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拾尘子的头像

拾尘子

网站用户

随笔杂谈
201911/18
分享

丧(sāng)家狗欤?丧(sàng)家狗欤?

丧(sāng)家狗欤?丧(sàng)家狗欤?

在农村,时常听到这样的话:“我家的电表走得不准了,到供电所校(xiaò)对一下。”“身份证换代,让到办公室照相,我也去摄(nìe)了一张。”这样的话,虽然意思还能不被误解,但听起来却总感到别扭。

汉字的一字多音,念别了听起来别扭,让人感到不舒服,这都是小事,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释然了。“后人因一字多意的望文生义,以讹传讹之故”。如果误解了,而且又用在圣贤名流身上,则为害大矣,不仅有点侮贤谩圣之疑,是否还有要想抬高自己,就得贬低他人,居心叵测之嫌了。

说起孔夫子,自春秋以后,古人莫不知之,今人莫不知之;国人莫不知之,世人莫不知之,他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贡献,可谓大矣,可谓至矣。就算不看历史上封建统治阶级给他上的封号,是多么崇高,多么荣耀,多么显赫,就看在他生前,当时的人和他的学生,对他的评价,就无以复加了!

试看《论语·子张第十九》中的两段记载就可见一斑:“叔孙武

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踰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踰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自量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所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你看,子夏把孔夫子比作“日月”,比作“天”,可想而知,孔夫子在当时人们心中的地位了。

那么,你有意侮辱他,就会落个“无以为也”,多见自己的“不自量也!”的批评。就算你没侮贤谩圣之心,因为汉字的多音,结果误读误解了,其结果,照样是贬低孔夫子的话。如果你说的话有份量,相信的人多,造成的不好影响就大了,比起今天的假广告,那后果,想必不在其下。

就拿在社会上传播较广的一段话来说吧,请看,《史记·孔子世家》曰:“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未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或人说孔夫子是“丧家之狗”。而孔夫子又高高兴兴地自己承认,“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未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实际上是这么回事吗?事过境迁,无从查考,但按今天之事推之,殊觉不妥。要想弄明白到底这句话的涵义是什么,得先弄明白“丧家狗”的含意。

丧,是个多音字,既读丧(sāng)又读丧(sàng)。如果读(sàng),那么,丧家狗的理解就成了:1、无家可归的狗;2、被主人赶出去的野狗。如果读(sāng),丧家之狗就是祭祀死人时扎的草狗了吧。

古代祭祀时用刍草扎成狗,是有记载的。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魏源本义:“结刍为狗,用之祭祀,既毕事则弃而践之。”

庄子·天运》:“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斋

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

不但古代,就是今天,在北方农村,祭死人,亲人仍然请做冥器的匠人,用麦秸秆扎成马,白鹤,外糊以纸,供在灵棚里。在埋死人的头天晚上,拿出去烧了。那真是用得着神灵之,用过了就“取而爨之。”

丧家之狗既然是丧家祭祀已死亲人所用,当然未祭之前,视若神物,灵物,盛以箧衍,巾以文绣。祭祀过后,人埋掉了,草狗没用了,也就会扔掉它,任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

用你的时候就贵之,尊之;不用你的时候就贱之,弃之,甚至诛之,不是历史上封建统治阶级对知识分子——士的一贯做法吗,何至于孔夫子一人而已!不过,孔夫子“良禽斋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非吾道则不仕,不苟合罢了。

此外,“然自要(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累累”,臃肿,憔悴委颓,没生机(草扎纸糊,当然没生机)貌,也说明用刍草扎的狗的样子,而非真狗、活狗可比。依此说来,丧家之狗当读作丧(sāng)家之狗而非丧(sàng)家之狗了!

又有一说,也颇觉有理。丧(sāng)家狗和丧(sàng)家狗,都是无家可归的狗。——《世家》和《家语》都说孔子欣然接受了“丧(sāng)家之狗”的称谓,《外传》甚至载孔子不敢接受“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的称谓而辞之。 “汝独不见夫丧(sāng)家之狗欤……顾望无人。(丘)意欲施之,上无明王,下无贤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众暴寡,百姓纵心,莫之纲纪。是人固以丘为欲当之者也。丘何敢乎!”恐是后人把自己的想法加在了孔夫子的头上而已。丧(sāng)事人家无暇照看狗,所以狗环顾四周,无人理会,因而很失意(此说失实。试看今天丧事人家,雇许多乡谊帮忙,人来人往,岂无人照料猪狗!)礼崩乐坏、王道凌迟之际,人们属意孔子,希望他能救世,正如仪封人所说:“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孔子虽立志于此,但处处碰壁,因而也很失意,恰如“丧(sāng)家之狗”一样。但他很谦虚,不敢当人们对他“丧(sāng)家之狗”的称赞,这和孔子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的道理是一样的。和在孔子看来,“丧(sāng)家之狗”是自己精神世界的写照,是一种褒义和善意的比喻;凄凄惶惶无家可归的人(丧家不是家吗?),很有可能安贫乐道、志高识远,可谓是现实世界的“丧家之狗”;身宽体胖富足优裕的人,很有可能麻木不仁、行尸走肉,可谓是精神世界的“丧家之狗”。放弃崇高理想而委身丑陋现实的“丧(sāng)家之狗”是可耻的;守护精神家园而拒绝与世偃仰的“丧(sāng)家之狗”是值得赞佩的——这正是孟子所说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精神,也正是人们之所以千古传诵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和李白不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原因。孔子周游列国,显然并非无家可归所致,至于丧(sàng)家之犬则为后人因一字多意的望文生义,以讹传讹之故。明显不符典故。此说似乎有理,终觉牵强附会,亦“明显不符典故。”不如作丧(sāng)家之读解,切合实际。

      以上是我的个人见解,不知当否,请博学之士斧正。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