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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坚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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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2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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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

为什么不遥望远山

你遥望远山的姿态

比远山含蓄、奥妙

那儿有山,还有湖 像小的瓦尔登湖

还有一间小屋

啊 小屋 建造它的主人已经离开

他住了几个月 或许半年

那些小鸟,它们单纯地啭鸣着

那山隈的一泓小湖

他就要离开它们了

火车掠过一片片田野  田野上

时而有高楼 时而是一片片低矮的屋宇

你能想象他离开山间小屋的心情?

他在那儿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看看风景

寺庙的钟声响了 也许是教堂的

从那儿出来的人  神情像远山般

陌生而迷离

一声苍老的叹息

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那儿的云朵像灵魂般飘移 它感到山间的冷和静谧

一条早醒的蛇  迤逦在和它一样冰冷的石块丛中

在一片山毛榉树之旁 石块逐渐向上形成湖岸

一种红褐色的崖  粗糙  凹凸

它映出湖水的冰冷

它可以淹没我  像淹没一只落水的小虫

从那崖 它碧色的眼睛  凝望天空

有时深不可测  像变幻的、反复无常的思绪

有时它又那么肤浅  一种淡淡的绿  渴望我像一根刚收割后,被抛弃的稻秆

无望地浮游在它的某种疯狂中

鱼逃离了天堂  它们清晰的嘴和牙

成为远山的奇峰和隘口

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但又痛苦

它拖着一种鱼的阴影经过那小巷

它的嘴  恍若衔着一个女人的一只乳房

村庄  击退那一阵阵荒芜的入侵

野生瓜果的花蕊以花粉让培育的良种受孕

春天  人们的锄头一遍遍地铲除那些地里蔓延的草

他们在一个个石头的缝隙中

把纤细的草根拔起来  晾晒在烈日下

他荒芜的厨房长出新绿  夜晚众多细长花斑脚的黑蚊子

寻找着可为它们献血的稚嫩的皮肤

“你为什么寻找这林中的小屋?”

“我想寻找一个宁静的地方。”

静谧的夜,两位不速之客,迷路的人

村庄在几里之外 他们靠四肢摸索而不是眼睛

林间小小的木屋是他们的客栈

他们的脚和泥壤接触时产生反作用力

现在他们静静地睡着  对小木屋里的一切毫无戒备

一只森林的小老鼠跳上他们脱下的衣裳

肆意蹂躏并咬出很多小洞

村庄在湖的另一方

“那晚有两颗流星坠落在湖中。” 一个卜卦的女巫说

那一晚湖的水位升起 它的岸树沉入水中

天亮时,小木屋已空无一人  夜晚的不速之客已不知去向

我的思绪已不能回溯它的轨迹

它脱离缰绳而去 湖边的蚯蚓受红壤的滋润

丰满而细长 是最好的钓饵

那一年他去一个远房的亲戚家中

那是个四面环山的小乡村  谷底的溪流迤逦而去

四周的梯田连绵起伏

回去时他不再乘长途汽车

亲戚说:“这儿是两县的交界之地。”

因此他走山间的捷径——— 石铺小路

他走过一些小溪、村庄、山隈、田野、隘口......

每隔一二里,就有一个可歇息的小凉亭

啊, 远山是那么的缥缈,但又那么实在

实在得就像一窗户发出闪烁的灯光

那房子渐渐颓废 那盏灯渐渐成为远山

远山  一个人最疏远的地方

茫然而疏远  但离他又最近

像被人收养的私生子   总隔着迷茫

疏忽是挂在远山某一棵树上的裙子

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眼神

你无法到达它的腹地

据说曾有一个采红菇的女子被蟒蛇吞噬

那儿是否有一片片梯田  连田坎上的草也那么雅致

秋风吹拂着稻谷的金黄

那儿, 是否有朴实的炊烟  冒着大山的辣椒味

我怀念远山的踏实、勤奋,和迤逦的石铺小路

可我也喜欢行驶在山间公路上载着人们去游览的旅行车

就像初次认识  又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你看到了那儿的荒凉  它的缺点在扩大

在夜色的漫延中 总有人离开那启程的码头

这是个难以回归的夜晚

极易在荒原中迷失方向

“星星在那儿升起又落下。”

“我想寻找一座吉祥的城堡。”

它隐约在远山红色的峡谷中  谷底流着清凌凌的急湍

珍奇的植物生长  野兽出没

那儿有蝉声指引着小径

有月光隐入云层

你是否需擦亮皮鞋, 那已是不要紧的事

“不要穿着皮鞋在山间行走。”

“可打赤脚会硌痛我的脚底。”

多么莽荒的山野 太阳落下山时

一切热烈霎时收敛

静静的  像等待神灵  一袭佛光在天际隐去

啊 莽荒 一切生命都在竞争

它们想生存 以及小小的螃蟹、水螅、水蚤......

它们发出的声音带着芦苇的颤鸣

“要是有一条山间公路通过多好,它缩短了路程。”

设计吧,设计吧,你不可太自私,只为了你的穿皮鞋

像一只麂一样行走在山径  那美丽的景色属于自然

怀疑有人偷盗了那儿的宝藏 夜不能寐

迷濛中那儿的荒野滚动着卵石  到处是风

像被你猜测的我的心境

但又那么真实  是的  这是冰凉的山泉

还有那山 那岭  你曾经来过

别走得太快  我曾在拐弯处拉你上一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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