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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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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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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留不住我那满头黑发

 岁月悠悠,留不住我那满头黑发

小的时候,和人见人夸长相漂亮的妹妹相比,我的长相特不招人待见。不仅皮肤黝黑,经常被人唤作“小黑丫头”,而且还长了个出奇大的脑门,曾被哥哥取笑“下雨都浇不到眼睛”。但我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勤快,被乡亲们夸赞最多的是我的头发。那时我长着一头让村里人,尤其村里女孩子们羡慕无比的黝黑浓密的头发。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时梳麻花辫是村里成年妇女最流行的发式。小小年纪的我特别羡慕,觉得梳麻花辫的女人是最美的。于是在我心里也想留长发,梳个漂亮的麻花辫。刚开始我梳着短发,简单梳几下就成。后来当母亲看到我的头发有点长了,就张罗着要给我剪发。想想头发是我身上唯一被人夸赞的物件,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哪能让母亲剪掉呢?!关键是我还想留长发,想梳漂亮的麻花辫呢!因此,每次当母亲要给我剪发,我都想方设法逃脱。家终归还是要回的,母亲责骂也是免不了的。但不管怎样,我的头发终究是留起来了,心里那个美呀!

也许是母亲手拙,也许是想锻炼我的自理能力,从我记事时起我就自己梳头发。镜子在我家的老式板柜上,我个子小,每天早晨梳头都要踩着凳子爬到板柜上,然后对着镜子梳头。在梳头方面,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只要有一点瑕疵就拆了重梳,有时甚至会拆开十多遍,梳上一个小时。直到把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让自己满意为止。

梳完头,吃过饭,我就去找小伙伴玩。村里成年妇女见了,问得最多的是“小君,谁给你梳的头发呀?梳得这么好!”每每我都自豪地说:“我自个儿!”“小君真巧!”。听到村里人夸赞的话,我的心里美滋滋的,笑意盈盈写在脸上。记得那时我的头发最长的时候能到屁股以下,从远处看,光显我那又黑又粗的长辫子了,反而把我的个头衬托得更小了。

十岁那年,我随母亲搬到了县城。因为我的头发不仅黑亮,再加上手巧梳得好,而城里女孩子的辫子多数都是由大人给梳的,所以我的头发依然是被夸赞的对象。记得那时也没有什么洗头膏、护发素之类的洗发护发用品,我洗头用的就是碱面,不做任何护理,头发照旧长势良好。

上高中后,学校要求梳短发,不得已我去理发店剪掉了心爱的长发,为此还偷偷哭了一场。剪掉的头发我留了好几年都舍不得卖掉,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用,就卖给了收头发的。因为我的头发长,尤其是发质好,记得当时还卖了个好价钱。

在我四十岁左右的时候,随着税收工作的日益细化量化,单位的工作越来越难干,压力也随着越来越大,造成晚上经常失眠,从此以后我的一头秀发开始走了“下坡路”。那段时间,脱发现象非常严重,每次梳头,都会掉很多,尤其是洗头,掉得更多。我的心里有些恐慌,如果照这个速度掉下去,我的头发用不了多久还不掉没了呀?那时候,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会梦见自己的头发全掉光了,就像电视里癌症患者化疗放疗后头发掉得精光一样,成了秃子。每次我从梦中惊醒,都是满头大汗,心也突突直跳。好在是个梦!后来,我看了医生,吃了点中药进行调理,听医生的,最主要的是调整心态,放松心情。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后来头发又长了出来,让我甚是欣慰。

因为我父母的头发天生就黑,可能是遗传的原因,我去美容院做护理的时候,不止一个美容师夸赞我的发质好。的确,当同龄人甚至比我小几岁的人都长了白发,而我的头发却依然黑黑的。说实话,这点令我特别骄傲。当然了,这是48岁以前的事。然而,自2016年外孙出生后,我那乌黑的头发中开始长了白发,尽管仅有几根儿,却非常刺眼。2018年我50岁的时候,头上的白发开始增多。在镜子里,我看着自己刘海处的白发,一度心情挺不好。那段时间,我的脑子里光想着白发了,结果越想越多。后来一位健身队友告诉我个妙方,多吃黑芝麻和核桃,说是有补脑和乌发功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吃黑芝麻和核桃起作用了,一个月后,我刘海处的白发少多了,有些白发还奇迹般地变成了黑发。但当压力大、费脑时,白发就又会冒出来。

当自己感觉刘海处的白发多了,我也曾冒出想染发的想法,但一好友说:“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要染发。专家不是说染发致癌吗?再说,你头上的白发不算多,在同龄人里面算是少的呢!”我一想也是,还有多少比我年龄小但白发比我还多的人呢!再说了,年龄到了,想不长白发可能吗?那不成“妖精”了?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

君不见,《老人世界》封面上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是多么优雅有气质啊!还有老艺术家田华、于淑珍等,鹤发童颜,神采飞扬,她们的白发真有一种别样的美。人到了一定年龄,白发自然会来。那些刻画着年轮的白发既然来了,那就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吧。与其心里老想着这事,耗费自己的脑细胞,还不如从自己的兴趣爱好出发,做个优雅的女人,让自己的后半生活得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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