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里的桂林

“桂林山水甲天下，玉碧罗青意可参。士气未饶军气振，文场端似战场酣。九关虎豹看劲敌，万里鹍鹏竚剧谈。老眼摩挲顿增爽，诸君端是斗之南。”这是宋代诗人王正功写的《嘉泰改元桂林大比与计偕者十有一人九月十六》，恐怕全诗很多人唯一知道的就是“桂林山水甲天下”这一句。“桂林山水甲天下”本是我上小学时的一篇课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删除，甲就是第一，意思是桂林山水天下第一。这里我不想讲桂林的山水，写桂林山水的太多了，我只讲讲桂林的大街小巷。

记得第一次到桂林是在桂林电子科技大学研究生入学开学时，（工作期间参加全国研究生统考考入的），随众同学游了一趟漓江，感觉与电视、电影里的画面差不多，没有特别的感慨，倒是后来带着老婆孩子，在金鸡岭的桂林电子科技大学校区参加开学典礼、课程学习及毕业答辩期间，对桂林大街小巷的游玩乐此不疲。桂林是一座有着深厚底蕴的历史文化名城，在桂林的大街小巷，肯定还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好地方，或风景、或历史文化。

比如古莲文化街，就是出自于周敦颐《爱莲说》。古莲文化街所记述的，主要为原籍桂林或者曾经任官桂林的清官事迹，共有赵观文、王世则、裴说、陈继昌、龙启瑞、张建勋、曹邺等19人。北宋著名哲学家周敦颐从湖南迁徙到桂林的灵川江头村之后，该村先后出了200多位秀才、8位进士及数百位官士，形成了宗传数代的入仕传统，故有“父子进士”、“父子庶吉士”、“父子翰林”的佳话，和“一门两进士”、“三代庶吉士”“、四代四举人”、“五代五知县”的美谈。

读研期间，我还经常在清晨沿着桂林电子科技大学金鸡岭校区旁边的百瑞景酒店往山上走一走，呼吸桂林山水的气息，特别是登高后远望那条清澈的漓江，不由得心旷神怡。走出酒店，马路上出租车、公交车都不那么紧张地按照小城的节奏开着，也是一脸的悠然。城市就在散淡的山水里，出了自己的家门就到了街树繁茂的山边水边，还有包山容水的公园——这些山水就像是在后花园里的似的，让人倍感亲切。在这里，你能体验桂林的慢和山水的柔和曼妙自然有关系。其实，慢本来就是桂林的节奏，于是桂林就做了“水文章”，疏浚了“两江四湖”，让人慢慢乘着船游整个城市。此外，桂林人的善良也让人感动，比如外地人问路，桂林人绝大多数会仔细地为你指路，甚至会帮你带路。桂林的出租车、摩的不会像有些城市那样绕道赚昧心钱。你打车，说了目的地问了价嫌贵，司机会告诉你怎么乘坐最便宜的公交车，告诉你最近的公交车站在哪里。

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确实，在桂林你能感受到大自然最原生态、最纯净的魅力，仿佛置身书画之中。除了山水，桂林的小吃也是种类丰富，受人称赞。桂林的小吃和山清水秀如出一辙，不哗众取宠，值得人细细品尝。乘着竹筏迎风而行，感受自然秀美的同时，再享受一番桂林特色风味，这才是旅行的乐趣。比如漓江边很多酒店都有的啤酒漓江鱼，就是选用漓江里鲜活的大鲤鱼，用桂北山区出产的生茶油烹炸，后放入桂林产的上等啤酒红焖而成，具有独特的香酥鲜嫩风味，让你胃口大开。特别是鱼鳞被炸成一层脆壳，又沾满了酱汁，真正是一次全新的舌尖体验。还有荔浦芋扣肉，色泽金黄，芋片肉片松软爽口，浓香四溢，采用正宗桂林荔浦芋、带皮五花肉、桂林腐乳和各式佐料。将带皮五花肉和切块荔浦芋分别过油炸黄，然后将五花肉块皮朝下，与芋块相间排放碗中蒸熟，翻扣入另一盘中即成。不说吃，就是写一写也会让我垂涎欲滴。

此外，还有桂林最负盛名的“十八酿”，即十八种酿菜。那么到底是哪十八种酿呢？十八酿具体有田螺酿、豆腐酿、柚皮酿、竹笋酿、香菌酿、蘑菇酿、南瓜花酿、蛋酿、苦瓜酿、茄子酿、辣椒酿、冬瓜酿、香芋酿、老蒜酿、蕃茄酿、豆芽酿、油豆腐酿、菜包酿等等。保准你吃得胃口大开。素爆炒漓江虾也是桂林典型的风味菜。以桂林漓江里的河虾为原料加入少许桂林三花酒爆炒而成。由于漓江水清冽，漓江虾肉质细嫩纯正，原汁原味，使本菜肴色泽鲜红如宝石，口感稣脆嫩爽，香而不浓，从中尚可品尝出漓江水的清纯与甘甜。

桂林的荷叶鸭，也是桂林地方传统滋补名菜。即营养又美味，是一道“肉质酥”、“味清香”、“炸蒸型”的菜。用莲藕塘里生长的青青莲叶，将肥嫩的鸭子包裹，以鲜嫩、粉香原料为馅心。做这道菜特别要掌握火候，才能调出独特口味。因有新鲜荷叶，清香宜人，鸭肉滑嫩、馅料味美，具有养胃生津，固精补气功能。烤乳猪是桂林特色菜，乳猪需用糯米或大米味养，使其肉细皮嫩为上。然后以独特工艺、熟练的火工精心烤制，使其皮丝黄透亮，然后切块上盘，拌以葱酱、白糖食之，其味香甜松脆、肉质细嫩甘香，具有滋心润肺、养颜养容功效。

还有一些特色点心也是非常美味，比如马蹄糕，对桂林人而言，它不只是点心而已，它蕴涵着许多人童年的记忆。它的名字并非说是用马蹄做原料，而是指形状。它外形白蓬蓬、热腾腾、形似马蹄，因此而得名叫马蹄糕。此外，还有桂林松糕，是用糯米掺粳米适量磨成粉，稍掺些黄糖水拌匀，再将半干半湿的米粉层层撒入蒸桶中蒸一至二小时熟透而成。刚蒸出来的松糕最好吃，把还冒着热气的松糕，一般切成片，松软爽口，香甜宜人，如果再配上荔浦芋头丁，味道更是妙不可言。

桂林漓江边的正阳步行街为桂林“吃喝玩乐”的宝地，街口对面就是特色饭店聚集地（王城饭店、二小羊肉等等），狗肉火锅、清汤羊肉、黄焖漓江鱼、马肉火锅、香辣蟹等桂林特色名菜数不胜数，步行街里面也是大小饭店林立（聚福林、陈记、正阳汤城等等），天南地北、本地特色什么都有，是一个品尝佳肴的好去处。我也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在此流连，逛吃逛喝。

当然，我最爱的还是桂林米粉，在桂林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有米粉店。和其他地方米粉店不同的是，桂林有的米粉店要先买票再拿粉，也有拿粉时同时交钱的。价钱按两计价，一两米粉3元，二两3.5元，三两4元，一般以次类推，若是素粉就相应减去5角。拿粉时告诉小工是买卤粉，还是汤粉，买这两种的居多，偶尔也会有人买牛腩粉、生菜粉和马肉米粉。买粉时，小工会将粉团放进漏勺，然后浸入热水中，并用筷子搅动，待米粉烫熟，马上到入印有“桂林市餐具消毒中心”的搪瓷碗中，另一个人负责放卤水、牛肉等料。待次工序完毕，客人就可以领走米粉，在一旁有葱花辣椒等配料的桌子上放好配料和汤（一般是由猪骨熬制），拿了筷子，就可以在店内找到位子坐着吃了。但是正宗的桂林米粉是先不放汤，在吃完米粉后盛一碗汤慢慢享用。

说到桂林米粉，还有一个传说，传说讲秦始皇派史禄率民工开凿灵渠，灵渠修通了，秦始皇由丞相李斯陪同，微服游览桂林山水。秦始皇有个嗜好，爱用鲤鱼须、鱼肚来下酒。来到漓江一看，哇，漓江里的鲤鱼用手就可以捞到，于是秦始皇叫船家赶快弄来了很多鱼，又给了很多钱。一餐不知道要用多少条鲤鱼才炒得出一碗，秦始皇在漓江上游了半个月，杀了成千上万条鲤鱼。急得漓江里的鲤鱼王乱跳，发誓要把秦始皇的游船拱翻，让他葬身鱼腹！河伯知道了警告说，“帝王之事乱来不得，你赶紧另想办法吧“。鲤鱼王急中生智，用大米磨浆制成了鱼须(米粉)、鱼肚(切粉)。秦始皇吃了，拍案叫绝，从此桂林米粉就问世了。

后来，秦始皇“焚书坑儒”成了千古暴君，老百姓不喜欢他了，干脆把桂林米粉的传说内容改头换面。改成桃花江上摆渡的年轻人，救了漓江的鲤鱼王。鲤鱼王问他要怎么报答，年轻人是孝子，说老母亲有病，胃口不开，鲤鱼王听了，就教他学会了制作米粉的工艺，老母亲一吃，可口又易消化，病也好了。因那年轻人是瑶族人，所以传说米粉最早是瑶族同胞做出来的。从前，米粉作坊压花格窗上，总爱挂一条木制的鲤鱼，就是根据这些传说来的。

桂林米粉，后来派生出凉拌粉、酸辣粉、三鲜粉、牛腩粉等等，给米粉注入了无限活力。而桂林米粉对柳州螺蛳粉、广东卷肠粉等的包容，又充实了桂林米粉厚重的基石。桂林米粉，就有了三天六夜说不完的话题。在桂林期间，我吃得最多的就是桂林米粉，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历史典故，它的文化，就是因为我的母校对面就有很多家米粉店，快捷又方便，可以说，在读研的这两年多时间，对于桂林这座城市，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到这里小住，去漓江坐竹排、抓泥鳅，到桥头看夜景等等，说不出的惬意昂然。

毕业以后，恐怕去桂林的机会就很少了，但在老师或者同学、好友的微信群里，总是能看到桂林的消息，朋友圈里有一位酒店的美女总监，时常发一些她摄影师老公的桂林日出、黄昏、花海等美照，我从不忘记点赞。今年桂林的大水以及在桂林“看海”的揪心，让我挂怀了很久，仿佛桂林就是我的第二故乡，还是那么牵动着我的心，以致时常在梦里还在游览它的大街小巷。

——刊于《桂林日报》2022年12月26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