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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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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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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预约抢劫》

胡大今天心情不错,到办公室时发现小雅将他办公桌上抺得跟明镜似的锃亮,而且在左上角弄了一枝映山红。三月,赣北满山满坡杜鹃象火焰一样,把人心里挠得舒坦温暖又痒痒的。

这丫头昨天准是约会去了。约会踏青也不忘了师父。胡大看着正在电脑边做事的小雅,笑着说,Y头啥时,牵你那匹白马来让我溜溜。

小雅抬起头脸上有点红说,师付,有你扬鞭的时候。胡警是个老头,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干了几十年警事。年轻时对工作总不免毛毛躁,恨不得几十年的真能白驹过隙,一晃就到退休,然后象退隐江湖的士人在山水之间逍遥自在。没想真到了这节骨上,心情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胡警有时在上楼时那楼梯间的一面整纪镜前,对镜中那个干瘦老头挤眉弄眼自嘲,春风醉花非我事,溪边茅屋可自在。胡大捏着个杯子站在小雅傍边,看着小雅正在打印资料。

这Y头和自己女儿同年,刚到室里时还扎着个辫子,让人一看就是个Y头辫子叫人喜欢,这丫头和谁都能拧都敢拧,见了胡警眉也低了眼也顺了,用她自已的话说,老爷子,您是前辈,是我老前辈。胡大笑,老前辈,我真的那么老么。

小雅笑,走过来附在胡警的耳边,轻轻说了句,看到你老就看到了我爷爷。胡大笑,没想到临退休了,有个Y头倒认上了爷爷。Y头,白马要早牵来,迟了爷爷可回乡下了,没这身皮,怕爷爷老了镇不住那烈马。小雅说,老爷子,你放心,您老就是脱了这警服也是威风凜凛,威风八万里。胡大说,是吗,我家丫头会捧人也会骗人,八万里不敢,方园八里还是咱自家菜地,威风八里我倒是我信。电话铃响了。

胡警抓起话筒,喂了一声,我是胡如文。奇怪对方明明知道通了,却不做声。小雅侧过身,问,是不是对方又不说话。老爷子点点头,说,该不是你家那匹白马想打电话给你,我老头子接了,他不乐意又挂了。

小雅说,不会,我昨天还将有人往办公室打无声电话的事跟他说了,他说,这就怪了,还笑会不会是外星来电呐,你没听懂外星人声音呐。胡警笑,如是外星人来电,那咱更得重视,更应隆重接待。也可能是人家拨错了电话,刚拨通又发现了马上挂了。

下午Y头陪爷爷去下步行街。胡大说。外星人来电今天是第三次,第一次没当回事,拨错电话发现后马上又挂了。这种事生活中大普遍了。第二次胡警也没太在意,只是对Y头小雅提了句,小雅也只是笑了笑。不过小雅把这事告诉了另一个人,因为心里有点认为是那个打给自己的,结果被老爷子接了,那人心里有点不高兴便挂了。

第三次电话铃响了,小雅想说,老爷子你别接,但又不好意思,结果还是老爷子接了。小雅又想,那人想自己的话,完全可以拨自己手机呀。但那个人知道自己号码后,从来没拨打过,找她时总是在她下班的路上突然出现。有一次她怪他,那人笑,这不你有点惊喜的感觉。

小雅想,不错,这样突然他出现了,她心里确存在一缕又惊又甜的味道。中午下班时,小雅精心补了下妆。小丫头沒见那人前,不大在乎更不用说对女人补妆这事热情。一次突发奇想,化了一次淡妆,那人眼晴里有一缕从来沒有的光芒,后来小雅每次出门时都不忘对镜化一次淡妆。女为悦己者容,说不会那人在回家的途中又突然出现吶。那人沒出现,小雅急勿勿地到楼下,目光在四周都扫视了一遍,周围沒见那人影子。也许还在前面。

小雅想,小雅有点小小的失望,继续前进,也许那人在前面拐角处突然出现,手里捧一大束花。这样的情况也曾出现过。小雅是本地人,从办公的地方到家不远,拐个角再过十分钟也就到了。

果然在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高个子一身黑西装,那人很绅士地对她笑了一下,很温和很阳光的笑,和那人一样。但不是那人,小雅沒回应,这样的笑大多了,她每天都遇到,但她一身警服在身,将这笑和温和都及时适度地阻在三米之外。小雅前行,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感到她背后有一股异样,那缕微笑一直在追踪她。小雅突然回头,却见小巷里空无一人。步行街进口处有六个大园球,阻止车辆入内。

街内两边商铺,虹灯不停地变换四射角度或广告性的招牌字幕,街的中央为了让人休闲置了些大理石长条形石凳。一些商皈见机插位,摆滩设点,卖起零碎杂物。在大街的入口处有一个公共投币电话亭。全市这样的话亭几乎停用了,因为手机的普及。但这步行街的这个无人电话亭却在完好地使用。

胡警喂进了一元硬币,拔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袋里手机欢快地叫了起来。胡大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未接电话号码,不错,三个电话都是从这个电话亭里打进的。在接第一个电话时,没在意,接第二个时,办公室电话上来电显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接第三个电话时,这种感觉马上让老爷子有了方位感。

虽然对方没做声,但电话通了,拨打电话周围的声音环境也漏了出来。这步行街的声声色色老爷子是熟悉得如自己的掌纹弯曲纵横。胡老爷子将话筒挂好,出了电话亭四处溜了一圈。全市大小街巷入口处都有天眼,不论谁进出都被摄像头拍得个正着。

这几年城市刑事案件侦破率大幅提升,除了警察努力更得益于这全市无处不在的电子眼。小雅是这电子眼的行家,她一眼又看出了入口处那电子眼的角度有点不对。

进出这电话亭的地方是一个盲区。当然个人电话己普及到千家万户,就连小学生做个数学题也可在手机里百度,谁还会用这个电话亭里喂币机呐。     

也许安装电子眼时根本就没将电话亭放到重要位置上,当然也可能是人动了手脚。有了第三次,也许会有第四次,还可能有第五次,如果是人动了手脚的话。老爷子说,丫头回去告诉一下技术科,让夜晚来个人把摄像头弄一下。小雅说,是。但心里想,下班了,叫谁来弄。没办法夜晚还是我来一趟,她明白胡老爷子意思,白天不能弄,说不定打电话的人白天又在这条街上,弄了也白弄,人家打第四次电话前一定先给弄回去。只有在晚上人不知鬼不觉地弄,到他或她再来时,他或她绝对想不到天眼正阴森森地对着打电话的模样冷笑吶。

到了步行街,胡警象到了老家一样全身轻松又全身踏实着呐。十年前,他就一直在这条街上上班,说是上班,也就是穿着一身警服,拎着一个手铐或警棍在步行街来回,刚建步行街时,市面上不太安定,常有人生事,小偷也不少。胡警官那时虽个子不高,但一身警服加个锃亮的手铐在手上咔啦咔啦,也是威风八面。

用刘眼镜的话说,胡警官是步行街的钟爷,大小鬼神远避。刘眼镜和胡警官是发小。胡警在步行街当差时,刘眼镜还在乡下生三胎,前两胎都是花,没个带把的。乡下人都眼浅,没个带把的在人面前直不起腰杆子。刘眼镜要生个带把的,乡政府的计生干部又不同意,第二胎罚了款。听说又有了第三胎,要刘眼镜流产,刘眼镜不同意,乡干部较了真,拆了刘眼镜那家破庙一样的住宿地。

刘眼镜意志坚决,一家四个活口加上半个活口在老婆肚里瞪腿到步行街卖眼镜了。

刘眼镜先是一个架子板在街上流动,卖太阳镜老花镜,后来租了店面,再又有了自家店面,卖起各色杂牌名牌眼镜。刘眼镜今年也六十了吧,六十岁在乡下不能算老人,耕作耙田挑水担粪事还要干,但城里人不一样,更何况刘眼镜现在也算是个富人除了眼镜店外又新开了一个金铺。两个女儿一人打理一个,自己在乡下和城里来回。 

老爷子进了康健眼镜店,刘眼镜迎了过来。递过一根水烟杆,胡大挡了过去。和刘眼镜打了几十年朋友,和水烟杆也打上了朋友。刘眼镜说,胡哥,有事。胡大说,没事,过几个月就退了回乡下。刘眼镜说,退了好,退了我老刘陪哥去乡下溜跶。胡大说,那是。对面新开了一家电玩店,一群年轻人在大呼小叫,情绪昂扬。胡老爷子便走了进去,一个黄发少年用手狂拍游戏板,打死你个臭警察。胡大心里一颤,但又马上明白过来,原来黄发少年正在玩一个游戏,这游戏名字又叫《打死你个臭警察》。咋这么个网游名字,胡大心里有丝不快,但马上释然,这游戏也许是外国版的。

警局里年轻人多。用他们的话说,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互联网经济,不玩网游的人很少。大学生中不玩网游的几乎可以说是另类。年轻人走在一块前段时间说《英雄联盟》网游,今年走在一起,一定必谈《打死你个臭警察》,这游戏据说是一个高中生编写的,有点象《打不死的光头小强》,上线时反应不温不火,名字叫《坚强的警察叔叔》。后来有人作了点修改,名字也改成现在的《打死你个臭警察》,没想到重新上线一下就火了。

现在这个城市里大小电玩点,到处都是这游戏。只是这游戏的名字不大让人心里舒坦,难道做警察的就这么让人痛恨么,看到这城里学生们都热衷于这游戏,心里喉咙管里象梗了一根鱼刺。小雅想,也许那个编写这游戏的高中生有什么经历让他痛恨警察,小雅想弄清楚,她在晚上也来到了电玩店。

几个正在狂呼乱叫的年轻人见警察来了,情绪收敛了些,不敢大张扬。那个黄发少年见了小雅,说,姑奶奶也玩网游呀。小雅知道他还想说下去,也许下面的话往浑处拐。小雅将警帽正了正,意思很明显,小子,敢犯浑,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果然黄发没再说下去,只是和身边一个穿花牛仔的少年说了一句。奶奶的,真他妈的想真刀实枪干一场。这是每一个玩过这游戏的人都想说的一句话。可见这游戏己经深入民心了。穿牛仔的少年说,干了又咋样,还不是警察大哥大。

黄头发的少年说,真的想干一场。在大门进场的对面,有一个柜台,在柜台坐着一人,目光可以将厅里各个角落尽收眼底,也可将每个在铺口进出的看得一览无余。小雅进来时他看到,黄发少年说的话他也听到,真要让你干只怕你又尿包了。他微微嘴角上挪。

黄头发的一双手在游戏板上拍个不停,口里也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说咋样能真刀实柱一回。小雅在网游界也应算得上高手,她玩过西游,玩过琅琊榜,也和许多大学生一样,在英雄联盟中天马行空。说句实在话,那些游戏虽然逼真,但都不能算特过味。玩过之后总有一种被人骗了一次的感觉。

小雅被一人引领到一台硕大无朋的游戏机前。一个穿西装的人笑意盎然地望着她,似在询问,玩这个您合适吗。小雅明白他的意思说,笑着说,咱是一身正气的大陆警察打歪风邪气的香港黑帮警察。西装笑,香港现在也是插着五星红旗的。小雅说,对,那就当是一身正气的香港特警打死曰本想来钓鱼岛生事的臭自卫队。西装笑,小雅警花也是英姿侠胆。

接过西装男人递过来的一套游戏电子装备,小雅想,玩就玩个淋漓痛快。半夜还要干活,半夜前在电玩店里疯玩,算是对自己半夜还要弄电子眼忠于职守操业的一种奖励,再说自己下了班,在电玩店里也算不了什么违纪,再说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小九九。

臭警察一出场,小雅一怔,这个警爷细眉细眼,鼻子尖挺,活脱脱一个老爷子,要是师父他知道现在小丫头在电玩店里狂揍一个象他比他还象的人,不气得大喷鲜血才怪吶。小雅眉笑眼笑,优雅地说,对着屏幕上的那个人说,老爷子,你是前辈,您老先请。屏幕上那个干老头傲然地说,咱是前辈,才不跟黄毛Y头先动手呐。小雅一个勾拳呼啸而去,老头低喝一声,来得好。西装男人喝了一声,又赞了一声,开眼了,警察姐姐的拳。小雅勾拳一变,对着西装男人鼻尖,男人头往后仰,心里暗叫,好险,避过了。
小雅一脸幸灾惹祸的模样,叫姐么好拳么。西装男人心有余悸地说,倒底是警察,走遍天下都迈八字步。小雅说,迈八字步咋说。男人笑,横行天下威振八方。

一个警察混到胡老爷子这般光景,也算得上功德无量了,警界素有神探之称。外面都称老爷子为胡破案。可以说任何案到了老爷子手里没有不破的。老爷子有双毒眼,在大街一溜跶,方园几里蛛丝马迹牛鬼蛇影一览遁迹。在警界保持三十年无遗案漏案,也算得上是个奇迹吧。当然前提是还有三个月零九天如果没有大事发生的话。就是这三个月零九天有什么事发生的话,小雅也相信凭师付那本事,也必是又破了一案。

不过老爷子的上司可不这么轻松,因为胡如文是警界一面旗帜,这旗举了三十年,是个榜样。三十年无遗案,在老爷子正式退休的那曰,欢送词都默好了,材料都基本上定稿了。不能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出什么事。也就是说,老爷子现在是警局内部一个受保护对象,城里大小警事一般都不让老爷子插手。

胡警闲职无事,心里又来事了,心里有点空落有点闹有点堵。小雅陪老爷子聊天,聊过去老爷子办的经典案子,准备写老爷子的传记类文字。胡老爷子说,那些破案都在档案室里躺着呐。

上面不给我事做,你给我添点,臂如带那家伙过过我法眼。小雅说,爷,那人我也好几天没见。胡老爷子笑,咋了,不会是听说我要见他,尿怂了吧。小雅说,不是,好象他在忙什么。

我说爷要见他,他说该见的时候他会自然见你。黄老头呵呵一笑,行,到时我慈祥些不吓到他就行。小雅附在老头耳边轻了一句,谁也没说大爷不吉祥。

 胡警真的是无事可干,便盯着那电话,希望那电话和前三次一样响起来。但那电话的第四次却没再响起,有时老爷子在门口听到电话铃声,几步抄前奔来,却是隔壁的或小雅的手机声。

也许外星人电话永远没第四次了,那无声电话也许真是步行街一个人的恶作剧,玩了三次没新意不想也永远不会再玩了。老爷子又去步行街了几次,看了看入口处那个电子眼,有一次进了电话亭,自已拨打了一次,对方传来小雅的接电话声音,爷,电话好着呐,通的。

这样下去,胡老爷子可能憋出什么毛病。小雅对师付说,爷,换个手机吧。手机一直是早几年的诺基亚,这手机品质好,胡大说,这手机结实,摔过几次照样声宏音爽,不过现在信号差点。局里人手机换了几代网络也从2G到3G现在4G,功能也日新月异,年轻人见黄爷还是砖形诺基亚,都劝老爷子换智能手机,老爷子说不换,智能机功能虽多,但老人用不习惯,不象老机子掏出来就拔号翻盖就接听。

小雅又说,师付换个手机你又有事做了。胡警笑,师付能干啥。小雅说,上网聊天。胡警说,和谁聊。小雅笑,和全城扭秧歌的夕阳红呀。胡警笑说,我打五笔累死我了。
小雅说,语音呀。老爷子呵呵一笑,好徒弟,想不到师父晚年高风亮节不保。

小雅认真地说,师父不是你晚节不保,是你退休了真的很寂寞。上网玩手机打游戏的老人现在不少呀。行,我也弄个苹果来和你们年轻人一样玩微信抢红包。小雅说,好我陪你现在又去弄个苹果来。

室内电话怱然炸的似的响了起来,胡老爷子精神一振,抓起电话,一个声音犹如天外来音,我是幸福往事。咔的一声,对方又挂断了。怔了,幸福往事。这名字或这句话很陌生,犹如天外来客。第四个电话还是来了。

 胡老爷子说,小雅,陪爷去步行街。十天后,胡老爷子心情特好,用他的话说,年轻了十岁,虽然依旧是警服有点空荡,因为老头干瘦。手里多了两个咣档咣咣的铁球,手机也换了,虽不是苹果,但是也是智能的,开通了微信,加了局里许多年轻人,下了班就抢红包,就聊天。手机是在外读大二的孙子回家送的,孙子说,老头,微信里有你喜欢的。果然,一开通,陌生的不陌生的纷份请求加好友。老头来者不拒,心情特爽,没想到人缘这么好。胡警对小雅说,Y头你没加我呀,还不如陌生人亲呐。小雅笑,师傅,加你的不一定亲。胡警说,不亲干吗请求我呀。小雅说,师傅你不知道,请求有时是你手机自发的。

 微信有个功能,对所有用过手机号的手机号同步,同时自发申请对方加好友。老爷子笑了,咱多情了一次,以为是人家真的在请求呵。

不过黄老爷子玩微信还真玩出了兴致。在朋友圈里晒出了自拍,警局年轻人纷份点赞,一个年轻人点了一次,说,老爷子换下警服,着春秋大褂,你老就是黄金荣大爷了。胡老爷子问小雅,爷脸上长麻子么。

小雅忍住笑,在老爷子脸上扒啦,爷,你还真是麻皮黄爷。老爷子朗朗一笑,傲然说,就是麻皮,胡爷也是黄老大爷。小雅说,老爷子比麻爷威风。就凭你那双毒眼,神鬼遁形。

胡老爷子和小雅去了步行街,电子眼阴冷地对着电话亭,又查了天眼糸统步行街的录像。第四次来电时,电话亭里竟空无一人,而且录像地显示,那时电话亭周围也空荡荡的。

莫非真是外星人来电。如果是有事出,第五个电话也一定会出现。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第五个电话也没出现。

这个故事发在九江,这个故事中的九江是一个三线城市。这个城市周围沒有李白题诗的庐山瀑布没有鄱阳湖,也沒有你我他或他们正在幸福地生活的都昌县。九江仅是一个我熟悉的城市名字而已,这个名字不在地图上,只在一个少年的梦中。

九江有个步行街有个叫师专的地方,小雅就住在师专的那条叫三里街的路上,要拐好几道弯。每拐一道弯她都要回头望望,总希望那个人突然捧束花出现,不捧花也行,只要那个人出现。

但那个人仿佛蒸发了一般,自从在步行街电玩店里一记勾拳差点勾掉那人鼻子之后。那人说,警察姐姐走八字路,威风八方。小雅飞出一拳,那人也是会家子,微微移形,象大理国的小王爷段誉,凌波微步就避开了。小雅又一扫荡腿,这可是师父老爷子的嫡传呵,那人还是稍稍移动又闪过了。这世界上真有凌波微步么。如有那一定有段誉这个人。金庸老爷子写的《天龙八部》人物都复活了,从那本线装书里全活灵鬼现地直了起来。

小雅又来到电玩店,因为心烦还是来打电玩。西装男人不在,黄发少年迎了上来,说小雅姐,段哥不在。小雅笑,萧峰在么。黄发少年说,萧峰在。小雅说,那让萧峰陪姐过手。黄发少年说,小雅姐,萧峰不敢。小雅说,萧峰有啥不敢的。黄发少年笑,小的怕拳脚无性伤了小雅姐。小雅哈哈狂笑,一扬手作棍状,声音说,我还怕打狗棒打错人了。

电玩店里的游戏又换版了叫《棍灭诸侯》,人物全是《天龙八部》中的人物。小雅收了手,问黄发少年,上个月那个《警察》游戏吶。黄发少年说,姐,这游戏比烟花楼的女子还谢得快,都是一月一换,老是那个游戏谁还来玩呀。

小雅说,我就玩那个游戏。黄发少年说,姐,段哥走时,那游戏内芯全撤了,你要玩,我替你重整,过几天再来。

小雅说,行,下次我再来。 小雅出电玩店时想,为什么会撤,那人是不是也撤了。出了电玩店门,小雅便漫无目标在大街。一抬头,赫然四个大红灯笼高扬,幸福往事。一个灯笼一个大字,四个大灯笼四个大红字在小雅的天空中徐徐升起。幸福往事。小雅摸出手机,手机里爆出一条短信,幸福往事游戏火爆全球。

大街上一条巨幅广告《幸福往事》游戏隆重上线。小雅给黄老爷子打电话,告诉老爷子,幸福往事是一个新版游戏。
天外来电肯定是有人为炒作《幸福往事》而故弄玄虚打的那个电话。至于打电话的地方肯定不是在那个电话亭,因为来电中虽显示的是电话亭的号码。这也不难,连银行的电子帐户上的钱都有人可以神鬼不知大挪移,更何况一个号码而己,盗号或改号,小雅从网上早知道有一种软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几天《幸福往事》游戏风卷全城,这游戏活真一个梦幻版,任何人可以设置自己角色。老年人可设置自已童年角色,看到重新踏上人生旅途。年轻人可以设置自已经历,看到自已渐渐功成名就,当然也渐渐变老。最吸引人的是谈过恋爱沒经历过爱情的,你都可以在幸福往事中享受爱情或再温习一次深藏在内心的初恋。

《幸福往事》你必须输人一个密码,这个密码不是数字不是符号更不是银行帐号,而是你生活中的一段往事。一段真实的往事,就象圣徒在主前忏悔一样,用语音输入一段真实往事,密码输入后你便进了梦幻一样的境地。

段誉不是金庸老爷子《天龙八部》中的大理王子段誉,倒象那个丐邦萧峰。萧峰不戴毡帽不留胡须再换上一身黑西装的话,小雅说就是那个人。

小雅在一个叫姆大陆的电玩店里。姆大陆是远古时期大平洋中曾经出现过的一高度文明的帝国。姆大陆沒有险俊的高山,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和低缓的丘陵,土壤肥沃,植物终年葱荣,四季如夏,花果飘香,真的如诗人如柏拉图们如陶渊明的幸福王国。
幸福往事就在这样的王国里拉开序幕,小雅输入往事密码,她的密码是她读过的一段关于姆大陆帝国的传说。

宇宙起始于精神,生命也无,声音也无,仅有空虚及黑暗在静静地流动反复,在黑暗的深渊,七头蛇至高无上的神灵以无以伦比的力量蠢蠢欲动。七头蛇,无以伦比的神。正阴冷地看着小雅。

小雅又读出了一段文字。姆帝国有七大城市,肖城最为繁荣,笔直的石板与用杜鹃棕榈镶边的护城河,用巨石构建的官署宫殿和鱗次栉比的神庙。市内洋溢着孰透了的果实香味。

 女王姆当政,为了获得女王的爱,美洲狮科和龟克展开了生死博斗,最后克杀死了科,霸占了女王姆,克从女王手中攫取了姆帝国的统治权,姆在科的阴灵佑护下出逃,到了肖城。肖城,沉肖阳浮都昌。小雅脑海里又一段文字,她的头有点裂,幸福往事,给我出来。她勾拳急拐,击中了一个人。

那人没捧鲜花,一杯咖啡漾了漾,旋即凝如黑色静如脂。段誊和胡老爷子胡警官见面是在老爷子还有一个月就退休的时候。

那天小雅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很熟悉的号码。小雅拨打过几次,那电话总是不在服务区,小雅想,那个人正在忙。该见着时总得见着,就象他说到了见老爷子时一定会去见他一样。所以小雅后来干脆不打这个电话,只想也许有一天这电话会自已来。

小雅是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也许是这个男人的神秘让他更喜欢,只是这个神秘又让她有点担忧,所以她也想让这个男人和师父见上一面,师父老爷子眼毒着呐,一过毒眼神鬼遁形。段誉叫了小雅一杯咖啡,又递过纸巾。刚从游戏机上下来,还真出了一缕汗。那人微笑,说小雅真是小雅,连汗都带文明味。小雅说,文明味咋个说法。那人低下头,说,女人香。刚说出口似又觉得说得不太对镜儿,又说,你师父的传记写到第几百回了。

小雅这些头上班基本上在局里档案室里,翻阅老爷子经手的大小案子,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档案室里那一大堆文字中沒有老爷子痕迹的还真沒几件。小雅刚翻到几个案子,一个烂尾楼里的凶杀案,一个学生的坠楼案,还有一个旅馆里的失踪案。段誉说,那能呐,这么多凶案,何来叫国泰民安呀。小雅说,真有这么几个案子,而且挺复杂的,老爷子破案的那个神呀,还真叫人佩服得不行。

段誉说,被你这么一古动,我倒想早点见见这位名动天下的胡老爷子。
小雅说,那就见吧,老爷子说你这个人也挺危险的。段誉笑,那我得先准备,伪装伪装,不然一见面就现了本相也显不了胡老爷子的观人察相的神幺。小雅说,咋准备,准备啥也白准备,老爷子眼毒,毒眼尤如雷达,雷达一过,神鬼遁形。段誉说,还是准备一下好,臂如我配付墨镜,就可避开那雷达毒眼扫描,我还准备一份礼物先和他老人家套个亲近。小雅说,没用,老爷子不吃你这套。

段誉说,那倒不一定,我这份礼更具特色,老爷子不喜欢也喜欢。小雅笑,啥礼物老爷子会欣喜若狂。段誉笑,很神秘的笑,到时你也一定欣喜若狂。

这年,韩国女总统没逃过青瓦台魔咒,不仅被弹劾出门,而且穿上了黄马甲。美国总统闭着眼淌着大嘴吧问军火商,战斧卖多少钱,给我来六十扎。军火商微微一笑,特爷大气。特爷一古脑儿将六十枚斧头一下一下又一下扔到叙地亚政府军头上。这是别人地上的事,咱胡老爷子的地盘上国泰民安。官家清明百姓都忙着赚钱养家健身。当然,也有一些小事,臂如这几天有几个单位的电脑糸统出现了黑屏现象,启动速度变慢,中途出现重启。胡老爷子从网上博客中知道,这是中毒,天啦,那铁家伙也和人一样生病,病从口入,医生说,电脑的病从哪里来呐,胡老爷子不仅用微信,还开通了博客。

小雅说,有黑客入侵了市里几个单位的计算机糸统。他要干什么。胡警问,他知道黑客是不怀好意的,但不知道侵入几家单位糸统意图何在。

小雅说,目前不知道,似乎咱们糸统也出现了被黑客攻击的迹象,只是咱们糸统没那么容易被植入。这些病毒似乎是有人利用网游植入的。小雅又说。这个游戏的名字似乎是前段时间风卷全城的《幸福往事》。

胡警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台红色电话上,这台电话有多久沒响起过。己经第四次了,那个声音在老爷子耳边,我是幸福往事。幸福往事是一版游戏,幸福往事还是一个人么。如真有这人,那第五次电话呐。幸福往事这版网游游戏发布者是谁。黄警突然问。

好象是境外的一个公司。小雅说,不过也可能又是一个山寨货。似乎编写这个幸福往事的人在程序方面刻意隐藏了许多。胡老爷子忽然笑了起来,因为昨天他老人家也玩了大半天《玛丽兄弟》。胡老爷子玩完回来,十二点了,给小雅打了电话。小雅刚要入睡,接电话时说,老爷子你还让丫头活么。胡老爷子说,丫头,那人不错。小雅说,哪个人不错呀。胡老爷子说,送我眼镜的人不错。

幸福往事又升级了,戴一副特配眼镜又象在3D大片中。

小雅笑,一副破眼镜加一版破游戏又腐败你了,老爷子着火点低。胡爷笑,不是,我是说那小子有点意思。胡老爷子又说,那人真的是大理小王子么。小雅睡意没了,小雅也想到了一件事。

段誉和老爷子见面没象他说的戴墨镜,倒是特意在步行街康健眼镜里找了一副太阳镜,说是胡警长期在步行街整风肃纪,夏天太阳大毒,怕花了眼应戴太阳镜,又在刘眼镜店对面电玩店里买了几版游戏板,象玛丽兄弟吃饼的那种,这种游戏早十年有人玩,现在几近绝迹,谁知在步行街还能找到。小雅笑,老头收古董么。那么笑,旧物更有意义。

小雅问,老爷子,有问题么。胡老爷子在电话另头回答,老爷子要睡了。红色的电话还是响了。没来电显示,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我是幸福往事,我要和胡老爷子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内容在三天后送达。声音几乎没停顿,象顺畅地播放己经刻意准备好的录音一样。播放时咔啦一声,电话又停了。五个电话,五个很有意思的电话。

 第五个电话很有意思。胡老爷子放下电话筒,刚放下话筒,电话又响了。还是录音。

为了表示我对游戏的真诚,我送两束鲜花给胡老爷子。录音播放咔啦一声,电话又挂了。黑暗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窗口对着黑暗说,真正的游戏开始了。另一个影子说,不,游戏一直在开始,哪一段不是这个游戏的预约。胡老爷子上班时,一个花店里的职员在警局门口,一手捧一束鲜花一手拿着手机似在认着上班的人。胡老爷子心里咚了一下,真的送了鲜花。

 胡警上前,说,认出来么,这鮮花是我的。

那个送花的职员,仿佛再一次确认后说,是,是胡警官的。那你知道是谁让你送花给一个干老头的么。胡老爷子笑。送花的职员说,知道,幸福往事。那你见过他么。胡警说。没见,是一个人在网上订购的,订购人说他就是幸福往事。这在意料之中。胡警心里想。

那他说还会送第二束么。胡警问。只有一束。女职员说。不是两束么,那第二束呢。也许送花人没想好第二束鲜花如何送出,或许第二束鲜花正在某一个农庄里繁华呼吸。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我是幸福往事的人已经用一束鲜花证实了存在。那先前的电话也不是随兴而起,而是在一次又一次告诉你,我在做一件事。而且是认认真真地告诉,我在认认真真的做一件事。至于他要做什么,暂时他没说,或许是他没考虑好,或许他早就在拔第一个无声电话时,他已经十分清楚了他要做什么,而且意志坚定。

他要干什么。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他要干什么,也许只有发生了才有人知道。他真要和警察玩一场游戏,而游戏内容要在后天到达的游戏板中才知道。真的就在后天么。 胡老爷子微笑,感到又好笑又好怒。

小雅在电脑上,一直盯着,想这时会不会有黑客蠢动。还好,一场正常。但突然小雅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电脑出现了一丝橫纹,几乎看不见,要在平时小雅根本不会注意。但今天,他突然感到,有人在用软件攻击,试图植入一些东西。

 果然,小雅的电脑黑屏,再自启,再是在界面上突然蹦出一个全然不同的陌生画面。画面上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类似于ⅠS的成员,那人一手鲜花,一手挥舞着手枪,口里呼喊着,我要抢劫。黑客成功地入侵了警方电脑,也仅小雅的电脑,小雅想,这黑客至少在同行中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几乎可以认为是精确打击。

第二束鲜花以这样的方式匪夷所思送达。游戏的内容还是从这样悍然的姿势告知。抢劫,抢劫。那抢劫的内容和细节呐,也许在明后天的游戏板上告知,小雅想。

 胡老爷子盯着屏幕上那束花,说,是这样的。但第三天下午,办公桌上多了一个快递,快递是一个U盘样的东西,小雅将它在电脑上打开,却什么也没有,只是在签收快递时,小雅看到那张纸上有个字在物品类栏上,写着游戏,《预约》两字,字后是一只手挥着一支手枪。

胡老爷子困惑地盯着那个小铁块,预约抢劫。抢劫也预约,有意思,是不是那个医院出了点事,跑出了不正常的家伙。

许多年后,我在一个叫姆帝国的咖啡馆里喝着一杯茶,咖啡馆里应该是没有茶这种东西的。但萧峰还是给我一个例外。我对咖啡这东西有点排斥,总感到在朋友面前讲一个如此荒谬的故事,喝咖啡远没有一杯绿色安谧。

 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我感到一个故事的虚实,故事的理想和荒谬都于和无关重要,最主要的是这个故事我是用诚意讲出来的。有时诚意让我忘记了故事的情节,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对了,我每次讲一个故事都似乎在完成一个梦。让我把这个梦或也叫故事的东西弄完。接下来还是把这个故事结尾,结尾都是我用诚实和善良写出来的。

好了,抢劫在明天发生。我在读一本红皮书《西藏生死书》,在荒谬生成之前,我得改变一下。知一切,如幻影如浮云城堡,如梦,如魅,没有实质,只有能够被看到的本质而已。了知一切,如悬挂在万里晴空中的月亮,倒映在清澈的湖面,虽然月亮不曾来到湖面。了知一切,如来自音乐,天簌和哭泣声中的回音,而回音中却无旋律。了知一切,如魔术师变出,马牛车等诸物幻影,一切都不是它所呈现者。

这是我读出的一段文字。显然与要发生的故事无关,我忽然想起我曾是一个吟诗者,或者前世是一个行吟者。但今天,我在一个暗影中,走不出来,九江那个步行街横亘在我面前,还有那锃亮的手铐和警棍,那个一直深陷在那个黄昏斜阳中的人是我或不是我。故弄玄虚。那个故事正嚇然不休走近我。

开始了,游戏在红皮书中模糊不断的阴影中。街上的巡逻车明显增多,银行和金铺都得到了告警,尤其是银行,安保人员增加了,连前柜都换成了警方人,因为银行成为抢劫对象的可能性最大,糸统几次显示有黑客攻击,就在咋天临近下班时,银行还来了一个人。当然金铺也很有可能,因为抢劫金铺的事比抢劫银行更为安全,也更为实在,不然全世界发生在金铺的抢劫案不会比发生在银行的命案少。

 但全城的银行和金铺不少,警方要做到全面设防显然力不从心,当然也不能不防。
 但问题是这事本来很荒谬,真的会有人抢劫而且明目张胆地叫板么。警方办事人员在认认真真地布设后也感到有人在办傻事,不是警方傻就是那些人傻,傻得很有意思。

如果那人傻,傻得连抢劫地点和时间也告诉警爷,那更有意思了。

还真有这么有意思的人。有这么意思的也不能完全是人,是那个U盘一样的铁家伙。
 这铁家伙肯定不是普通u盘,显然经高手设置植入了什么。小雅和几个警员开始竞然打不开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不少东西。费了半天,才弄开了一个小文件。小文件中真叫人哭笑不得。叫胡爷玩一个《预约抢劫》游戏,这个游戏在姆帝国游戏大厅己经安装好了。时间是胡老爷子退休的前一天。也就是这一天,也就是今天。

说这游戏是专程送给他的,想为老爷子三十年丰富多彩的警察生涯再加点传奇色彩。

胡爷呵啊笑,还真没想到这龟孙子这么有趣。老爷子近期网游也玩了不少,说不上高手但也是熟手。咱老爷子接招。步行街姆帝国电玩店人不多,见胡爷老熟人来了,黄发和花牛仔都笑,胡爷好雅兴,胡爷越活越年轻。胡爷说,少拍胡屁,开始。

黄发说,不忙,爷,这游戏和别的不一样。这是有人专程为你编写的,你来的目的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想找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就在这游戏里。你在规定时间里打通了这游戏,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如果没通,今天可要出大事了。胡爷忽然抬头,什么大事。

一股凉意袭来,姆帝国游戏大厅寂然无声,所有人都不见,黄发也消失了。
步行街入口处有一家农商银行,原来是农村信用社,现改名为农商银行。柜台前许多挂了号或在等待办业务的客人,当然也有不是办银行金融业务的,他们着便衣混杂在人群中。

从门口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是父亲,矮的是儿子。儿子手里拎着一把手枪。当然是玩具手枪。这个年龄的男孩正是玩手枪的年龄,父子俩很亲密。高个子排到了柜台前那列等办理业务的人前。男孩很安静地紧挨在父亲身边,亲密而温情的画面感。抢劫,你要抢劫,高个子突然惊叫。警铃大作。几个着便衣的人从暗处突然冲了出来。

男孩用塑料手枪砸父亲的头。高个子左右躲闪,同时对几个便衣解释,这鬼东西娇贯了,胡闹。柜台前女营业员紧盯高个子,轻骂了一句,脑残。

 因为被告知有可能有人抢劫银行,女营业员一直高度紧张,听到抢劫二字,便触动了警报按纽。虚惊一场。警察看了看小孩手中枪,真是塑料枪。警察很批了做父亲的一顿。又看了高个子身份证,这人无前科,便放了他。高个子千恩万谢带着儿子离开。 虚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到吃中饭时了,警方人员撤了出来。

一定有事发生,胡老爷子仔细观察游戏厅,在一台游戏机前按照提示打开了一个界面,界面赫然显示,一把枪和一只手铐。这游戏和《幸福往事》相近,它由三十二关组成,每一关都是一个案子。这三十一个案名正是胡老爷子的得意之作,小雅就在前期整理了这些。这三十一关似乎在缅怀老爷子的丰功伟绩,只要输入当年发案时间便可过五关斩六将。第三十二关却不是这么回事,这第三十二关名称叫《幸福往事》,胡老爷子犯了难,找不到通关密码。回忆一生往事,输入了许多自认为很有意义的日子,臂如纪念日,生日,甚至连银行存钱密码最后都用上了。第三十二关还是不通。胡老爷子要找的答案一定在这第三十二关。胡老爷子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挫败感。 

败了,败了。胡老爷子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高个子男人突然又返回了头。这次他没让那个小男孩跟着,那男孩也不是他儿子,只是他找来的一个道具,准确地说是别人的儿子借来用了一次。现在银行里最松懈的时候,他要实施最后一个计划,然后带一笔钱远离这个城市。他相信也自信这个计划的圆满。他走进银行的取款机,他只要按几个数字,这取款机内的钱也全到了他手里口袋里,不用刀枪,这样拿银行的钱也是抢劫么。他笑。突然他看到自助取款机前有一束花。这花竞然那么触目,像三月的杜鹃映得满山火艳。

他转了身,滞了良久,难道一切又要改变,难道自己还是放不下那个黄昏,难道自己已不知不觉地留了一个人在心里。那人还是读出了另一个文件,那个文件也叫幸福往事,是一个男人的经历。对面是刘眼镜的康健眼镜店。神秘男人买了一副眼镜,在镜片上贴了一了贴片,贴片上是那个黄昏的时间。

 男人对刘眼镜说,有人来了,你就把这副眼镜交给她。

小雅看到了那束花,那束花和第一束花有点微异,花上有个数字,她用这个数字打开了另一个文件。他读到了一个男人的故乡,一个黄昏一个学生在步行街买眼镜的故事,一个警察用手铐铐了这个学生一次。这个警察也许早忘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但这个少年一直走不出这个有手铐的黄昏。很多年了,这个神秘男人自己也认为早就忘了,但一次偶然,他又见到了这个警察,这个警察现在声名显赫,素有神探之称。

这个神秘男人心里冷笑,神探,十年前也算神 探么。

一切都迎刃而解,小雅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一种苦甜不清的涩味。她看到这个男人从眼镜店里出来,她没惊扰他,她看到那副眼镜,眼镜上的数字是她的生日,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她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了胡老爷子,第三十二关《幸福往事》密码。又拨第二个电话。电话空号,那人呐,那个用自己生日数字书写《幸福往事》的男人呢。

小雅感到自己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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