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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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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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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风久远

有人说,好家风是最宝贵的家庭精神“不动产”。

我很是庆幸出生在一个有着良好家风的大家族,祖辈父辈言传身教,晚辈言听事行,一代又一代守护着家族的精神“不动产”。“扬廉风,避贪欲,清廉家风惠久远”,这便是铭刻在我家族每一个成员内心深处的家训。

刚满100岁去逝的曾祖父,生前陪伴我在四世同堂的大家庭里度过了18个充满温情的春夏秋冬。他对我这个长曾孙总是那么慈爱又严苛。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曾祖父的那根长约80厘米的烟斗,在他去逝后的岁月里,那根精美的烟斗总在我脑海里闪现。那个年代,整个家族有20多口人,曾祖父的烟斗便是大家族的“指挥棒”。要是哪个子孙调皮,b被曾祖父的烟斗敲打是常事;要是哪个孩子吃饭时把饭粒洒落桌面,烟斗便立即敲打下来,并叮嘱道:“粒粒皆辛苦啊,吃多少就盛多少,别贪心。”

记得一次晚餐,刚学会独立吃饭的我,不小心把饭粒扒落饭桌上,坐在饭桌“主位”的曾祖父马上放下筷子,伸手拿起长长的烟斗并大声喝斥道:“快把饭粒捡起来咽到肚子里去。”那一刻,我歪着小嘴巴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曾祖父右侧的曾祖母,进而又投向坐在我身旁的母亲,祈求“解围”。但她们回馈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要听从曾祖父的指令,那时整个客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接着我又偷偷地瞄到曾祖父下巴长长的白胡子一翘一翘地前后摆动着,甚是后怕,“孤寡无助”的我只好乖乖“遵命”。从那以后,每当吃饭时刻,我都会小心翼翼,按照自己的饭量盛饭,而且把碗里的每一粒米饭都细嚼慢咽后送进腹中。“斤粮,千粒汗,省吃俭用细盘算。”这一古训便由此烙印在我的脑海深处。

记得还有一次,我在曾祖父面前撒了个谎,不久便被揭穿了。有一天,曾祖父把我叫到跟前,两只深邃的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扬起手中的烟斗,向我头颅敲了一棒,嘴里还嚷道:“记住啊,从小就应该养成诚实守信的品格。”是呀,那光滑的烟斗或许就是我这个庞大家族成员和睦相处、子孙茁壮成长的威严之杖吧!

家风是一个家庭传统的延续,是家庭价值的体现,更是家庭文化的凝聚。祖父是我这个家族传承好家风的一个典范。20世纪80年代,在邻镇合作商店当头头的他带领父亲和叔叔经商做买卖。每当学校放假的时候,我都跟随父亲到店里玩耍,消遣时光。祖父在巡店时,叮嘱涉商未深的父亲和叔叔的话语,至今我仍铭记于心:“做买卖要待客以诚信,不能为了赚点蝇头小利而欺骗顾客,这无异于失去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

祖父虽然亲历改革开放之初的春风沐浴,但他并没有趁机以权谋私,却是谨小慎微地推行集体所有制的合作商店经营模式改革转制。“正直无私、两袖清风”是上级部门领导对祖父20余年担任合作商店总管的评价。是的,祖父一生修身洁行,勤勉尽责,受到共事们的拥护与爱戴。一身正气的祖父也陪伴我的儿女享受到了四世同堂大家庭幸福美满的童年时光,同时也让出生于新世纪的他们亲身体悟到了优良传统家风文化的熏陶。

叔祖母是一个见多识广且擅长讲故事的人,她总能用孩童喜闻乐见的方式把家训家规的教育渗透其中。记得有一年端午节,叔祖母向着在一旁负责修剪粽叶的我叮嘱道:“剪掉粽叶和扎粽子竹篾尾稍的长度要恰到好处,不然的话整个粽子都会散掉。做人做事也是一样,上不过眉,下不过膝......”她是一个有着50多年党龄且饱读诗书的老干部,曾经当过村、镇干部和社办企业的领导成员,平常总是不失时机地教诲身为国家干部的我铭记“莫为贪欲害,坦荡一世清”之训诫。

家风正,子孙贤。在优良家风的熏染下,20年间,我这个大家族的8位子孙相继“跳出农门”,有当教师的,有当公务员的,有当工程师的,也有在央企当中层干部的。我们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积极践行着祖辈的训诫,勇立潮头干事业,奋楫扬帆谋幸福。

有道是,家风如春雨,家训是泥土,孩子是幼苗。从记事时起,曾祖父常训诫子孙:“贪婪是祸根”,祖父总嘱咐:“做事要认真,做人要诚恳,不取不义之财”,叔祖母常警醒:“做事不能急功近利,要秉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父亲总叮嘱:“要尊老爱幼,诚心待人”,妈妈常絮叨:“要勤俭节约,不要贪小便宜”。家中长辈们的言传身教,对我影响至深。如今,身为人父的我,同样以严厉的家训教导孩子,以良好的家风熏染“小家”。可以自豪地说,经过几代人的传续,我这个大家族已经成为了享誉四村八寨的“书香门第”。

即将奔向“知天命”之年的我深深体悟到,优良家风是一笔比金子还宝贵的家族财富。先辈已离去,但精神永昌。我辈存于世,当竭力以颂扬。好家风代代传,德为教本,清廉传家,守护好最宝贵的家族精神“不动产”,方能门风不坠,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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