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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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一片土地上，
走过了25个春秋，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遍布我的足迹。
我从爷爷，父亲，手中接过扁担，
挑起了我的年代。
岁月不断变化，
生息循环，直到永远——
不论我死亡，活着，
我都在这里，
像过去一样。
2
我恨这里贫穷，
但想起北方光秃秃的群山，
干涸的河流；
恨这里的人，
但我想起套路更深的人世，
像远方孤苦无依的我。
我原谅一个辛酸的阶层，
像宽恕我偶尔也或许会迷失的灵魂；
我渴望创造一个富足新世纪，
尽管我的肩膀有待宽阔。
3
我要离开你，
丘陵的山谷。
我的伙伴们，
都和我一样渴望挣脱你的怀抱。
从童年的记忆起，
每一天，
迎接着我们人生的高考，
仿佛以科举的方式，脱离农门。
广阔的蓝天飞翔，
我们多少人遥远的梦。
4
田野，平凡的田野，
汗水浇灌的田野，
在秋天比谁富有，
嫉妒，怨恨，吵闹，
无数个深夜回荡耳边，
家族内部的动荡，
像一场场无休止的斗争。
导火索，
为了邻居间的一寸地，
因为一句说三道四的闲话。
爱呢，我知道有爱，恨的火药味，
却为何如此强烈，如战场上的硝烟令人反胃。
5
浑浊的河流，
一点也不像传说的江南，
清澈，游荡着一尾又一尾的肥鱼。
枯瘦憔悴的果树苗，被砍柴的农人，
惊奇的发现于乌烟瘴气的丛林，
移植回自家的庭院，私藏。
我却鄙视不起来，
生活的不容易，令我满眼泪水。
6
多年来，时代的前进，
生活像一个挣扎的过程，
且一如既往的挣扎，
束缚，似乎解开了一些，
随后又越系越紧，光明的前途尚远。
瓦屋，被一座座水泥楼房取代，
你的脸色却透露出苍白。
我莫非一个厌世者吗？
7
你顽强的走着，
背负一身疲惫的山峦，
向遥远的沿海城市靠近，靠近，
新建的铁路，拓宽的城镇，
新农村的蓝图，预测着一个怎样的将来？
你迫于生计，顽强的走着，
憧憬美好的明天。
有些人，对你不抱希望，
放任自我，一如既往；
有些人，对你充满期待，
口中喊着：我的，我的。
土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响亮，
地痞，流氓，默默打着地洞。
但你走的缓慢，步步维艰，
你说再给你一点时间......
8
我从漂泊的城市，
从黑白颠倒的工厂回来，
回来耕种你传承给我的土地。
曾经，以为那里有我的天空，
但梦凋零殆尽。
绕了好大的一个圈，
你还告诉我：
你离不开我，我是你唯一的自由。
好多人，还在走着我昨天的路，
但愿，奔赴温馨的港湾。
说来，我也恨自己，为何没有一双丰满的羽翼。
9
当有人，问我：
你爱你的家乡吗?
我却去问他们，
那些我的前辈，我的伙伴们，
他们，却一脸茫然。
假如，有更好的家园，谁会留下来？
假如，没更糟糕的去处，谁会不离开？
我们像你给予我们的风景一样平凡，
思想，情感，停留原始一般的田野上。
我一遍一遍检讨自己：我爱你么?
既然你的泥土，你的泉水养育了我，
我又怎么能够不爱？
就像山上的一棵树。
10
你出生在大山里，
是你不能违抗的命运，
你改变命运的智慧，却始终紧握手中，
以你野蛮但温柔的方式，
承接着天上的风云变幻。
我的这一首俗诗，
描绘了真的你。
我想，或许，总需要一个人，
来努力的叙说一个事实，
让大家认清你的丑，还属于你原本的美，
刻画你完整的雕塑。
我是你最底层的泥土，你山峰顶上的镜子，
何时，我进化得完美，完美的其实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