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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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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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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那月 农家人的那些事儿呦连载

(五)

刘春旺擦一把满脸的汗水,又仰起脸瞅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四下里看了看,整个田野里空荡荡的,除了听到那不知死活的知了在拼命叫唤外,到处静悄悄的,心里感到说不出愉悦和敞亮。

当他猛然间发现亲家公正蹲在那里吸烟时,顿时觉得肚子里那烟虫子鲜活起来。随摸一把腰间——咦、烟袋呐?仔细想来,哦,原来是中午头歇晌醒来,洗脸、擦背时将烟袋挂在门前的石榴树上,竟忘记带了。他不由感慨道:“唉,年龄不饶人啊!这破记性也随着人在变老哩,一年不如一年喽.......”

刘春旺再扭头瞅瞅亲家公,心里乐了。他想:范俊生必送他一支洋烟吸,一来可打打烟虫子;二来也可以借此闲扯一下俩孩子的事儿。以后亲家再相遇时,也便粘乎和随和起来,少去一些拘谨与隔阂。

刘春旺想着、想着,便老远的吆喝起来:“老哥嗳,歇息呢?”

刘春旺猛不丁这一嗓子,只惊得范俊生心里“咯噔”一下,立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一面惊慌失措、魂不守舍地应着:“啊哦——哎吆......”一面慌乱之中将“玉兔牌”一下子戳进了刚锄过的松散黄土中。他那黝黑的老脸陡时变成了猪肝色,诚惶诚恐地说:“哦、兄弟您来、来了,来,歇一会再干、歇一会哈......”他原地转着圈儿,好像在寻找可以让亲家落座的地儿。

范俊生这一莫名的举动,让刘春旺一览无余。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而后,他故意凑话说话地笑笑:“大哥来,这个天热得真是够呛哈,您看、看看,您刚刚锄掉的草,转眼间就给太阳晒焦了,这不、这不......”哈腰捡起一株草,再用力抖抖,“唰唰”作响。

“谁说不是来,就连锄把都烫手哩!”范俊生定了定神,便把锄头放在豆拢上,让刘春旺坐下。

刘春旺笑说:“不要坐、不要坐,咱弟兄俩蹲蹲吧、蹲着凉快......”

刘春旺挠挠头皮,眯起眼转着圈儿看着天空说:“经红天大太阳这么一晒,锄完的草便不会再复活了,咱兄弟俩的力气不白出,淌点汗值!呵呵、哈哈哈.....”

“可不是嘛——大哥,您干活可是够快的哈,今个儿下半天兴许您就完活了哑、哈哈哈,不像俺是的,一辈子的辖活路。这不,昨天晚上您弟妹还在唠叨俺呢、呵呵呵......”刘春旺一边说,一边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从松软黄土中丝丝缕缕冒出青烟,嗓子眼而里的虫即变成了蛆,拱得他嗓子痒的难受,干咳两声咽了口唾沫。

“兄弟、看您说的,净是夸俺呗。”范俊生被刘春旺的视线闹得一阵阵冒汗,他摸一把脸说:“您瞧瞧这天,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就是欺负咱老百姓哈。兄弟您看看,俺这胳膊上一层层的皮往下揭......”

松软的黄土恢复了故有的平静,可刘春旺的眼神却仍然贪婪的盯着,便借话说话的说:“大哥,俺瞅着您家三弟回来了,您看看人家,嗨!吃上国库粮就是给咱不一样啊,啧啧啧、无论啥紧缺物件只管往家里弄,他这辈子算是掉到福窝里、享上清福喽!”他故意往那上面引话题。

“三弟?呸、呸呸!他还是人吗?黑了心肝、黑了肺!简直就是买了篮子不带系——没法提、没法提啦、唉......”范俊生愤愤地骂,可是心里也是明镜儿一样,难予启齿。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俩亲家公便再没了话说,各自低头思忖着各自的心事。

忽然,一只白花黑毛的半大狗悄无声息的留了过来,肚子饿得瘪瘪的,两只眼睛凶狠地盯着范俊生的脚前方。只见它一弓腰,猛然扑将过去,一口吊起那只大蚂蚱,头也不回地向着前方的玉米丛奔去。

范俊生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算放下,随说:“兄弟,您看看这个小狗饿的哈,恐怕也是穷人家喂养的,给主人赶出来了......”

“嗯,兴许是吧。”刘春旺随说随站起身来:“大哥,俺再锄会儿地去哈,您歇着、歇着、呵呵呵......”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兄弟、这......您不再、再歇会啊,俺、您慢点儿、哈......”范俊生好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在嘴里“咕噜”了一阵子,具体说没说出、说了些什么,却连他自己也给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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