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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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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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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樱花开

樱花啊 樱花啊

暮春三月天空里

万里无云多宁静

如同彩霞如白云

芬芳扑鼻多美丽

……。

这首日本民歌《樱花》,宁静、祥和、舒缓、甜美,恰到好处地唱出了暮春三月樱花的美丽和芬芳,让人百听不厌。

听闻顾村公园樱花开了,尽管离繁花满枝桠的樱花节还有些时日,尽管还有点春寒料峭,仍抑制不住心向神往,迫不及待地搭乘地铁,兴致勃勃奔赴远在宝山的顾村公园。

顺着公园路牌指引,很快来到樱花路。道路两侧,绿柳摇曳金梅含笑,杜鹃争艳玉兰迎客。宽广草坪上已搭满野营帐篷,男女老少躺卧在绿茵茵草地上,任暖阳温情抚摸,随微风恣意吹拂。

行走在暗红色木质观花游廊上,两侧尽是密密麻麻的樱花树。顾村公园栽植的樱花有不少名贵品种:米国樱、寒绯樱、松月樱、郁金樱、御衣黄樱、日本吉野樱、八重红枝垂樱等等,一年一度的上海樱花节就在此地举办。因盛花期未到,大约只有二、三成樱花开放,但已是樱花芳菲游人如织。倘若全部樱花盛开,必定是花似沧海人如潮涌,春色旖旎美不胜收了。

樱花原产于环喜马拉雅山温带地区,现在尽管世界各地都有樱花,就数日本樱花最美,也最负盛名。秦汉时期樱花只在宫苑内栽培,至盛唐已在私家庭院里普遍种植。樱花广受文人雅士青睐,古诗词中不乏描写、赞美樱花之作,如晚唐李煜的《谢新恩》: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熏笼。

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

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盛唐时期华夏成为世界中心,日本朝拜者将樱花带回东瀛,历经1000多年的品种选育,樱花终在日本大放异彩,并被尊为日本国花。

人们喜爱樱花的优雅高洁、热烈烂漫,它在春天开放,给姗姗来迟的春光增添浪漫气息,因此樱花也被称为浪漫之花、爱情之花。早樱自开至谢仅短短几天,它宁肯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凋谢,也不愿“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正是这种樱花精神,使它深得闺阁少女青睐。

一树树樱花在阳光下恣意怒放,远远望去仿佛粉红的云霞。缕缕花香袭来,幽幽淡淡似有若无,令人迷醉。一阵清风掠过樱花林,粉红色的花朵随风翩翩起舞,看上去似乎风被染成淡淡的血色。樱花用自己生命的残体,把大地编织成瑰丽无比的锦缎,让观花客对大自然的瑰丽赞叹不已。

怀着虔诚之心,我伸出双手迎接高雅的落樱,欣赏着它们的圣洁,不敢亵玩它们的美艳。纯白中透出浅粉的花瓣,沾染了晨露水珠,犹如冷宫里的美艳妃子,在悲泣难熬的寂寞、身世的凄苦。我的思绪也随着漫天落英,在岁月长河中飞驰。泪水朦胧了双眼,仿佛穿越时空屏障,返回年轻的时光。

在落红成阵的樱树下,恍惚显现一位古装少女,身着汉服,鬓云腮雪,黛眉下一双明目流盼。哦,想起来了,那还是当年鼋头渚赏樱花时她的古装画面。时光匆匆斗转星移,人面桃花已成过去。如若花无凋零日、人无别离时,何来红尘陌路声声叹息?弦已断音难续,掬一握落樱送入流水,任揉碎的心携着迷蒙的思念,在美好的回忆中流转天涯吧。

离开顾村公园回家途中,下起了霏霏小雨。想到春天很快就会过去,烂漫的樱花也将凋零,不禁心中生出几分伤感,轻轻吟哦起李商隐的诗《山樱》:

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

劝君莫问芳菲节,故园风雨正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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