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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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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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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我亲切的怀恋

安乐,我亲切的怀恋

漫漫秦岭,西起甘肃临潭县,向东经天水麦积山进入陕西,在陕西河南交界处分的秦岭,就像一条头西尾东的金鱼,也像是一条突起的龙,横亘在南北分界线上。

《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即说黄河从北向南的激流撞击土山发出“潼潼”之声而称潼关。另有记载说关城傍潼河在此流入黄河,故名潼关。

潼关,就是镶嵌在这条金鱼背上一片璀璨的鱼鳞,作为“中华十大雄关”中的战略地位仅次于山海关的著名关隘。

提起潼关县安乐乡(现在已经是安乐社区了,下同),那是我30多年前第一次亲临的地方。是我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后去的第一个比较远的地方。那个时候潼关的安乐,因为黄金的大量开采,已经是热的发烫的地方。据安乐当地的老人说,那个时候,从西安火车站到安乐每天都发班车呢。可惜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介然无识”之人。安乐的土地,热也吧,冷也好,我来了安乐,给我留下最深的回味就是一碗“潼关烩饼”的味道。

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我在读高中时已经能够背诵的古诗词了。这也就是我记忆中最早的潼关安乐了。

我第一次远距离看到整组干部(那个时候不叫驻村,叫整组),是我在读初中的时候(我10岁开始读小学一年级),因为我家是“地主”成分,整组干部吃排饭(成分好的家庭轮流给整组干部做饭吃),就这个现在看似非常平淡的事情,但在我年龄小的时候,可是“阶层划分”的重要标志之一。那个时候驻在农村工作的干部,对农村工作的认真程度,阶级觉情的清晰高度,对农民感悟的关注热度,就我在安乐社区驻了两年,有时与他们比一比,都觉得汗颜。

峰回路转,加上“天地循环,周而复始”。上世纪90年代后期,我乘座“知识改变命运”的列车,把我与到我们村整组的干部驶向了同一栋楼上。不过,他是《商洛日报的总编》在二楼办公,我是《商洛地区卫生学校副校长、商洛市卫生学校校长》在四楼办公。因为,我们学校因基建的需要,租住在商洛日报社的大楼上办公。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请他给我们学校的学生讲授《新闻写作知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了,加之他又是这么大的领导,在这次课堂上,他讲述了在我们队上整组工作时的点点滴滴,对我们队上的情况如数家珍。当然了,对那个时候在我们村上划清界限的事,他也没有回避(似乎我们地主家庭的娃在队上不存在),也给学生们讲了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理由(当然听课的学生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的),我现在的记得非常清楚,他在课堂上,当着100多名学生的面,大发感慨;农村娃,只要好好学习,肯定会有出息的。

我第一次报名到安乐驻村,那是2014年5月份的事了。

当时因我们机关抽调人员驻村确有实际困难,我没有犹豫,我在电话中先向母亲说了我要去农村当整组干部的事(当时母亲健在)。母亲当时告诉我,“你做啥事,我管不了,但我要给你说的就是,去了就要好好地干。”在我们机关,我第一个报名参加。当时机关已经把我去潼关安乐开展脱贫攻坚工作的资料报到了渭南市和潼关县的相关部门。随后因种种原因,我错过了与安乐的相见。

事情过去了8年后,到了2021年上半年,我们机关又面临着下派同志参加乡村振兴工作的窘境。这个时候,我已经接近退休年龄了。机关派人驻村有困难,怎么办?在我做出愿意到安乐驻村的决定的时候,机关的好心同志对我说,“你被贬了。”我说,我在这个年龄段上,能做国家战略工作(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并将其和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可持续发展战略、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并列。)并且2021年又是乡村振兴元年,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件好事呀。因此,我就于2021年6月19日,在时隔30多年后,再次踏上了潼关的土地,真正亲近到了安乐。

我很幸运,如果不在安乐驻村,今世都不可能与原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名嘴”韩乔生老师,与陕西蓝协主席,北京奥运会中国队开幕式旗手王立彬站在一起合影。更为重要的是,在我驻村的两年时间里,我们的工作得到了省委统战部四任部长的关注,几位常务副部长只要到潼关,都要来看望我们。如果我一直在机关工作到退休,这种“待遇”既有可能就是诗和远方了。

西安与安乐,尽管只有100多公里的距离,但真正来到安乐,生活在安乐,你就会发现在机关的工作模式与环境,在西安的生活与安逸,在这里荡然无存。工作的内容与方式,每天遇到的人和事,需要解决的问题与困难,如果你不到农村住下来,用真情去感受,你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农村工作,都显得非常的苍白与干涩。

来到了安乐,适应安乐的生活,是头等大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不是问题,因为可以从西安带到安乐,初到安乐,面临最大的挑战就是吃、住、行、用了。

吃饭我不讲究,我也没有更多的要求,能吃就行。来到安乐后,发现这里的做饭环境特别不卫生,社区做饭的地方在室外,吃饭的地方基本上没有卫生设施,苍蝇、蚊子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称的虫子穿梭在做饭、吃饭的全过程。并且这些苍蝇,蚊子是不是还与旱厕里飞出来的同行相互交流(灶房与厕所很近)无法得知。

出行,对我来说,或者对安乐社区的所有的人员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驻的地方距离潼关县城也就不到10公里的路程,但就是么近的距离,几十年来公车交通一直处于梗阻状态。如果说这就是交通问题的最后一公里,确实恰如其分。我到了安乐之后,就没有单独去过一次县城。既没有公共交通工具,也没有共享工具,确实是不方便。我不方便出行,也就是短期的事,但这可苦了安乐的群众了。因为交通不通畅的问题,这里的生活用品比潼关县城里还要贵。况且在潼关县城免费乘座公交车已经多年了,但在安乐想自己掏钱乘座公共交通工作,也不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安乐的交通问题,是不是“二元经济结构”具体体现?我不敢枉下定义。

洗澡,刚到安乐时,洗澡已经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在家里的时候,一边拧开关,一边就可以有热水洗澡,在安乐社区似乎是无法实现的事。在城市生活,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可到了安乐后,就成了大问题,我们是6月中旬到安乐的,正值夏季。这里的气温虽然比西安要低很多,但夏季的温度也是非常高的。动一下就是一身的臭汗,开始几天就洗澡问题,困惑了我好长时间,不能及时洗澡也确实非常的难受,心想我来干吗呀,真的是活受罪。随后我们找到了解决洗澡问题的最佳办法,就是晚上等同志们都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才能烧点水,用毛巾擦一擦。

如厕,这又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因为,这是我们每天都要去的地方。“厕所革命”已经纳入了乡村振兴的范围了,但是,我们住的安乐社区居民委员会的办公场所仍然用的是旱厕(现在已经是水厕了),这真的是让我无法接受。用旱厕也就漫漫适应吧,但每次入旱厕时看到便池里的粪便,蠕动的蛆,还要闻到里面无法忍受的气味。更为要命的是,如厕时,还有很多或者说是无数的蚊子、苍蝇或者其它虫子的叮咬。每次从厕所回来,身上都要留下深深的,被虫子叮咬的痕迹。有时,你正在上厕所,突然就有村民来便脱裤子便蹲在你身边,因为安乐社区的旱厕只有两个坑位并且是开放式的。

我到安乐也就是两年时间,开始是两人住一间房子,晚上睡的是我三十年前,学生时代睡的架子床。当然了,那时睡架子床确实有吃上了商品粮的喜悦,那种喜悦,没有那个年代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从心里洋溢出来的开心,已经把睡架子床的事抵消到九霄云外了。那可是从农村到城市住的架子床呀。而现在却是从城市到农村睡架子床,这不仅是生活上的反差问题,更为重要的是有一种被时代抛弃,被遗忘的感觉。如今快退休了,又是到农村来住这种床,真的有些受不了。我在安乐住村的两年时间里,共搬了三个地方,一次是最初来安乐我和老唐合住的一间房,随后搬到毛沟学校的二楼,从这里开始,我才住上了单间,但房间里是没有厕所和下水设施。当然了,那个时候在毛沟学校住的时候,整个社区也只有一个水龙头。第三次搬的地方,已经是去年六月份的事了。也就是从毛沟学校的二楼搬到原安乐公社的二楼上。应该说,这次安排的住房,无论是住宿的位置还是生活上的方便程度,都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

既然来到了安乐,每天给我们做饭师傅的铃声,已经使我形成了中午和下午就餐的条件反射了。大门口70多岁的刘师傅晚上帮我换灯泡,解决了我的照明问题,哑巴师傅在6月最热的时候,帮我们把住的地方从毛沟搬到安乐公社,社区的同志想尽一切办法为我提供工作上的便利,所有这些,都使我很快就回归到了“道法自然”的轨道上了。

把“心”安定下来以后, 我们要做的重要工作就是开展入户调查,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安乐父老乡亲们对“安乐”生活的憧憬,他们的所昐,所困,也深深叠印在了我们每位驻村工作队员的脑海中。

2021年6月30日。 上午9时40分,我们来到西街子村四组,远远就看到了省委统战部2020年投资20多万元修建19米高的水塔。据西街子村四组的村民说,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村上修建的水塔,当时也仅仅能解决全组300多口人吃水的问题,这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全村群众的吃水、种地的需要了。到了2018年11月,中国光大银行捐赠修建了一座“母亲水窖”,但这也改变不了全组村民用水的全部问题。2019年省委统战部扶贫工作队进驻安乐后,为彻底解村民饮用安全水的问题,在广泛听取村民的意见建议的基础上修建了这座被当地村民称为“同心塔”的水塔。目前这座水塔里的甘甜正默默地滋润着村民的心田。

上午10点13分,我们来到了西街子村四组精准识别贫困户刘抗劳家。当我们刚进他家的院子时,就听见这家的电视机里正在现场直播“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七一勋章颁奖仪式”,作为一个身患残疾,并且是一个人过日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直播,当时的情景,我们都非常感动。队员们都不由主地与刘抗劳一起看完了电视直播。

安乐社区的“刘抗劳们”向往美好生活,是他们摆脱几十年贫困后的内心所昐。同时,我们在安乐时经常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脱贫攻坚任务完成后,设立了5年过渡期。在过渡期内,严格落实“四不摘”政策,将推动从解决建档立卡贫困人口“两不愁三保障”为重点转向实现乡村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村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方向发展。确实是责任重大,任重道远。但如何按照“人,是财富的财富”的内涵去实现乡村振兴,应该是“乡村振兴”工作中的硬核问题。

2021年7月7日上午8时左右,来到了毛沟村9组刘钻良的花椒地,我情不自禁地就下地与老刘一起摘起了花椒,这也是我第一次摘花椒。老刘今年70多岁了,他在60岁的时候,就患了脑梗。没有读过书,从小丧失了母亲,也可以说是一位老“文盲”。老伴是西寨子村人。养育了两个女儿,娃们都已经出嫁了。家里只有老俩口相依为命。他家种花椒已经有5年多的时间了,现在种了7亩花椒。种花椒的收入,也基本上解决了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了,农村多种经营的生产方式,带来的幸福,荡漾在老刘的脸上,但也有一些困难仍然还在紧紧地羁绊着他们过上舒心生活的手脚。

2021年7月6日,我们驻村的地方不提供早餐。如果是到潼关县城去吃早餐,来去需要两个多小时,如果用这样的办法去解决吃早餐的问题,估计就会把早餐、午餐一起吃了。因此我就步行了近半年小时,在老戴办的“红兴饭店”吃了点包子、豆腐脑。就到了西寨村开展入户调查,为我们机关到安乐慰问困难户做准备。当我来到西寨子村三组村民亢新民家时,眼前的一幕把我吓着了:老亢已经81岁了,患脑梗一年多了,已经卧床不起,语言含糊不清,目前全靠女儿照料。就在最近的一月内,他的儿子,儿媳妇都是50多岁的人却相继因病去世,可谓雪上加霜,悲痛欲绝。看到亢老家的情况后,我就有些情绪失控,就对他女儿说,随后有啥事就打我的电话。我驻村后,本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原则去做事,尽最大努力为村民解决生活中的实际困难。

2021年7月15日,我今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想与西寨子片区的负责人刘安平同志现场查看给村上建一座桥的事。当我了解到建这座桥重点是解决西寨子二组、三组村民的住房与种地分离问题。察看结束后,正当我往社区返回时,眼前的一幕,让我驻足看了好长时间:对面路上走了一位佝偻的老人,一只手提着装有沉沉东西的袋子,一只手柱着一根棍子,肩上还扛着一袋子东西。我本能地上前问老人,准备去那儿?袋子里装是啥东西?老人说他家(原来的家)住在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河,也就是西潼峪河,我也就准备在这条河上建桥),我俩一边走一边聊。老人说他在河的对面有新房子,他和大儿子住在一起。最近在新房子里有些热,地也不在那边。一大早就买了些吃的,还带了些生活上用的东西,今天就到原来住的地方去住几天,种种地。

我扛起老人背着的东西,让他在前面给我带路,我跟着老人在后面走。说实话,如果不是老人给我带路,我肯定认为那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但老人走起路来还是相当的娴熟。但就是年龄因素,有几次在经常没有人走的地方走,老人几乎就要被路上的草绊倒,看到老人为生活如此奔波,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来到老人原来的住处,我已经是大汗淋离了,老人也热的脱掉了外面的脏衣服。我就座下来与老人聊,得知老人是西寨子3组的,也就是我们机关负责开展乡村振兴的西寨子人,姓贠名绪,1939年11月初四生。今年83岁了。一生养育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子,1个孙子3个外甥。三个儿子在外地打工。两个女儿一个在潼关县城住,一个在西安打工。(随后我了解到他是建档立卡的贫困户)。现在主要和大儿子(没有成家)在一起住。我问老人,你这么大年龄了,还能记得自己的生日,老人说肯定能记得,每年过生日,小儿子把他接到潼关县城下馆子吃一吨。

我又看了老人今天早晨袋子里的物品,有油条,包子等吃的食品,还有简单的衣服,要用的生活物品等。老人说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住到这里舒服。我问老人日常生活怎么办?老人说现在主要问题就是没有人做饭,吃饭不可口。没有青菜吃。老人看上去还是非常健康的,不敢说红光满面,但可以用精神矍铄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2021年10月13日,是我驻村后值得记忆的一天。也就在这一天,在对安乐社区建档立卡的95户贫困户280人进行了深入调查,并根据贫困户致贫的不同原因及家庭情况分门别类制定帮扶措施,精准实施“八个一批”。同时对“脱贫不稳定户”、“边缘易致贫户”、“突发严重困难户”进行了全面调查,在此基础,通过与潼关县农村公路服务中心的耐心细致的工作和感情的投入。终于于9月8日达成协议,决定从今年开始,每年给安乐社区提供5个公益岗位,连续5年,每年提供2万元,共投入10万元作为公益岗位的相关经费。

办了这件事,我好象释然了好多。每年的2万元一定会用到该用的家庭,解决他们生活中的主要问题。

2021年10月20日,今天遇到了毛沟9组的张正真老人,他今年已经79岁了,张老是一名农村老党员,老伴去逝10多年了,大儿子,儿媳在新疆工作。小儿子,儿媳在咸阳打工。女儿嫁到中军帐村。老人已经有5个孙子了。他一个人住在安乐。看到张老的生活状态,我就想起了李白当年发出的“嫦娥孤栖与谁邻?”的问题,在安乐也出现了,真的是“古人今人若流水”呀。

2021年11月18日,下午快五点多了,我们步行了6公里来到毛沟7组索忠全家(未成家),这位农民朋友今年57岁,8年前突发脑血管出血导致身体残疾,14天前又旧病突发,目前大,小便失禁,只靠其姐姐索米霞(今年75岁)来照顾。当晚我们已准备启动将其送养老院的相关程序,并把索忠全同志的遭遇告诉了相关部门,令人欣慰的,当我们结束驻村时,通过相关部门的精心护理,索忠全同志竟然健康地站起来了,幸福地生活在安乐。

2022年6月24日,我在安乐社区的村头背诵古诗词的过程中,遇到了毛沟9组的陈俊民老伯,他今天已经是83岁的高龄了,但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刚强。老人家一个人柱着棍子在路上走着,走累了就在路边座下来休息会儿。老人家的听力非常好,两眼炯炯有神。老人说他一生只生了一个儿子,已经成家了,现在已经有两个孙子,他的儿子一直在外地打工,两个孙子至今未成家。孙子没有成家的事,已经成了80多岁老人的“心病”了。当时我对老人说,儿孙自有儿孙富呀。老人也就点点头,表示认可我的说法。

老人告诉我,他在毛沟深沟的窑洞里住了三代人,长达50多年的时间了。在1960年前后,他们才从窑洞里搬到了平地上。住在毛沟的窑洞里,吃的就是“泥水”,并且全村当时在毛沟里要住100多口人,仅靠村口的一个“老井”吃水。非常艰难呀。现在毛沟的成排窑洞依然存在,但全部已经废弃了,往日的生活痕迹依稀可见。陈老先生的一言一行,令我多少有点担忧,尽管农村目前的住房,道路等环境改变了,但农村人的思想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包括农村人员的流失,空心现象,农村干部的责任等都在嬗变着。当然了,变化是永恒的时代主题,至于如何变,“逆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就是变化的答案了。

2022年7月8日,我今天又要搬家了,也就是从安乐社区搬家到原安乐镇政府所在地,也就是我们驻村最后驻的地方。

大约下午4点左右,就立即投入到了搬家的工作中。当时确实是非常热的。我和老唐一起先把两个房子里的物品分别打包,装袋,然后一袋袋地从二楼往楼下搬,随后又分头把办公室桌,床及床铺,文件柜等都从二楼搬到一楼装车。一起拉到新的办公地址,又从一楼一件一件地搬到安乐公社的二楼。在这个过程中,感觉就是饿,累,热三者叠加在一起。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老唐还是坚持把能搬动的物品全部搬到了位、放到位,因为当天就要入住呀。

为了这次搬家,安乐社区也给我们安排了搬家的人,我也意为他是为我们搬家的,当我叫他帮忙搬物品,他就怼了我一句,他说他是司机,不是搬家的人。随后在村里做活的外地民工也参加的搬家当中。为此,老唐同志还给三位民工每人发了50元钱,我说为什么?老唐说他们也辛苦了。

也就在这次搬家的过程中,社区朋友送我们的三块矿石(含金量低,但有收藏价值,下同)不翼而飞了。是这三位民工拿走了?是社区的村民拿走了?还是矿石长腿了?到现在我都不得所知。就这个事情,我也找了社区的相关同志,对我们丢矿石的事,不可置否,但要找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今天是2022年9月20日。安乐今天一直在下雨,雨下的不是很大,但一直在下着,沥沥拉拉的。今天在去秦王寨社区参加了本月底在“统战新区”的开工仪式及相关重要工作的安排与部署。随后我就和老唐同志去了蒿岔峪。

在这个峪里面,空气确实是非常的清晰,也是适合人居住的好地方。就好像是原始状态一样,我们从这个峪道往上走快到顶头时,我大声喊了好长时间才出来了一位76岁的老人,当时看到他是颤颤抖抖的,我们交流了一会才知道,老人叫吴新发,是蒿岔峪二组的村民,养育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在潼关县打工,很少回家,他就和老伴两人相依为命。随后我们又在村口遇到了蒿岔峪二组的王建喜,这位村民一看就是知道他是一位“能人”,看到我们的车子后,就上前问我们要不要核桃,他家有核桃出售。随后我们又聊了好多村里的事情。总之,我感觉到王建喜还是有想法的一位村民。随后我问到了他们这里有没有蜂蜜的事,他说他家里就有,我就在他家买了4斤。每斤45元。随后也听王建喜说到了蒿岔峪村共有6个村民小组,1000多人口。我们还相互加了微信,到目前我与这位农民兄弟还有联系。

随后我们又来到了蒿岔峪村二组窦狗绳老人家。这位老人是1973年入党的老党员,在黑龙江当了七年兵,今天已经78岁了,一个儿子在潼关县打工,他和老伴身体都不是很好,走不动路,腰也不好,现在每月有500多元的当兵补贴,当年听政府号召,回农村一干就到现在了,我能看出来,老人还是非常眷恋农村生活的。

今天是2022年9月22日。我在安乐社区驻了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去潼关县小秦岭矿山公园,并且我今天上到了这个公园的最高点了。

在我爬到不到三分之一地方的时候,真的有点犹豫了,有点不想爬的想法,当时也有点头晕,但也只是一点感觉而已。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桐峪镇党家村四组的杨勇同志,他是爬山去摘连翘的,这时我就结伴杨勇同志一并登上了潼关小秦岭矿山公园的最高点。

在爬山的过程中,他还给我介绍了秦岭从西潼峪往东的峪道的名称,分别是亚武山(水库等,豫零镇),文峪,西峪,大闹峪,小闹峪,东潼峪,善车峪,太峪,麻峪,蒿岔峪,西潼峪。看来,我对秦岭里的峪,了解的还是非常少的,去的峪就更少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到这些峪道里去感受“山月照弹琴”的惬意了。

今天从潼关小秦岭矿山公园回来后,也促使我对这个公园建设有了更大的兴趣。

“潼关小秦岭国家矿山公园”于2015年12月24日正式开工建设,当时潼关县把这个项目作为“旅游兴县战略”。 开工的当天,陕西土地工程建设集团,潼关县委、县政府、人大、政协等领导齐聚一堂为项目奠基。

那天我登上矿山公园最高点的时候,就把“华夏金城,因金而兴、因金而名”的公园描绘的风景如画。誓把把矿山公园项目建设成为引领潼关转型发展、惠泽子孙后代的精品工程。这个公园也就建在安乐社区的范围内。

可当我登高远望公园全景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规划面积19.33平方公里”的公园,规划了“旅游综合管理服务区、矿业遗迹展览区、宗教文化自然生态区、黄土地貌——禁沟烽火文化展示区、矿山地质环境治理与生态恢复区”。

2022年10月18日。今天安乐社区的天气还是非常好的。我们从西安来到安乐的过程中,一路做了核酸,抗原、报备,登记等所有工作,就回到了社区。发现我们的二维码变成了“黄色”了。我们按照潼关县的相关规定就要在安乐进行3到7天的居家隔离。也就是这次的带离期间,我一位同学的举动,让我们在安乐见到“真情”。他在得知我们的情况后,就从潼关县城买了凉茶,热菜,主食等,并且还带来了白酒,酒杯、分酒器,快子,一次性的盘子等等,总之,他已经为我们想到了在隔离期间不方便出门需要吃饭、喝酒及其它生活中需要的所有物品。

我结束驻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每每想到那次被隔离的经历,校友为我们的周到与细心的服务,都让我们深感谢意。

今天是2022年10月21日。今天上午要参加了渭南市委统战部“同心新区”建设的现场会议。渭南市,潼关县的领导就具体工作进行了现场的指导与协调。渭南市,宝鸡市等相关企业的负责同志参加了今天的协调会。今天的会议期间,我们还参观了潼关县的中金黄金矿业有限责任公司,潼关县新瑞沣食品有限公司等。

从今天的会议布置情况中,我得知他们确实是想潼关的父老乡亲办真、实事。决心一定要把好事办好,实事办实,真正办到父老乡亲的心坎上。

今天是2023年2月23日,经过近半年的筹备,“同心新区”建设项目开工了。这些惠及潼县父老乡亲的项目分别是:秦王寨“双椒产业园”建设项目,宋庆龄基金会青少年文化活动中心建设项目,秦王寨“同心”文创基地建设项目,秦王寨乡村振品牌运营管理中心建设项目,秦王寨火锅底料生产总厂建设项目,秦王寨国防教育文化长廊建设项目。这些项目的实施,一定会对乡村振兴工作起到非常大的推动作用。

在安乐驻村期间,我最佩服的就是社区党委副书记关勇同志。

关勇同志紧紧盯住安乐社区地处秦岭北麓的自然禀赋,抓住“秦地无闲草”独特优势,在40余平方公里的面积上做文章,先后成立了潼关县瑞安农业综合开发有限公司、潼关县永昊种植养殖农业专业合作社、陕西博欣康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他依靠这三家公司的运营,目前连翘种植面积达到了350多亩,年收入20多万元,年收购加工博洛回500多吨,出口到印度,吉尔基斯坦等国。年种植黄精80多亩,已经在安乐种植日本太秋甜柿子50多亩,安乐的中药村种植已经引起了陕药集团,安徽亳州中药村基地等企业和地方的极大关注。更为重要的是,关勇同志公司的用工全部都是安乐的父老乡亲,真正实现了不出家门也能过上好生活了的目标。

像关勇这样的“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人才,才能真正回答“将来谁种地”“怎么种好地”的时代之问。

潼关,一座让人无比惋惜的古城。

她胸怀陕西、山西、河南三省,沐浴在黄河、渭河、洛河之中,其南依秦岭,北临黄河渭河的战略位置,已经注定了她从汉代建城开始,潼关便成了关中与中原之间的一座重要隘口。

发生在潼关并能改变历史走向的战役太多太多了。但最让人惋惜的莫过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因修三门峡大坝,潼关古城被拆除了。更可惜的是,后来三门峡水库的水并没有达到淹没潼关古城的地方,一座2000年的古城,就这样消失了……

在安乐社区开展乡村振兴工作,我来到了潼关,也认识了潼关。西安到潼关走连霍高速G30,大概2小时车程。从“港口”下高速后就是潼关古城景区了。在这座曾经的古城里,依稀的“水坡巷”,还能看出当年古城的沧桑,而这,也是潼关古城仅存的一条老街了,保存的很好,也是我们到潼关的重要念相了。18公里游览步道的“岳渎公园”,是让我们目睹三河美景和华山雄伟的最佳地方。

我与潼关,准确地说是与安乐,真正是“一见杨过终身误”呀。

初到安乐,我是做足了乡村工作方面的政策准备的。

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在这个规划中明确提出了实现农村的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振兴“五大振兴”要求。这“五大振兴”浓缩成一句话,那就是“民族要振兴,乡村必振兴”。

当然了,我在安乐所从事的乡村振兴工作期间,确实想做一个“政策明、情况熟、为人正、感悟深、作风实”的驻村干部,我在驻村期间所做的事尽管可以纳入国家的整个规划之内,但我做的工作,在这个战略中,无论现在还是今后的任何一个时候,都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我们机关2017年11月协调投资650万元建设的“民乐园农业科技公司”,重点推进“黑山羊养殖项目”已经惠及到安乐的父老乡亲,这肯定会在安乐的乡村振兴历史上留下口碑。特别是我们机关投资30万元修建的文化广场,60盏太阳能路灯,已经照亮了近10年安乐人的出行轨迹。

由此,“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深深地叠印在我的脑海中。

因此,我也就对刚到安乐社区时,提出了必须要尽快制定《安乐社区乡村振兴五年规划》的重要性了。

对修建西寨子村桥梁的事,我驻村结束了,但还没有具体实施,但目前已经引起相关部门全方位关注了。

我在安乐的工作结束了,但安乐的乡村振兴事业还在继续。

我们省委会机关将把西北农村科技大学,陕西中医药研究院,西安美术学院,西安交通大学,西安大学等院校的科技力量,长久地注入安乐社区的土地中,这些潜在的科技赋能,使安乐也正在发生着深刻变化的最大动能。

安乐驻村的两年,也正值疫情频发时期,这两年,也是我退休前工作的最后两年。因此,无论我驻在安乐也好,没有在安乐也罢,但我的心是一直在想着安乐的事。

安乐的朋友送给我们的三块矿石被偷一事,让我耿耿于怀了好长时间。有一次我和老唐在安乐社区的村头散步时,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才让我彻底释然了这个事。那一天,老唐对我说,《吕氏春秋》中的一个典故,说楚国有人丢了一张弓,(但)不肯去寻找,他说道:“楚国人丢了的,肯定被楚国人捡到了,何必去找?”孔子听到了这事,说道:“去掉‘楚国’(这两个字)更好。”老子听到了这事,说道:“倘然去掉‘人’(字)就更好了!”听到这个典故之后,我确实不再想这个事了,但那三块矿石就永远成为了我的“念想”了。

安乐的两年生活,确实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但那里给我留下了很多很多记忆:“金权旋饭庄”、“红星饭庄”、“土香聚饭庄”、“安乐卫生院”、“三号桥农家乐”,“秦岭饭店”、“大众餐馆”等地,都为我们驻村期间提供了让人难以忘怀的记忆。也只有在这个地方生活的外地人,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你也才能真正体会到“远方是灵魂的向往,人间烟火是希望的归宿”中的味道。

在安乐驻村期间,我感知到了西潼峪山水的稳重与甘甜,得到了松果山上佛头崖的智慧与力量,老矿区在嬗变过程中的辉煌与沧桑,更为重要的是我在驻村期间,这里的纯朴民风,给了我动笔的力量,写下了“唉,还是二元经济”、“安乐 安乐”、“安乐的初冬还是早了点”、“苏幕遮·潼关驻村”、“乡村振兴,我来了”等小文章,并以此寄托我对安乐的怀恋。

在我离开安乐前,安乐父老乡亲渴求“安乐”日子的眼神与他们对舒心农村生活的期盼,实际上也是我的愿望,我就和安乐的朋友们一起这写了一首非常拙劣的歌词,这也是今生第一次写歌词,随后由西安音乐学院作曲指挥系的符译文老师谱曲,这也就是留给安乐父老乡亲的礼物—《安乐美》。

安乐这个地方,除了潼关县或渭南的人,可以肯定地说知道安乐是一个地方的人肯定不会多,但知道“安乐”这个词的含义,确是家喻户晓。我有时也会想,人,如果真的非常“安乐”去了,那也是人生“五福”其中的幸事呀。

因此,在离开安乐的工作岗位时,在省委会机关参加的交接会上,我把一首《卜算子,为潼关县安乐社区驻村作》作为对自己驻村的一个交待吧。

辛丑六月间,振兴来潼关。满怀激情安乐驻,走村串户叙。

癸卯七月归,怀恋在延续。希孟波涛怒声渐,誓盼父老欢。

我在安乐的驻村工作结束了,安乐的乡村振兴工作也才经历了“过渡期”的第三年,但我对安乐的怀恋,仍然还在持续中。也许多年后,我在某个地方,可能会没有给安乐的父老乡亲做多少事情而轻声叹息,但我深知我永远无法控制外界,我能做的,就是根据心去做事,竭力使自己成为一直关注安乐的一分子。因为“乡村振兴是给农民留下的最后退路!”,也因为不懂得中国农村就不懂得中国社会的道理一直激荡着我。更因为当人们厌倦了农村而向城市进军,或者携了城市人的疲劳而向农村乞讨时,我们是否知道城市和乡村那千丝万缕、难分难解的关系?

(2024年3月5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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