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与楼之间相隔密集,若要将一个正常尺寸的长梯横着架在其间,似乎就能从一栋楼轻松地跨越到另一栋楼。楼与楼的高度一致,外形和颜色也都相同。如果不辨别方位,识别楼身上面的标识,是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具体位置的。这一带有着二十四栋这样的居民楼。因此得名“二十四城”。
“二十四城”中遍布着数条繁华的街道,偌大的现代商场和几幢高大的写字楼矗立其间。周围的地铁口,路边的公交站台,时常挤满乘客。从外地纷纷赶来旅居,渴望在这里扎根的人,他们的身影频繁出现在站台或某一个路口。
这里毫无疑问成为了热闹的经济地带。
南边是繁华的现代商场,周围遍布着数条街道,街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商铺,种类包含吃喝穿用一应俱全。商场的空余地带以及街道旁边的空地上,都摆满了小摊,形成了一圈一圈一条一条的美食街道,引得大量的年轻男女来到这里享受美食和各种新鲜的事物,从而来打发闲暇无聊的时光。
北边是一片居民区,那是相比“二十四城”要老旧一些的居民楼。几条街道在那边横竖穿行,各类商铺在街道上沿着马路一字排开。商铺门前的马路通往南边的一条大路,与由东向西的一条主干道相连接,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这是人们出行时的必经之路。
在极其普通的日子里,那个宽阔的十字路口却总是汇集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和车流。从东往西的主要交通干道上分布了四条小道,路面上的车辆不间断地从东驶向西,由西往东的路面上的车辆又接连从西驶向东,人群经过十字路口从南走到北或从北走到南,各自回到住处。
在一个个充满活力的早晨,我经过一家家店铺,走在一棵棵树下,走进热闹的人群里。又在一个个热闹的夜晚,经过那宽阔的十字路口,混迹在人群中,独自一人慢慢走回到住处。
我像往常一样脱掉沉重的工作鞋,换上了轻巧的橡胶拖鞋。在随手脱去黑褐色相间的外套时,顺势瘫坐在了那条蒙着花布从而显得有些老旧的沙发椅上,并把外套捏成一团随手朝身后扔去。身后的白色墙壁有些污迹斑斑,我的衣服也有些污迹斑斑,衣服撞到墙壁后迅速瘫软下来,滑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屋内目力所及的一切物体。这些已经相处了许多天的物品,却隐隐觉得有些陌生了。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钻进被窝里去的,更忘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睡梦中我好像听到来自窗外沙沙的车流声,窃窃私语的人声。直到尿意像马路上的车流一样接连不断地袭来,我才下了床,顿时觉得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我摇晃着走到屋角狭小的洗手间内,艰难地滋出细长浑浊的水流,冲击在有些泛黄的厕器壁沿上。
我听着窗外的车流声,悉悉簌簌的人声,阵阵传进屋内。我走到窗边,看见窗外灯火璀璨,“二十四城”的居民楼在黑夜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万家灯火通明。
数月前,我身处在一座南方都市,那里四处高楼林立,交通要道遍布各处。出行时,路上车水马龙,路边人流汹涌。经过十字路口时,立在路口处的红绿灯默默地数着数,交替着变换颜色,无声地指引路口处的人流车辆。
我在路口处搭了一辆车去了车站,离开了那座城市。开始了在“二十四”城的游荡。我毫无目标又好像命运注定般寻到了足以谋生的活路,在游移不定的状况下安稳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在这“二十四城”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二十四小时”。周而复始的游荡慢慢变得平淡乏味。
这座城市的一切,与那座南方都市都很相似,就像“二十四城”中的楼与楼一样相似。四处林立的高楼,四通八达的马路,拥挤的人群,小河般流淌的车辆,总是出现在城中的各个地方。
夜里,我走出了屋门,外面是一片热闹的景象。马路上的车辆五光十色地行驶着,路边的行人低着头自顾自地快速走动着。
我走在高楼与高楼之间的街道上,我走在街上的人群中。在外面依旧热闹时,不知不觉走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