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刻度

作者：失孞

刺鼻的油烟味透过门缝直面而来，

一看手机，爸妈！才凌晨五点啊

来不及细想，穿上衣轻轻地打开门

是父亲在装饭，是母亲在炒菜……

你在睡睡，我和你爸马上吃饭就要上工地了

那么早，天都还没亮

只见父亲粗略地清理那黑色的烟斗，母亲简单地梳理那花白的头发

带上一天的行囊，骑着那熟悉的摩托车离开了我的视线

凝视着窗台上一坨烟丝和一卷白发，眼里沾满泪水

窗外，天色渐明。关闭闹钟，关上属于我的时间，关上门

朝着单位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步伐越显沉重

父亲负责砌砖，他们所说专业的那种，所谓的师傅工

看图纸测紫外线掉角是绝对地拿手活儿

母亲负责泥水，我们常说的搅拌砂浆和打杂，常说的小工

场地杂质清运处理也是有井有序

跟他们一起的，都由班主带，都是一幢接着一幢做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吃起早装来的饭

休息时刻，阳光正媚。急切地向母亲捎去问候，哪知她已沉浸在抖音里

父亲憨实倔强，做事据理力争，笑容可掬，有时陷入怀旧

时钟的秒表声涌上心头怦然而逝，

荡气回肠，噢！已下午六点啦

不由得他想，关上电脑朝家的方向径行

熙来攘往的行人，车水马龙的街道……

在尘世中相拥，呼唤或是奔跑

电话响起，你快回来，我和你妈等着你回来吃饭

那么快，天都还没黑

……只见父亲卷着烟丝摁进烟斗，吮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好似檀木香

母亲挽着衣袖穿上针线，缝合几针，折补的纽扣宛如向日葵

俯视着餐桌上一道道菜和一碗碗汤，心房无比炙热

屋内，夜色渐沉。开壶老酒，开启应是我们的时刻，开好酒

勾上五六两，喝着喝着，一酌一盏叩问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