修八景，以利济而休息之，亦既绘山区为乐国矣。尤念清邑僻在奔湍沓之间，其灵气所钟，当必有磅礴郁结，迥出寻常者。

去县治四十里许，当东西孔道，有洞名玉华，层崖耸拔，隐伏天外，体势历落而奥折，宋元名人叙记碑刻犹存藓苔榛莽之中。其巅旧有玉华亭，倾塌十余年矣。公以公事过此，娱目骋怀，超然物外。遂捐俸新其亭，额曰“小有洞天”，为记事于石，题句于槛。周以短坦，萦以曲槛，荫以佳木美竹，嵚崟锦绘，若天地之奇观至是忽开也。此后，公每往来，必登眺竟日。至暝，犹然命烛盘旋，自为歌诗，琅琅若出金石。于是邑人士咸欣然曰：“公之不鄙夷我清如是耶！公之物色我清，一如几席襟带，拂拭爱玩之如是耶！公凭览吟咏，上追古人，而我清有所传述，以增山川风土之重如是耶！”相与乐数晨夕，矢诗以继其音。乃建书院三楹于兹山之麓，用寄瞻仰之意。辟小径达于洞口，为小亭，以憩行人。东偏创茶亭，招住持，四时给浆，以济行旅。置田若干亩，供薪茗、修葺之费。凡皆以广公惠也。下复建亭于左，将勒石以示后人，以传榘承乏此土，属笔为记其盛。予语之曰：“诸人士毋徒视此为游宴之地也，昔庐眉山，作丰乐、喜雨二亭，皆所以先民成，而后民乐者。读其遗文，”想见当时景物民风，熙熙安适之象。今玉华吐纳烟云，气暄物媚，焕然若轻霞之散流彩。回思数十年来，岩穴荒凉，人民凋瘵，岂易有此形胜？然则即以公之治行，谓与欧、苏二公辉映后先，岂不可耶？传榘受公樾荫，待罪于兹七年，不克毫发有助于公之治，乃得从诸人士附名于丹崖翠岫之间，有荣耀焉，又安敢以不文辞哉？是为记。

亭后朽坏，道光初年，知县黄在中复建。

玉华书院留下许多诗文，洞外摩崖石刻数十处。细细翻阅《清流县志·嘉靖/康熙》有记载历代文人墨客为之玉华书院撰写诗文达四十余首，说尽了玉华书院的迷人风景。今特录雷行章、邑人著文《玉华洞王郡伯书院》和读者分享如下：

逶迤群峦耸，玉华一径偏。

瑶山朝旭媚，皇驿晚霞妍。

绝壑疑无地，深林别有天。

鹤眠松顶坞，蝉噪竹间泉。

芝草缘衣绿，榴花照眼鲜。

鲜莓酿暮雨，桑柘迥秋烟。

历世蒙榛莽，崇朝开埠埏。

办期蓊翳辟，工毕榭亭连。

梵帜藏禅衲，慈云护佛肩。

颇能爽夜气，或得遇游仙。

贤守芳徽在，千秋名迹传。

在志书中还有记载明代编修赖世隆题《书庄》，这样写道：

清流城北读书庄，旧隐诗书多月长。

玉署归来春昼永，松门流水落花香。

本地人都知道，玉华洞、玉华驿站、玉华驿官道等自然景观和玉华洞的摩崖石刻诗文皆毁于清流帅风水泥厂。当经济发展优先于其它时，文化自然是卑微的，文人的呐喊无疑是脆弱的。玉华驿站、玉华书院、三官庙和玉华官道、玉华洞摩崖石刻，在铁锤、钢钎以及现代爆破技术的作用下，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什么“石窗、石龛、石观音、石莲花之类。”什么“有佛庐于洞内。怪石高耸，洞中可容人行，旧有石佛像。”等等这些，如今难觅其踪，全部为人民币让路，为当时的血脉喷张而激动让贤，只能在记忆中。

今天，我们并没有先见之明，不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真谛。假若早有此圣明的高瞻远瞩，玉华岭肯定是清流的一张亮丽名片。站在玉华岭之巅遥望满目青山，昔日辉煌的帅风水泥厂仅剩残垣断壁，已经成为昨日黄花，破产为梦中之境；山坳里炊烟缭绕，鸟儿欢歌，这里尚居住着涧内组数家江姓客家人后裔，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续写乡愁；来到在小溪边靜心伫立，耳边依稀传来阵阵清朗读书声，似乎那稚童在朗诵明都御史王继所作《玉华驿咏桂》：

万物逢秋半落黄，此君不类有余香。

东篱晚节须堪爱，更比东篱十倍香。

不向东园试嫩黄，玉华亭下擅秋芳。

十年前到清辉府，犹记蓝袍两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