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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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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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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怜恤

        虽是初夏,天气炎热,高温达30多度。近晚,我和女儿去看父母。买了一些水果,买了几个热饼子。

       母亲坐在院里一处阴凉的地方 ,看见我和女儿,高兴的说,我正盼着你们呢。我和女儿也搬了小凳子围坐在母亲身旁。

        母亲东边的邻居,一家子也围坐在院里。胖媳妇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跟他公婆一起,看他家一岁大的外孙女蹒跚学步,一家人看着小孩乐呵。这一家人都特勤快,精明。

       “你看,那个要饭的过来了,看孩儿饿的,你回家拿点吃的。”母亲对我说。 我扭过头这才看见一个乞人进了西边邻家,旋即,两手空空出来。我估计几角钱也未必讨着。现在真的乞讨者是少有的,大多是骗子,不乞饭,只乞钱。使各种花样装可怜。乞钱似乎是一种职业。所以我是不想起身的。

母亲催我说,给他取点吃的,或者几角钱。女儿说,给他一个饼子。我想,女儿太大方了,一个肉馅饼二元钱,何况,买的刚好够晚饭。怎能给他一个饼子,再说他不一定要。“ 你看,过来了,赶紧给孩儿取去!”母亲又催我。

        我站起身,进家,拿出一个饼子,递给已经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瞥一眼,这人满身污衣,满脸污黑,眼目呆滞,头发长而蓬乱。接饼的手不住的颤动。接过饼的时候,嘴里呜呜哇哇的叫唤,不知所云。这才知道他是不会说话的,身体有病,生活有障碍,大概也无亲人呵护。那人拿了饼在墙根下蹲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口吃完,站起身,我以为他就走了。但是,他一边抹嘴,一边朝里走去。

        胖媳妇手里端着西瓜,西瓜刚上市,很贵。我和女儿猜他们会不会给他。结果,胖媳妇竞给了两大块。那人一手端着一块,更加呜呜哇哇起来。听得出是无比快乐的呜哇,端着西瓜的两只手不再颤动,而是舞动,全身几乎要跳起来。

      他拿着西瓜再经过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又呜哇一阵,跟刚才的呜哇不同。我听不懂。女儿自信地说她听得出来,那人说谢谢,谢谢。我回女儿说,这样的人还懂谢谢吗。女儿说,我能听出来,你信我,我会翻译。

       我听得女儿的话似从心底里流出来,而且很清澈,我就说信。母亲也说,那还不懂,不管什么人都是懂得好赖的。以前,给你姥爷干活的三傻子,不就知道好赖么。三傻子说是到地里去干活,结果什么都干不了,你姥爷还给好吃好喝的。你姥爷去世了,他还懂得惋惜呢。

        我忽然觉得只有我这么迟钝。母亲是一辈子怜恤人的,只要遇见乞讨者,可怜的人,必定给吃喝或者其它救助。甚至大街上各种流浪者,每每遇到,必定送水,送饭,送衣物。她理所当然听得懂。

        母亲一辈子拥有一颗怜恤人的心,她的心是真正的心,是钻石般的心。所以她懂。

        女儿清纯,她还没被什么东西污染。她有一颗水晶般的心,美丽,剔透。所以她懂。

       我的不懂,源于我的麻木。我看世界,原是浮躁,良心好像居无定所。世俗的欲念,金钱的欲念,满满地占据了心,那还顾得怜恤!所以不懂。

        我与老母亲相比,我与女儿相比,心,缺失地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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