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浮平的头像

浮平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01/15
分享

过年

 过年,是一个充满温馨的词语。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过年是最美的,最有韵味的。

 乡村的冬天是寒冷的,比寒冷更加难熬的是日子,是生活。整整一个冬天除了红苕,就是包谷糁,包谷面馍,小米捞饭,最令我感到头疼的是糁糁面。缘于在我一两岁的时候,糁糁面成为填饱我胃囊的主要食物。

 正因为生活条件艰苦,百姓对于年的期盼也就更加迫切。

 进入腊月,好像进入新年的倒计时。我几乎每天都在心里算着日子,算着过年还剩几天。初五,吃五豆。初八,吃腊八面,紧接着全家打扫卫生。腊月二十三,祭灶。母亲用白面烙灶儿团,还用洗干净的梳子和顶针在上面压些花纹,每人定量供应,但会给不在家的亲人特意留上几个。

 在腊月二十五开始蒸馍,过年的序幕也就正式垃开。火炕上摆着几盆发得要往外流的面盆,案板上放着早已准备好的粉条,豆腐,白菜,还有煮好的红豆以及剁好的肉馅。只见母亲围着围帘,做这做那,同时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

这时候,我坐在灶前的木墩子上拉风箱烧火,热情自然要比往日高出一大节。望着灶里熊熊燃烧的火光,我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心里生出许多美好的憧憬:天天能吃上白面馍的生活;家人住上宽敞房子的日子;逃离农村,走进城市的幸福……

 看着锅周围的热气慢慢升起,包子的香味在厨房的狭小空间开始弥漫。想到一会儿就能毫不限量地吃上肉包子,心里感到无比的激动与幸福。我一边添柴,一边聆听锅底瓦团儿的声响,盼着那个声音越来越小。

 啊!幸福时刻终于降临了。整间厨房热气腾腾,香气迷人。看着包子从馍篦上一个个取下,放进厅房的筛子,大圃篮里。啊!太美了!我急不可耐地拿起一个,根本顾不上细嚼,一个包子很快送进肚子,二个,三个……

  房檐下滴滴嗒嗒落下融化的雪水,耀眼的阳光从门窗照进屋子,照在又白又胖的包子上,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着一年到头才有的美好时光。

家里的几只鸡似乎闻到了香味,大摇大摆地在略里狭窄的厅房里走来走去,头一歪,眼一斜地在圃篮筛子的外围轻轻啄一下,它当然绝不敢违禁前去啄包子。

肉包子好吃不必多说。菜包子的味道也不懒。除了上述的白菜,萝卜,豆腐,粉条,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当地特产一地软。

 冬天,遇到晴朗的日子,我便和小伙伴去北坡拾捡地软。顺着坡道,在树根处,在枯草中间搜寻,仔细的程度不亚于排雷兵的日常作业。如果有雪或地面潮湿,准会踩上两脚泥。若好长时间没下雪,裤腿和鞋上就会沾满尘土和草刺。如果幸运的话,能收获不少;运气不好时,翻越几道沟梁,也捡不了几片。但心里仍是快乐的,缘于那个美好的希望在不远处等着,就是过年。

 童年,对于年的期盼,除了有好吃的外,还有新衣服穿。大年三十的晚上,刚钻进被窝,母亲就把新衣服套在棉袄棉裤上,压在被子上。一想到第二天起床,就能穿上新衣服,心里就会激动万分。

 大年初一,吃完哨子面,乡邻的小伙伴会聚在谁家门外的场院上玩跳房子游戏,同时也在互相间打量和欣赏大家身上的新衣服,看谁的漂亮,谁的新头巾,发卡或是发绳,更惹人喜爱。

 然而,有一年,不知何故,母亲唯独没有给我做新衣服。初一那天,我心里感到非常苦闷,在别的伙伴问起时,我竟留下伤心的泪水……

年是计量时间的单位,年兽又是传说中一种可怕的动物。然而,过年却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名词,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佳节。

 时间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岁月把我从童年带到中年。在记忆的年轮上刻满了艰辛与苍桑,也记载着各种成功与欢乐。尽管过年不再像儿时那么祈盼;尽管吃包子不再是那么渴望的事情,然而,母亲蒸的包子永远是最好吃的。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