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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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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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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池塘水中花

初夏刚至,溪边池塘里的水仙盛开了,开得那样娇艳,开得那样婀娜,开得那样楚楚动人,让每一个路过溪边池塘的人都忍不住为之驻足,为之赞叹,赞叹她的容颜,赞叹她的风韵,赞叹她未随春归的雍容华贵。

温暖的阳光洒在溪边池塘的水仙上,每一朵水仙都尽情燃放,火一样的热情,火一样的胸膛,没有一丝含糊,没有丁点儿迟疑。翠嫩的叶脉好似妙龄少女手腕上纤细的纹理,斯文得让人心生爱意,让人怜悯喜欢;圆润的叶片薄而显得肉实,懒洋洋地平铺在水面,似乎蕴含了无尽的能量,无限供给宛若天仙的水仙;清澈透亮的碧水好似一面宽阔崭新的明镜,心甘情愿为那水仙花无私奉献出浓墨重彩。池塘边上的杂草,似乎也感受到池塘中色彩艳丽的生命在炫酷,在荡漾,你拥我挤朝着池塘中的水仙贪婪张望,有的还低下羞红的头颅潜入水中,像是要伸手扯住水仙摇曳的裙摆;溪中的潺潺流水,隔着土堤也感受到花仙子美的魅力所在,哗啦啦唱出动听曲子——宛转悠扬,激动的情怀难以言表,撒欢般手舞足蹈,不像寻常溪水那般恬静悠闲;穿梭于池塘上空的杂七杂八的山鸟云雀,是最流连这美色的忠实伙伴,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妄自断言。

满池塘的水仙好似感受到抛来的种种眉眼,不断挤眉弄眼搬弄是非,红中透粉,粉中伴黄,深红浅红暗红淡红交相辉映,唤起行人的酣然停留,引出一串串“好美!好漂亮!”的连连赞叹,却不曾想到她们对初夏时节别有用心。

下雨啦!山洪倾巢而出,像脱缰的野马,漫过了溪堤,没过了池塘,只见池塘中一片片被浑黄的泥水搅昏了叶子,没精打采地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失去了翠绿得闪着碧光的色彩,但他们依然执著,向着阳光,向着雨水,竭力抬起弯下的颈项。这时候,放眼望去,不见一朵水仙花的踪影,她们全都躲藏在黄汤黄水之下,享受起初夏狂风暴雨给予的蜜罐,享受起轰轰烈烈洪水带来的无休止缠绵,享受起季节带来的无尽贪婪......

此情此景,我好像明白了,原来自然界的物和人一样。有的人在有机会出彩的环境中不断地宣扬自己,夸大其词显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吸引众人的目光,过着养尊处优的奢华与浪漫,表面看来风流倜傥鹤立鸡群。可一旦困难或任务光临,需要担当,需要奋不顾身的勇气挺身而出,他们便从地平线消逝得无影无踪,哪怕你绞尽脑汁捕风捉影,也寻不到半点踪迹,从此销声匿迹与世隔绝,手机打不通,短信没人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现状不正像溪边池塘中的水仙花吗?该逍遥的时候纵情逍遥,该显摆的时候竭力显摆,而该抛头露面的时候,该在洪水肆掠的时候给人们一丝欣慰、一份惊喜,它们却藏匿得无影去无踪,荡然无存,走向了遥远的天涯海角。

我一直都钟情于水仙,钟爱这花中仙子,从那次涨水时领略过水仙悄然隐身之后,我不知不觉中有了新的认识,有了新的思考和感悟。为什么从古至今有那么多赞美梅兰竹菊的不朽诗篇,而赞美水仙的又有几篇鲜为人知呢,原因可能也源于此吧!

我不愿做水仙花那样的人,更无暇再度去欣赏她的娇容美貌,纵然擦肩而过也不再流连,不想瓜葛这关键时候靠不住的镜中月水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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