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欢喜

  “你妈的，谁在乎你？”我把她送给我的手表狠狠的向下摔去。手表在地上清脆的发出啪的一声。

   “老子受够你了，走了走了，不要再找我了！”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前面那个皮肤白暂眼睛通红的女人，靠着墙无力的坐在地上，乞求似的望着我，我背着挎肩包疾步的摔门而去，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皮肤暴露在风中，泪珠滚落在胸口，装得好累。

      她望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变过。我不该这么凶的，这是第一次。因为我配不上她，所以我该走。我为什么配不上她？在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我对她说：以后我会幸福的，我会考上最好的大学，娶最漂亮的妞，我带着戏谑的眼神望着她。她说好啊，在那之前我来陪你吧。

       你傻呀，我只会说大话，你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妞。

       我知道我走不掉了。要么在关于她的回忆漩涡里溺死。要么在她的雪白肌肤的香气里 沉沦一辈子，心甘情愿。她美好的不止让人心动，更让人想哭。

       可我配不上她。她能出国，她放弃了，我知道原因，那天我喝了一晚上的酒，喝到了断片，然后不停扇自己的耳光 。今天我从她家回到了我的地下室，像一只失宠的老猫，找到了自己疲惫的归宿。要是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会比现在优秀。

       昏黄的吊灯在我头上不停的闪烁。我抽着烟，烟丝在光影里一沉一浮，就像黄昏。过了很久，我拨通了我母亲的电话。

    “妈……还好吗？”

    “小文啊，怎么了，我挺好的挺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小雪现在跟你在一起吗？叫小雪跟我说说话，我挺想她的。”

     “她呀……”

     “她今天回老家去了……我就没有去。我还有点事，那我先挂了哈。”

     “嗯，照顾好自己。南方的天气很潮。小心一点，照顾好小雪。”

    “嗯。”

       我也不想放手。

       跟我在一起她却不会幸福，时间能淡忘一切，以前以为忘不了的，放不掉的，最终只是自己的臆想，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

       我猜五年就好。

       这五年我混的还不错，在一家公司里混到了一个销售经理的职位。反正也就那样了，也想不思进取，现在我有了很多兄弟，也有很多女人可以用来喜欢，我再也不想去分辨真伪。关于你的一切也似乎越来越远。现在的我闭上双眼，想到的再也不是你，我做到了。

       其实这些年挺苦，我打拼了好久，那时候陪我的只有烟和酒。

      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曾对她经说过

   “以后你想去哪？”

   “当然是越远越好了，”她指了指窗外飞着的鸟，“多快乐，什么枷锁也没有。”

       雪白的肌肤，让人沉浸在梦中，分不清透过泡沫折射出的梦幻颜色，我透过谎言能一直看着你，我心甘情愿忘掉所有日子。

      你的眼睛闪着光，但你不知道，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一刻，在时间和空间的邂逅下你的目光，你的美好，只属于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说出去就不美了，我想让你成为哪只不知名的鸟，永远快乐。

      我以为我可以陪你做到，但我们长大了。

      现在我失落时兄弟们可以陪我喝酒，女人们（包括很少见面的那些）也可以做到让我怅然若失，我终于成为了一个混蛋。麻木隐忍，随波逐流，是她最讨厌的那一种。

       我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再提起过她，在周围人看来，她连陌生人都不算，这对我来说算是一种进步吗？

       今天下雨了，她冷吗？她害怕吗？她现在有人陪吗？

      我从酒店走了出来，丢了伞，灰色的天空，黑色的雨，模糊的视野，受伤的狗，今天突然全部都特别要人命。我又失落了，今天这种失落，我不想要兄弟陪。我只想要你，我只想你，我只想你，我只需要你。5月24，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礼物，我也想拿回你送我的表，那块被我摔碎的，破碎的表。我站在一棵大树下，拿着锋利的石子，狠狠的画上了一横，到“正”了。

       之后的记忆很乱，我打开了手机，在酒精的催化下，我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陪我好吗？”

      看着我身下漂亮年轻的面孔，看着她逐渐失控的眼神，我心里清醒惊恐惊呼。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把这操蛋的现实操碎，再把这狗日的时光，全浪费。干完了又怎样？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对不起她，五年还是太短了。

     今天我想你，特别的想， 我承认这几年我过得很乱，就像每一次事后都身心疲惫，绝望的要死。快感过后，只有失落。

     让人麻醉的灯光在头顶机械的闪烁着，我居然和很多人一样，都在朝生暮死的疯狂着。

     真是庸俗啊。

     其实很多事情说出来就庸俗了，还是浪漫一点吧。然后再来杀死它，它也就多了一份看似纯洁的情愫。

     现在想想，我居然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到，你喜欢刺激，我想陪你去鬼屋；你喜欢浪漫，我想陪你去流浪；你喜欢吃，我真的想带你去吃遍所有的街道。我说的情话不够动人，我说的，但都想做到。现在总是下雨，雨因你而起，痛因我而生。

      后来我重新办了一个手机号，之前的包括那个手机也没有用过。

      有一天我打开了它，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清楚，所有的悲伤都那么清晰，好像昨天，你一直在我心间，你始终在我心里，同我的灵魂每一天都如影随形。

     我对她说“老子受够你了，走了走了，不要再找我了！”

     她蹲在墙角其实小声的说过“照顾好自己。”

     她不该说这句话的，因为这句话注定了我的悲剧，所有的悲剧。所有的雨，所有的清晰，成就了我的寂寞。真是寂寞。

      现在是离开你的第七年，我辞退了销售经理的工作。人不该庸俗，什么情况下都不能。

      十年前我对她说过，以后我想当作家。现在来干吧。

     我的电话早已停机，但上面还有很多从前的信息，今天我终于打开了它，她说她想我，她说她不快乐，再后来，她终于云游四海了，她也结婚了，她说她很快乐，她祝福我也快乐。

     真好。

     再后来，我拿回了那块破碎的表，我也没有放下她，但抬头看看天空，看看那些鸟，算了，毕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