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赴泸沽湖

是什么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些泸沽湖水性杨花的照片，泸沽湖美丽的风景，尤其水性杨花独特的美，直接惊艳到了我。清澈见底的蓝色绿色湖水，映照着青山碧空和洁白的轻云。这就够漂亮了！而惹人眼目的是：这些足够美丽的倒影中，湖水上面铺满了一朵朵洁白无瑕的美丽花朵，不拉近距离看，以为是繁星点点般的白莲盛开，以为是众多海鸥浮游在上面，以为是千鸟白鹤亮翅呢。

再看几张局部画面和对水性杨花的特写，好漂亮的水性杨花：花瓣如玉，花心如金，白与黄的绝配，外的纯白与内的纯黄相映相衬，不艳不俗，清新淡雅，简直是水中仙子。花朵不大，小巧秀气，花型简洁，单层的花片纤薄如纸，有明晰的花褶纹理，片片如白色的褶裙。三片花瓣欲飞，姿态轻扬，像玉蝴蝶轻起，像白鹤张翅，花姿格外飘逸。花底下、水下面漂浮着一条条横来竖去、弯弯绕绕、清晰可见的长茎，长茎如线如绳缠缠绵绵飘摇在水中。长茎的枝头上就是那一朵朵白中带黄的水性杨花。它们一朵朵倒影在水中，湖水如蓝色水晶宫，仿佛明净玻璃海，它们更像是直接长在水晶上、明镜里的花。

我本身喜欢花，而这花没谋其面，就让我醉了。我因此，开始心心念念地向往泸沽湖了，就为一睹水性杨花的芳容。

前一阵子，迎来了一次去往云南的旅游，其中之一的游览胜地，便是去泸沽湖。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我有点担心，因为泸沽湖的水性杨花花期一般是每年五到十月份，而这时是十一月中旬已过，水性杨花的盛开期早已错过，我能不能有幸看见一些呢？那怕少一点，那怕有那么几朵。

我们从丽江坐大巴车前往泸沽湖。导游是藏族小伙。他普通话比较准确，讲解熟练，蛮有激情介绍了泸沽湖的地里位置以及传说。泸沽湖处于四川和云南之间，

湖的东边属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盐源县，湖的西边属于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彝族自治县。周边生活了不少少数民族。其中重点介绍了摩梭人。他说，摩梭人是藏族的一个分支，为什么叫摩梭人不叫摩梭族，是因为人口不足五万。摩梭人还生活在母系社会，婚姻也是母系氏族。这个，听完后我有些吃惊。接下来，他动情地讲起摩梭人的“走婚”和“走婚桥”的事来。这个事情一说，打瞌睡的游客一下被刺激醒了。导游对摩梭人的“走婚”介绍的很神秘，游客以为摩梭女人可以有很多男人，以为“男不婚，女不嫁”就是男女关系很随意。导游又说，女人生下孩子就在舅舅家里，由舅舅抚养，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游客们听了朦朦胧胧，又格外好奇。然后，导游又说了一下“走婚桥”，是摩梭女人和男人约会的地方，走上走婚桥就不能回头。他这么一介绍，游客们议论纷纷，充满了对摩梭人的好奇。

我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我在想像泸沽湖到底多美？水性杨花到底能不能见到，是什么样子的。有意思的是，到泸沽湖的昨晚，我在丽江市一个特色饭店先吃到了水性杨花，那是我没有想到的。未见其花，已食其味。我们当时点的是土鸡火锅，上菜时候，问有什么特色菜没有，店主人说有笋叶和水性杨花。我一听，喜出望外，没看见这花，却能吃到这花，以这种方式直接接触水性杨花，是我不曾想到的，未免太亲密了。我知道云南是花的王国，许朵花可吃可泡茶喝。云南玫瑰做得饼就有名。我想象老板一会儿会端一盘好看的水性杨花上来，又想，既然有水性杨花做菜上来，那要去的泸沽湖肯定还有不少水性杨花了，我想得美滋滋的。

这时，端菜的端来两盘菜，说，这是笋叶，我一瞅，这不是莴笋笋叶吗，我还以为是竹笋叶子。她放下右手的盘子说：“这是水性杨花。”我仔细地瞅看，原来这水性杨花不是吃花朵，而是吃茎。茎有的够一尺有余，有的有一大拃长短，被团弄在一起，放在了浅浅的草蓝里。洗得水淋淋的，很嫩绿。有几支茎上头还带着初结的花苞，有带一个的，有带三个两个的。我们夹起来送进火锅，按下去煮了几下，捞出来品尝着，滑滑嫩嫩的，有点甜味，顺口。想着，挺高兴的，没有看到花，倒先品尝了它。原来以为见到水性杨花是很遥远的事情，忽然在眼前，竟以最亲密的触觉和味觉先感受了一回。

导游先把我们带到泸沽湖的一处观景台。那天是个阴天，上观景台要走一小段爬坡路，坡路两边是又高又密的森林，我想里面一定有好多蘑菇。有游客跑进去照相。等完全上了坡，看见了观景台上已经簇拥了好多人。更多的人趴在临湖的那道栏杆处眺望，有一部分人瞅中中间空档的位置，赶快站过去，背靠栏杆，以湖景为背景抓拍照相。还有人自拍。有人对着湖景移动手机拍视频，嘴里念念有词兴奋地解说录音。

我找了一个位置蹭进去，趴在栏杆上，急切而激动地瞭望环视整个泸沽湖。因为，我一上来，我分明置于世外桃源、瑶台仙境、人间天堂之中。绝美的泸沽湖！

虽是阴天，那云雾清清淡淡的，从天空连到了山上，从山上又连到了湖中。天上盖着云，山上罩着云，湖面浮着云，湖水里又映着云雾。却是一律静止不动。湖面更是极其平静，一点微皱都没有。环湖三面山峦绵长起伏，山势舒缓，像圣母拥抱着怀里酣睡的婴儿，气氛那么舒适，那么安宁。

湖区中心一个伸长脖子的鸭兽岛横亘着，它附近悬浮着一大片轻柔的细腻的绵绵的纯色白云。其它湖面颜色深深浅浅相互交织，湖水是墨兰的；周边的山峦和海岛的倒影，颜色最深，是墨黑的；浅的雾白色，是薄云的倒影。整个湖面的质感如绸似缎，又像牛乳一般。

远处临湖的山峦披着淡淡的可透视的轻纱，显出淡淡的灰色。中心海岛离得近些，轮廓清晰，虽然也有云纱罩着，比远山浓重好多，是湖景最浓重最突出的颜色。

总之，整个湖景轻云淡雾，氤氲缭绕，有浓墨一笔，更有淡色几分，色调素雅。再有众山环抱簇拥，泸沽湖简直是一幅立体水墨画，且是刚放下笔墨还未干透的新画，濡湿、细腻、干净、澄澈、唯美。只适合心境澄澈、宁静致远的人尽情地观赏。不要有任何的杂音噪声触碰。一点儿也不要。

从观景台下来，坐着摩梭人划得猪槽小船，小船可容纳八到十人。猪槽船的两头对应翘起。女人在船尾划，男人船头划，两人面对面。女人说，这样省力。线路准备沿湖一周，后贯穿湖心。湖中有远处好几只游船，每只船周围都有洁白的红嘴海鸥围绕相随，简直太美了！我是有多羡慕。穿着红衫，罩着绿巾的摩梭女人，对我说，你一扔吃的，它们就会飞过来。我把预备好的吃的拿出来，摩梭女人“嗷呜”叫了几声，我同时抛出了食物，果然，一群海鸥就从别处飞过来了，太兴奋了！我一路不住地扔，有时也“嗷呜”唤几声远处的海鸥。它们竟然也听懂了，径直飞来抢食吃。它们飞着、叫着、闹着，在小船旁边，离我那么近，几乎触手可及。这样，一路一直有洁白可爱的小海鸥们跟随着，围绕着，多幸福呀！这些红嘴海鸥，体型小巧，长相秀气，动作优雅，落落大方，与人格外亲近。只是接食的技巧不及大连海那边的海鸥。大连海鸥飞得高些，人把香肠之类的食物掰碎扔起来，几乎没有丢掉的，接得特别准。泸沽湖的这些白鸥接食技巧还不那么准确无误。大概跟开发时间短也有关系。摩梭女人说，泸沽湖开发没几年，这里不允许机动船进来，上边怕污染湖水。要知道泸沽湖的水特别清澈，能见度可达12.5米一下，湖水直接可饮用。这个保护措施真是要得。泸沽湖一直这样美下去！

摩梭女人很热情、健谈，她说学汉语普通话也是三几年，跟游客学了不少。好奇心驱使，我询问起他们摩梭人走婚的事情。她说，我们现在也是有结婚证的，是一夫一妻制。只不过白天劳作忙，只有夜晚男人去到女人家。不像外边传说的那样。孩子确实是舅舅家里养大，父亲负责上学出钱什么的。但是孩子肯定跟舅舅亲。

看来，这个名族虽然保留不少传统习俗，但是，另一方面肯定越来越受到现代社会、现代文明的冲击，并且因为国家的关注，政府的优惠政策，随着开放，会尽快与我们的大家庭融合。从走婚这一点看，已经不完全是过去的走婚了。不过，女性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摩挲男人在船那头与游客说话。女人在这边给我们热情讲解远处的山，近处的岛，讲解它们的传说，连那座山，那座岛像什么，都指给我们看。

我看见那座远山又高大又绵长，像一位美丽的孕妇，安详秀美，正面向上躺着。头发很长，向后平散开来。脸部轮廓真的很清晰，额头、眼睛、鼻子有分明的曲线走向。面部轮廓圆润柔和，确实像一位年轻美丽的妇人。头部下面颈项细长秀丽，胸部微微隆起，而后边就是高挺起来的孕腹轮廓。摩挲女人告诉我们，这座山摩梭语叫格姆女神山，翻译过来叫白色女神山。是周围众山中最高大的山，其它围绕她的山都是男神山。这就是他们摩梭人崇拜的神。这也体现了摩梭人母系社会的制度特性。她说她们的民族不拜佛，只敬山水。每年都有转山节，就是去拜格姆女神，这位女神是位善良美丽的神。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他们在这山上，举行盛大的活动，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兴旺；祈求妇女体壮貌美，婚姻幸福、子孙满堂、生生不息。怪不得山上到处挂满了彩色的经幡。

小船划到湖心，她说面前的这座湖心岛好像乌龟一样。划到湖边三眼泉水的位置，她叫我们看水变得有几种不同的颜色。我一看，到底泉水周围水域更加清澈见底，清澈明朗的蓝绿色与阴天的泸沽湖普遍的深蓝色或者灰色迥然不同。她一边讲解三眼泉水的不同妙用，有的治眼睛，有的治胃病，有一眼泉水喝了还能怀孕。一边误不住让我们赶快用矿泉水瓶接水。她说这水比矿泉水好喝多了，很甜，不会喝坏肚子。游客们赶紧拿了矿泉水瓶伸进湖水里打水。一位男士接水的时候，大家打趣他，别喝了，看怀了孕。小船上一下笑开了，欢声笑语也在泸沽湖荡漾着。我特别关心水性杨花，她说：等到划到对岸边还可以看到一些。这样说来我还有点安慰。

船快靠岸时，果然就有了零零散散的水性杨花，三根两根拉着长长的茎线（据说，这茎有1到1.5米长。）被行船推出的波纹荡漾着，快速流走。我极速抢镜头拍摄着，镜头里也只抓拍到三枝两枝水性杨花牵着长长柔软的茎线，在蓝绿色的晃动的波光里，随波逐流，呈现出不同的线条、姿态，很是温婉、柔美。

岸边，一溜停泊了十几只黄的、兰的、红的猪槽船。这边是沙滩，游客不少。大家聚集在一处湖边看海鸥，给海鸥偷食，一大群海鸥被诱惑着，叫着飞着。

湖边那座山树木繁茂，正是秋色斑斓。洁白的海鸥在湖光山色中是最亮眼的风景，它们那么可爱动人。

天将走向暮色，湖的远处叠山倒影，浓淡相衬。一只红色的猪槽船正在山的前面徐徐划行。几只海鸥从面前飞过。也是一幅很有意境的画。

我在岸边花了不少时间寻找水性扬花。竟然看到了一大片繁星点点似的白花，跟不远处的水面上浮游的海鸥们真的有像呢。有点远，有水阻隔，只能远远的欣赏。这泸沽湖两种洁白是湖中最美的点缀，是湖中神圣的精灵，也是最纯最美泸沽湖特有的产物。就说水性杨花吧，只有在像泸沽湖这样优质的水质环境中才能生长。如果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那么，泸沽湖的水性杨花，更是从始至终一尘不染！这是一种何等圣洁美好的花呢。

泸沽湖真是什么都美。山美、水美、花美、鸟美、船美、人也美。有机会，我还会去赴泸沽湖，再去，它也许会有另一种佳境风韵呈现吧。如梦如幻的泸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