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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贵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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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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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夏夜

山村夏夜

春夏秋冬如轮子一样滚动着,一不留神,赶路匆忙的时光撞在夏季的怀里。

我的故乡----古城长汀,四面都是小山,既无奇峰,也没有名寺,只是那么静静地在蓝天下绣成一个翠环。环中间有一条河,名叫汀江河。河面只有十几米,却把古城长汀隔成南北两半。离县城十里的计升村,就座落在汀江河边,河岸上随便地长着绿柳白杨。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有几头黄牛,在有阳光的地方低着头吃草。河岸是绿的,水也是绿的。绿色一直接上了远远的山。这种绿色使人在梦里也忘不了,好像细细地染在心灵里。

老家的夏季山青水绣,夜景能让你的心情舒畅,身健神松。每当风清月明时,循着小渠边板车路不断释放出积淀的思绪,不经意地就会发现,在绿格串起的一望无垠的水田里,稻禾在萤舞蛙鼓中悄悄地拔节、分蘖……。为山村夏夜镶一道道闪亮移动的萤火虫,闲散而又忙碌地飞来飞去。风儿多么清凉,月光又多么亲和,加上那一阵密匝匝的蛙鼓声中不断地传出清亮的乐声,使人在凉意之间,想闭上眼睡去,所谓“陶醉”,也许就是这样吧!

山村的夏夜对我始终有一种诱惑,在童时记忆中,当天边最后一片彩霞被漫步而来的夜幕抹去,吃过晚饭,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会提着木登或草席陆陆续续地走向村口纳凉,村口那株高大的老樟树下立马热闹起来:猜迷的,听说书的,为小孩讲故事的,唠嗑家事的应有尽有。也有从老樟树下悄悄溜出村口的,那些多半是恋中情人,他们在老樟树下觉得寂寞,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星光萤光灿烂的河畔成了他们悠然自在的好去处。

每逢夏季,我都请假回去探望父母。在夏夜里可以和久别的朋友一同去汀江河边聊守夏夜,特别是有月的夏夜,我们总是坐在柳树上,随柳枝上下晃动相约唱起: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一只大蛙背小蛙,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记得童时读五年级时,我的一篇赞蛙的散文发表在《闽西报》上,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如今,倾听蛙声,更是让人思绪难平。特别是在月光下走进田埂,寻找蛙鸣时,稻田里的蛙儿们受到惊吓,叫声突然止息,真是叫人不得不轻手轻脚前往。但经片刻的宁静之后,近处的蛙鸣又和着远处的蛙声叫得更欢了。这时,我在月光下找到离河水只有三米远的柳树下坐着,忽听“卜通”一声,吓得我站了起来,转身一望,只见浅水缓流区的水面以蛙跳点为中心围成一个个同心圆不断荡漾散开。随后,又是一片宁静。

没隔多久,又会突然“安刮”一声,宏亮的蛙鸣响起。这是刚才跳进水里的老蛙在招呼伙伴:没有危险。于是“安刮安刮”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跳进水里的青蛙和溅起的水花反射着的月光,发出晶亮的珍珠光芒,令人赏心悦目。这时,河岸边又有一只老蛙跳进水里,水面荡漾的同心圆还没散尽,两只老蛙鼓着肚子浮在水面又“安刮安刮”地对唱着。此时“果果”“刮刮”“阁阁”的蛙鸣,响成一片,我的心开始激动着,这是蛙鸣交响乐的开端。突然蛙鸣停了,显得一片异样的宁静。我侧着耳朵聆听着,忽然连续传来几声低沉的:“安刮”,原是河对面传来的蛙鸣。“安刮”南北两岸老蛙在隔河招呼着。此后,蛙又扯开噪子,开始放肆地叫起来了。刚开始的蛙鸣是陆续响起,紧接着是连续不断,声音从小到大,由近到远,在此岸到彼岸,蛙声越来越大,此起彼落,一阵赛过一阵。最后,蛙声把我围住了,两耳分辨不出蛙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真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在宁静的山村夏夜听取蛙鸣,其实就是欣赏一支最美好的乡村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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