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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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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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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苗寨的迷人风情

2012年金秋,在贵阳参加学术活动后,去游览了闻名中外的西江千户苗寨,近距离感受迷人的苗家风情,至今难以忘怀。

提起西江千户苗寨,脑海里立即响起《长征组歌》中那首婉转动人的歌曲:

苗岭秀来,溪水清哎,

百鸟啼来,报新春哎

……

旅游大巴出贵阳市区上贵遵高速,向西江千户苗寨驰去。过去,地理课本和几乎所有介绍贵州的书刊,都不约而同用三句话描述它:“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两银”。此地 处处是绵延的山丘,就连贵阳这个省会城市,也是丘壑起伏,要寻觅一块宽广的平地盖一批楼宇也有些难。千百年过去了,三句话中前二句仍很贴切,最后一句随着时代进步、经济发展,已显得过时。但官方公布的我国各省、区、直辖市人均GDP排名,贵州始终是中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旅游大巴沿着白水河谷向西江千户苗寨进发。这儿地处苗岭主峰雷公山地带,发源于雷公山北麓崇山峻岭中的白水河,在几十米宽的河谷中蜿蜒流淌。两岸是青黛色的起伏山坡,公路如一条弯弯曲曲的玉带,沿着白水河向深山老林延伸。车窗外时而掠过一栋栋暗红色木结构的吊脚楼,引来车内人们一阵惊呼。此情此景和长征组歌中的“苗岭秀来,溪水清哎”十分吻合。

在嗡嗡的马达催眠声中游客们开始犯睏,有人提议女导游唱支歌提提神,她毫不忸怩,通过扩音器用清脆悦耳的嗓音唱起了《苗岭的早晨》:

白蒙蒙的晨雾散开了

毛绒绒的鸟儿歌唱了

酣睡的森林醒来了

木楼的炊烟升起来了

……

在汽车的颠簸和欢快的歌声中,神奇又迷人的西江千户苗寨终于到了。

顺着石板台阶拾级而上,看到几个身穿华丽苗族服装、佩戴银饰的妇女,手持盛满米酒的牛角杯,正在向远道来的客人们敬献拦门酒。到达台阶顶部,就是千户苗寨大门前广场。一群穿着传统黑色长袍、头帕上装饰着白色花朵的“黑苗”族老妇,围成圆圈,合着苗族老汉用芦笙吹奏的曲子,跳着传统的迎宾舞。

女导游一再催促我们别留恋广场舞,赶快跨进大门,因为精彩的苗族歌舞表演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听从导游指引,三步两脚跨过高大宏伟的双层挑檐暗红色枫木门楼,直扑歌舞表演场。那儿早已人满为患,长排木凳上坐满了人,地上也挤满席地而坐的游客。我顾不得斯文,从坐在地上的人群间隙中穿过,挤到最前面,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此时,一位穿戴华丽民族服饰的美艳苗族姑娘,正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播报节目。

第一个节目是苗族古歌,用苗族古语演唱,演唱者是本寨老人。苗族古歌犹如苗族史诗,内容涵盖万物起源、天地洪荒,以及苗族辛酸的迁徙史等。这个节目曾作为苗族“原生态”典型在央视播出,属于国家级水平。

接下来是传统的苗族歌舞“酒歌”,表演者在长桌宴上时而坐下吃饭饮酒,时而起立唱歌敬酒。随后是女声合唱、男女多声部合唱。

最后一个打糍粑节目是演出高潮,台上台下互动,精彩又欢乐。两个不同旅游团队,各出3名年轻力壮队员组成两个组,在规定时间内,打糍粑总次数多的一组,获得胜利。把蒸熟的糯米放在石臼内,通过木杵用力击打,使糯米粘合在一起成为糍粑。木杵打在糯米上会被黏住,所以打糍粑不仅费体力,也需要技巧。最后我们团派出的组,获得了胜利。当主持节目的苗族姑娘把打好的糍粑作为奖品分发给我们时,引得大家哄抢。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歌舞表演结束了。

接下来,又一项独特的苗家风情节目——长桌宴开始了。长桌宴是最高规格的苗族宴席,几十、上百个人坐在同一条长桌上宴饮,显得热闹又亲切。其实,所谓“长桌宴”,不过只有五、六道菜加个汤,在长桌上巧妙地重复摆放相同的菜肴,让席上每人都能方便取食。当然,菜是地道的苗家菜,味道是清一色酸酸辣辣的,不过据说对治疗消化不良颇有功效。

我们刚在长桌旁坐定,马上走来一队服饰华丽的苗族姑娘,边走边唱着好听的苗家山歌,我们马上明白,拦门酒开始了。领头姑娘走到坐在长桌一端的客人前,不容分说把斟满米酒的酒杯凑到他唇边,强逼他连喝三杯。之后,走在最后的姑娘把一个红绳系着的红鸡蛋,套到他脖子上。这叫运气蛋,要用额头把蛋壳撞破才能吃,这样才能“红(鸿)运当头”。我们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喝了拦门酒、戴了“运气蛋”。等苗族姑娘们去别的长桌敬酒,我们才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远离了城市烦嚣与世事纷争,坐在散发着枫木清香的吊脚楼饭馆,吃着地道的苗家菜,眼前晃动着风姿绰约的苗女身影,耳际回荡着抑扬顿挫的苗家山歌,此情此景令人顿生离尘出世之感。异域风光舒展我郁结的心情,纯朴歌声洗涤我污染的灵魂,醇香米酒麻痹我尘世的烦恼,友情絮语抚平我心灵的创伤,苗家风情给予我的这份久违的闲适与安逸,真正是千金买不到、珍宝换不来啊。

吃完长桌宴,导游安排我们分散活动,我们将要单独和千户苗寨进行近距离交往,可以细细打量这个风情万种美女的素颜真容。

西江千户苗寨地处河流谷地,四面群山环抱重峦叠嶂,清澈见底的白水河缓缓流淌,将寨子一分为二。层层叠叠的吊脚木楼,沿着白水河两岸,依山顺势次第向山顶展开。连绵成片的暗黄色枫木板壁,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房前屋后点缀的翠竹、寨脚寨顶掩映的枫叶,配以灰黄色的楼房、乌黑的屋顶,单调中孕育变化、质朴又不失雅致,犹如一幅幅美轮美奂的水墨画,令人心旷神怡。让我这个看惯了色彩斑斓的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的大屋顶建筑的城里人,领略到一种早已遗忘的古典美,唤醒了心底对远古时代的美好回忆。

我们乘坐接送旅客的敞篷车去山顶,一路浏览千户苗寨的全景风貌。敞篷车在盘山道上疾驰,凉爽的山风扑面而来,驱散了偷偷回袭的醉意。远方时隐时现的群峰,底下幽深险峻的河谷,眼前一闪而过的黛色山峦,头顶盘旋飘忽的苍老云翳,让我时而欣喜时而惊恐。很快,汽车驶抵山顶,停在一块刻着“天下西江”四个鲜红大字的石碑前。

狭窄的山顶平台上早已挤满了人,一些女游客穿着苗族服装、佩戴牛头状银饰,争先恐后请摄影师把自己美丽的倩影永久留存在相片里。站在观景台上向下俯视,看到的景象令我十分震撼:鳞次栉比的吊脚楼,以相同的规制、相似的风格、一致的色彩铺满山坡。从山顶往下看,层层叠叠的屋顶,仿佛是一片奔腾倾泻的黑色洪流,从山坡涌向山谷,其气势之宏伟,足可惊天地泣鬼神。拍完一组千户苗寨全景照,我不再从汽车道返回,而是从陡峭的阶梯步行下山。那些阶梯和青石板路,把一栋栋吊脚楼连在一起,是苗民们出行和串门的必走之路。沿着它走,可以浏览苗民的日常起居,贴近他们的真实生活。

走着走着,我有点累了,在一户人家屋旁的青石上坐下歇脚,开始打起盹来。恍惚间,我似乎置身五千年前的战场,作为皇帝部落的一名酋长,带领一队人马向蚩尤营地发起冲锋。我身先士卒,接连砍杀十几名敌酋,自己也身负重伤昏迷过去。待我苏醒时,已在黄帝的洞穴大营里。黄帝亲自为我上药,关切地询问我的伤痛,让我非常感动。他指着旁边六、七个用绳索系在一起的九黎族女俘,说是给我英勇作战的奖赏。她们个个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站在那儿索索发抖。我望一眼那些女俘,似乎有点面熟,便命士兵把她们牵过来细瞧。天哪!那些女子不就是刚才给我们敬酒的苗女吗?

“喂,别再坐着啦,快下山吧,小心错过开车时间啊!”

一起开会的小刘大声嚷嚷惊醒了我的好梦,我揉揉眼,朗日已移近西边山巅,宁静的天宇上几只大鸟在展翅翱翔,我赶紧起身,和小刘他们一起快步走下山去。

趁等候汽车的空闲,我独自沿白水河畔漫步。这里的每一条小道、每一株枫树、每一座楼宇,都会诱发人们无尽的遐想。走在这似无尽头的古道上,满眼是原生态的视觉冲击,让你感悟历史的悠远和生命的蓬勃。周遭一丛丛花草,兴许密藏着一个个美丽传说;脚下一颗颗石子,可能记录着一桩桩辛酸往事;缓缓流淌的河水,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尘封的久远历史……。

在与这古寨的亲近中,忽而萌发置换历史的奇想。如果当初不是炎、黄二帝打败诛杀了蚩尤,而是蚩尤击败炎黄联军,杀死炎帝、黄帝,统领了长江、黄河各部落,他的子民后代进而统一了全中国,那又是一番怎样的结局?我们汉民将沦为少数族裔,被驱赶迁徙来到这蛮荒之地繁衍后代。那么今天,穿戴奇异民族服饰、高唱拦门酒歌、蹦跳民族舞蹈的,一定是我们这些汉民。而作为发达地区前来观光游览的,自然就是他们苗民老大哥了……。

啊!美丽的西江千户苗寨,迷人的苗家风情,我多么想伸开双手把你拥入怀中,愿你把迷人的美丽世代留存,直到地老天荒、直至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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