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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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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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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蘑菇之趣

白露前后,又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雨,采蘑菇又掀起了一波高潮。朋友圈里你晒我晒的,引得心里又痒痒地不行。

走进高大茂密的松林,随时躬身低头、左躲右闪、小心避开树上的枝枝叉叉的牵绊。同时,脚下也要避开厚厚的松针中横躺竖卧的腐木烂棍的羁绊。眼睛不停搜寻目标。偶尔有几声雀鸟在什么地方叫几声。松林显得格外静谧、幽深。有一入松林,便进桃源的感觉。世事和自我暂时隐退,所有的欲望和念头尽都消失。只是一心一意想着摘蘑菇一件事情了。

寻蘑菇就如小时候与小朋友们捉迷藏一样,充满着乐趣与快乐。最好找的是来不及躲藏的那些,它们一朵一朵白白亮亮的,明明地散在地上,一眼就先被发现了。哦,那里有蘑菇!急忙过去,一个一个地把它们采尽。谁叫它们毫无悬念,身形暴露无遗呢。

有些蘑菇娃娃尽管东躲西藏,还是没有藏严实,不是露头便是露尾的,那白色在少量枯败的针叶间,若隐若现,还是吸引了人的视线。忙过去稍稍扒拉扒拉,它可爱的小身形就整洁了,样貌完全出来了。一个又白又圆又嫩的可爱的小家伙就被抓了个正着。拂去它身上粘着的几根针叶,掐起它的根,顺手把它俘获到袋子里去,让它安安静静呆着,等待与更多被抓的小家伙汇合。这种情形,一般是不止一个,眼睛在周围扫描一下,忽然这里也藏着,那里也藏着,藏了一片,有时候看都看不过来,采都采不过来。小家伙们分头行动,那边三三两两的散着几个,这边挨挨挤挤的抱成一团。有并蒂的,如同双生的,有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像兄弟姐妹。虽然调皮捣蛋,都在视线之内,待会儿马上会一一搞定它们。先扒拉脚下一堆松针,仔细翻看,下面就拥挤着一堆大大小小崭新的蘑菇娃娃。惊喜的不得了,继续翻开潮湿的松针,推到一边,扩大搜寻范围,果然,又露出几个来。一窝儿都被端了起来,忙不迭地一个一个把它们分捡、抓获进袋子里。像这样,捡几窝就能收获半塑料袋子。

小小的蘑菇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精灵藏在一个个圆圆的拱起来的草屋下,它们像纯真的小儿童一样,可爱无邪。太小的儿童,藏猫猫总是“掩耳盗铃”,认为捂住脸就是藏起来了,或者藏在一个明显的地方让你找,只要认为自己藏起来了就是藏起来了,可爱的很。只要你假装找一会儿,找到了,孩子就会爆发出内心无比的欢乐。有些蘑菇,它们就被一层腐质松针完全埋藏着,看起来藏得很严实,很隐蔽,一点没有暴露在外,人不留心就漏掉它了。但是,摘蘑菇摘得次数多了,也就有经验了。那些比别处格外凸起来的地方,恰是有蘑菇藏着。它们把上边的腐朽松针虚虚地顶起,跟一个圆圆的草穴似的,这恰好把自己暴露了。这种游戏最好玩,藏得越隐秘,寻到了越惊喜,得到了越尽兴。把那些顶起来的松针慢慢扒开掉,果然有雪白崭新的蘑菇。一边捡起它们来,一边再搜寻附近看还有没有,一般情况,总是接连不断地发现,一窝又一窝,单这一小片地方,就能收获几十朵大大小小的蘑菇,可谓惊喜连连。这些蘑菇往往比全露头的蘑菇更加新鲜,颜色更洁白,一朵朵跟洁白无瑕的嫩芽似的。

蘑菇又漂亮又美味,是大自然的恩赐。蘑菇炖小鸡,蘑菇炖汤,尖椒炒蘑菇……吃起来有现实的尽兴,又有浪漫的回味。这是事后的事了,采蘑菇中不会想起任何事,尽管吃蘑菇与采蘑菇有直接的关系。

采蘑菇能达到忘乎所以和忘我的境界。心简单、安静又纯净,无边浩瀚森林,眼里只看到人、树、蘑菇,没有任何的喧嚣。心里只有欢乐和自由。你采的蘑菇就是你的,没有任何顾虑轻而易举就得着了。没有任何商业色彩,直接从大自然采撷,只有亲切的感觉。没有谁来限制,只管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赐。采蘑菇常常采到日落西边,从深沉、幽暗的松林间隙看到晚夕的阳光,亮而暖。一次,又加上忽然听得阵阵的鹤声入耳,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抬头从松林间隙望出去,竟有六、七只野鹤从容经过。松林野鹤,好美的意境!多么圣洁。而脚下的蘑菇,越在要回得时候,却是越来越多,跟童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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