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粽”是情

文/范守义

年年端午吃粽子，既是统传又成了习俗，岁岁如此。变化的是粽子的花样百出，不变的却是“粽”是情，“粽”是爱。

退休前，因忙于工作，每到端午节，去市场买粽子己是惯例。转眼退休十多年了，孙子也大了，家里的事随之少了，于是老伴和我商量，今年端午节自己包粽子，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老伴买回粽叶，按浸泡、洗刷、包粽、蒸煮等步骤，花了两个半天完成任务，看着一大盆粽子还真的有点成就感。

端午节到了，一大早老伴就拿出昨天煮好的一半粽子，烧上一锅开水放入粽子文火煨着等女儿一家来吃早饭。

我洗了几个咸鸭蛋正准备切开，就听见孙儿叫我，连忙开门，见女婿手中拎了一箱粽子， “你们也包了粽子？”我不解地问道。“是我爸妈从武义寄来的，金华火腿馅的，说是让你们尝尝浙江味的粽子” 女儿解释说。正说着有人敲门，一开门老伴见是对门的老田妹妹，忙说：“你来得正好，女儿刚送来浙江老家的粽子，给你几个尝尝不同地的粽子”“我也是来给你送粽子的，是我儿媳婆家从嘉兴快递来的，也给你二老尝尝”我和老伴不好推辞，只得收下，我们借花献佛，也将女儿带来的武义粽子送给老田一半。

最忆中最难忘的端午节便是童年时留下的印象。上世纪60年代时，大多数家庭生活都不好。不擅包粽子的母亲从没去过市场购买，为了不使孩子们失望，端午节临近时，母亲就早早地买回粽叶，顺便还买回艾草及叶子形状细长像把宝剑样的菖蒲和一包“雄黄”。母亲将买回的粽叶于包粽的前一天，放于洗衣的大盆子里，浸泡一夜后，第二天上午一张张地摊开放在大桌子上，剔除开裂的粽叶，再用毛刷洗刷干净，一片片地叠放一起再浸于清水中待用。下午，母亲叫来隔壁桂兰姨帮忙。桂兰姨在饮服公司上班，每天早上四五点上班，下午休息。她在单位专做白案活（即面食总称），包粽子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桂兰姨最擅长的是包四角粽子。由于四角的容量比三角粽子大些，可放入咸鸭蛋黄及腊肉等馅料，端午节时很受欢迎，上班时她几乎天天包，熟能生巧，包起来又快又好看。包粽之前桂兰姨先对粽叶进行修剪，剪去粽叶的尖头部分，取出二片互为直角摆放，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地在手中转了转，就变成了无盖的方盒状，加入一半糯米，放进去核红枣，继续加米至满后压紧，再用一片粽叶封口，用纱线捆扎，转瞬间，一只四面玲珑的粽子完成了。看她包粽子就像是在看她在为桂兰妹妹做玩耍的“沙包”那样简单，几张粽叶在她手中就像是几块布头三针二线变成了小布袋，装上粗粒砂，一只只五颜六色的沙包就做好了；又像是在玩魔方，粽叶在她手中翻来转去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个小巧玲珑四面一色的碧绿香粽。母亲不会包四角粽子，最拿手的也就是包常见的三角粽子。母亲将两片粽叶在手里一合，变成了像带有长把子的“漏斗”状，接着加入湿糯米，装满后按压紧实，再用一片粽片封住开口，取出一根准备好的白纱线，一头用牙齿咬住线，另一头用手拉紧缠绕粽子，眨眼间一只只翠绿的粽子便大功告成了。红豆或绿豆粽子的包法同包寡糯米的一样，只要在包之前将红豆、绿豆和糯米一起浸泡、淘净、搅拌均匀即可。为区别不同馅的粽子，母亲用不同颜色的线梱扎以分辨。包好的三脚粽子棱角分明，从侧面看像全了旧时女人的“三寸金莲”。

包好的粽子即时用柴木大火煮沸，再用小火慢慢煨上二三个钟头。揭开锅盖，一股热气翻腾带着氤氲水气的浓郁清香扑面而来，沁入心扉。一锅原本碧绿的粽叶已成墨绿一色。剥去粽叶的糯米粽子，洁白无暇亮晶晶的甚是好看，咬一口一个牙印，吃到嘴里清香软糯。记得小时候我嘴馋，特喜欢吃糯米粽子，母亲对我说，糯米粽子最好吃的方法是蘸着细白绵糖吃，又甜又香，但不可多吃，糯米不易消化，

六十多年过去了，小时候过端午节的喜悦早已不再。在外工作的30多年更是连家乡都很少回去，又何况是端午节呢？时光飞逝，但对昔日端午的记忆，对故乡清香可口粽子的回味却是永远忘不了的。

2021年6丹14日于端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