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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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城市的夜晚灯火璀璨，一条热闹的夜市此刻正沸腾着。大路小道，各处来的人流纷纷往这条夜市涌来。
钱海和H也来到了这里，他们将车辆停放到路边的停车位，随即往一家夜宵摊走去。
“老板，几位？”老板娘快步走出来，热情地问道。
“两位。”钱海回道。
“你们就坐这吧，外面透气。”老板娘指了指面前的空桌。
钱海和H双双挪开椅子坐下。老板娘将菜单放到桌面上。
钱海拿起菜单递给H。
“吃什么，随便点。”
“你点吧，我都可以。”
钱海看着菜单，说了几样菜品，老板娘站在一旁记着。
“两位还喝点什么吗？”老板娘笑着问道。
“喝什么？”钱海望着H。
“饮料。”H回道。
“我们难得出来，不喝饮料，喝点酒。”钱海说道。
“行，那就喝酒。”
“想喝啤的还是白的？”钱海问道。
“啤的吧。”
“喝啤的多没意思，我们喝点白的。”
“行，那就喝白的。”H点点头。
“你们店里什么白酒卖的好？”钱海望着老板娘问道。
“XF卖得还不错。”老板娘笑着说道。
“拿一瓶。记得上菜。”
“好，你们稍等。”老板娘转身走进了店里。
“最近工作怎么样？”钱海问。
“还行，老样子。”H说道。
“什么叫老样子，好还是不好？”
“好能好成哪样，但坏呢也坏不到哪去。”
“那你说说怎么个好法，又怎么个不好法。”
“好法就是图个稳定，每月按时有工资拿。”
“不好呢？”
“工作无聊乏味，人际关系复杂。好像天天都在被消耗。”
“看来你不喜欢这份工作。”
“谈不上喜不喜欢，我要生活。”
老板娘拿着一瓶酒和两只酒杯走了过来，在桌面上放下。
“稍等一下，菜马上来。”说罢转身走进店内。很快端出来一盘凉菜。
“但生活可以过得开心一些。”钱海拧开瓶盖，往两只酒杯里倒满酒，递给H一杯。
“我挺开心的。”H接过酒杯。
“我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算不得开心，来，干杯！”钱海举起酒杯。
两人轻轻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表面虽然有些愁，但心里是踏实的。也算是开心的，再说什么叫开心？总不能每天傻乐吧？”
“倒也不是，就是一种状态。”
“无所谓，这样说来，我确实算不上开心。”
“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些呢？”
“你说怎么才能开心。”
“身心健康，不知道何为愁。”
“前者我不敢保证，但后者我不知道。”
“前者大多数人都不能完全保证。但后者你是知道的。”
“为什么？”
“你如果不知道何为愁，就不会愁了。但你知道，才会有愁。”
“怎么才能不知道愁。”
“除非是个傻子。或者有一定的人生境界。”
“你既然能邀请我来吃这顿饭，我们能一句接着一句聊天，那证明我在你眼里还不算傻子。但人生境界我却没有。”
“我有时候也何尝不想做个真正的傻子，但就怕即不聪明也不傻。至于人生境界在没有之前可以慢慢积累总结。”
“有什么可以积累总结？”
“人生经验。”
“我没有人生经验可谈，只有鸡零狗碎。”
“那些鸡零狗碎积累总结起来也是一种人生经验。”
“要这样说，那确实挺多的。但这些经验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确实都没有意义，但它们就在那里，你不得不面对。”
“每天都在面对。每天也都在崩溃。”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开心， 怎样才能不崩溃。”
“怎么样也不行，因为有欲望。”
“什么欲望？”
“各种欲望，你有的我都有。只是有一些做不了，或做不得罢了。”
“降低欲望怎么样？”
“或许可以。"H想了片刻，接着说，“我还有一种更痛快更直接的。”
“什么？”
“无欲则刚。”
钱海看着面前的H，随即端起酒杯。
“无欲则刚说得好。”
H微笑着举起酒杯，各自一饮而尽。
老板娘端着一盘热菜走到两人身旁，在桌上放下，转身离开。
“无欲不仅能刚，无欲还可能跳楼。”钱海夹菜放进嘴里。
“后者是消极的说法。”H说道。
“有可能。”钱海放下筷子，注视着H。
“当然，一个说法往往会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看法。”H拿起筷子夹菜。
“什么是无欲则刚？”钱海问道。
“没有欲望也就无所求，没有所求就不会受到欲望的控制与牵引，不会受到他人的左右，才可以做到真正坦荡无畏。”H接着说，“换种说法，一个人没有了欲望，就像是一艘漂浮在水面上的空空如也的小船，只得随波逐流，没有目标和前进的动力。”
“这艘空空如也的小船如果遇到风浪是不是极有可能倾翻沉入水底。长期没有欲望的人是不是就像这艘空空的小船，一直处于虚空的境地，遇到挫折会不会滋生出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钱海说道。
“换个说法就会合理。”H说道。
“什么说法？”钱海举起酒杯。
“有欲买楼，无欲跳楼。”H抬起酒杯。
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有些绝对。”钱海说道。
“每种说法都会有绝对的地方。不过我们可以分开来看，有欲不仅会想买楼，还会想买各种各样的东西。这想必是常态，人之常情。无欲会不会跳楼倒也不一定，因为不知道人没了欲望会跳楼的想法是不是与人有欲望会买楼的想法成正比。”H说道。
“再换个说法大概会成正比。”钱海说道。
“什么说法？”
“有欲买楼，有欲跳楼。”
“从无到有了。”H说道。
“有欲极有可能会想跳楼。”钱海说道。
“看来这楼是非跳不可了。”
“不，如果从有再回到无，那么既不用刚，也不用跳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