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5日清晨,我接到母亲从辽宁康平老家打来的电话,急匆匆地说老姑走了,心里猛然一颤,老姑身体很好,年纪不大,没等我脑子转过圈来,母亲一句:意外……不由潸然泪下!紧接着,老弟在电话中也确认了这个噩耗。
老姑有五个哥哥,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爷爷奶奶视老姑如掌上明珠,五个哥哥对她呵护有加,都叫她“老丫头”。
老姑梳着长发及腰的大辫子,个头高挑,大眼有神,落落大方,思维敏捷,快人快语,行动麻利,经常催促他的老哥我的老叔,做这做那,这是我儿时对老姑浅浅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老姑的记忆越来越深,越来越清晰。
老姑嫁给了临县法库和平乡三合屯村的吴家,姑父是复转军人。他们的儿子,我的表弟凤晨很小时,家就搬到了康平县小康煤矿,姑父在矿上做工,老姑在煤矿做零活。后来表弟凤晨大学毕业后在沈阳参加了工作,买了房,姑父在外地煤矿工作,老姑依然在小康矿做零活。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是“靠矿吃矿”,就是这“靠矿吃矿”,要了老姑的命,她年仅51岁。为了更好地改善家里的生活,为了让她儿子生活得更好,她经常利用闲暇时间去煤干石山上捡废铁换零钱,2012年7月15日清晨,她不幸被煤干石砸中了脑部,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姑的性格随我的爷爷,开朗大度,朴实无华,处事得体,好善乐施。每遇年节,她都买上三份肉菜,从小康矿骑自行车赶十多里土路,给老家三个嫂子送去,尽管她自家也不富裕,但她始终坚持着。体弱多病,年事已高的母亲经常和我说起这个事情,眼里总是噙着泪花。
高氏家族人丁兴旺,我辈堂兄妹就十一个,九男两女,老姑视我们为己出,对我们都一视同仁,谁家缺钱,谁家缺物,只要老姑有,尽管拿用。老姑也有缺东少西的时候,但她无怨无悔积极地为我们张罗,最大限度地满足我们。现在想来,我们很多时候为难了老姑。
去老姑家串门,是我们堂兄妹们最乐意的事情,不单单因为她和姑父做的美味佳肴,更重要的是她能给我们答疑解惑,温暖抚慰我们的心灵。在老姑家相聚的情景,至今记忆尤新,依然历历在目。
老姑,您这份血浓于水的情,您这份慈母般的爱,令我们堂兄妹们没齿难忘。
老姑,该您做的和不该您做的,您都做到了,但我们对您老人家没做到的太多,留下了诸多终生遗憾。
侄欲养而姑不待!亲爱的老姑,肯请您原谅不懂事的我们吧。
“姑妈”这个词,用在您的身上再贴切不过了,您即是姑又是妈!
老姑对娘家这样,对婆家如此,对邻里亦然。
乡里乡亲得知她离世的消息后,都惊讶地不信,默默地为她流泪。“怎么可能?不会吧?白瞎这个热心肠的女人啦”!邻里乡亲都这样说......
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回忆,愿姑妈在另一个国度安好!愿天堂没有“意外”……
最后,用元朝著名诗人王冕的《素梅》来结束此文,因老姑的名字——“素梅”。
素 梅
王 冕
玉雪玲珑瘦影重,不同桃李媚春风。
十分清致无人解,犹在旧家池馆中。
2020年3月28日清晨 写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