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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匡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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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1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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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路工中的女画家

她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养路工人,但却每年独领全省乃至全国交通系统绘画领域的风骚,先后6次荣膺交通部一、二等奖,7次获得甘肃省交通厅一等奖。2004年,她创作的国画《秋思》又一次被交通部评为二等奖,《追忆》获省交通厅一等奖。凡是看过她的国画作品的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出自一位养路女工的双手。她──就是酒泉公路总段的年轻女职工李荔。

李荔自幼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养路工人家庭,父亲曾是公路段的驾驶员,经常在野外施工;母亲是一位农民,常年患有重病。在童年时代,当小朋友们每天放学后在父母的陪伴下玩耍嬉戏时,她却只能和哥哥每天守在家中,陪伴着多病的母亲,为打发寂寞的时光,兄妹俩用爸爸买来的小蜡笔俯在炕沿上绘描着自已想象中的快乐王国。也正是这种特殊的家庭和无限的孤独寂寞,培养了小李荔浓厚的绘画兴趣,在五彩画笔的陪伴下,李荔走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

1993年秋天,李荔和其他沉迷于绘画王国的学子们一样,在高考后收到了来自西北师范大学美术系的录取通知书,然而对她来说,幸运总是与不幸相伴,此时母亲的病情加重了,高额的学费与医疗费用无疑使得这个原本就很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但为了年迈的母亲,她忍痛放弃了求学的机会。也许是苍天有眼,同年年底,为了照顾这个贫困的家庭,酒泉公路总段将李荔招收为养路工人,在敦煌公路段从事艰辛的养路工作。上班第一天,这位年仅20岁的少女的白嫩的双手上就磨出了血泡。然而艰辛的劳动却丝毫没有冲淡这位少女对绘画的热爱,每天下班收工,在她洗去满脸汗渍,一拿起画笔,浑身的劳累和困倦便会很快消失。

1995年,李荔因工作努力被抽调到了G312线柳园收费站从事收费工作。虽然收费工作不再像养路那样艰辛,但柳园收费所地处甘新交界的大漠戈壁,是酒泉公路总段最偏远的站所,职工们下班除了靠打乒乓球,玩扑克牌、下棋、看电视唱歌消遣之外,没有更多的娱乐活动。绘画自然成了她工作后唯一的乐趣。夜深人静,姐妹们沉入了梦乡,她却挑灯夜战,用手中的五彩画笔,尽情地描绘着丝绸古道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凌空起舞的飞天,独自享受着自己的孤独之美。这样的日子李荔整整坚持了两年。 世间总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1996年5月,李荔迎来她人生中第一个充满阳光的夏季。在酒泉总段举办的第九届书画摄影大赛中,她精心创作的处女作国画《春光灿烂》获得了一等奖,并同时获得了省交通厅一等奖。她用激动的泪水,庆贺着自己的成功,感悟着生活的苦乐韵味。从此,李荔的绘画创作便一发而不可收拾。1997年在交通部举办的第二届职工业余书画摄影大赛中,她的国画《沉思》一举夺得一等奖,7月份在全省交通系统迎香港回归职工业余书画大赛中,她以朴实无华、任劳任怨的西北养路工人为素材创作的《无华》又一次获得了一等奖。

李荔的成功和工作上的努力赢得了同事和单位领导们的关注。为了鼓励这位性格坚强的少女,圆她因家庭贫困、孝敬母亲而未能上大学的梦,在总段的同意下,1998年李荔报考了西安美术学院。在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泪水又一次淋湿了她的双襟。

在艺术的殿堂中,李荔起早贪黑,如饥似渴地耽迷于绘画的世界,每天除了碗筷伴随着她的只有颜料和画笔,许多同学甚至是老师都被这位来自公路一线的敦煌姑娘而深深感动。就在此时此刻,她最放心不下的母亲永远地离她远去了。父亲为了不使自己远在他乡求学的女儿分心,硬是在邮局撕碎了写好的电报。

1999年,当她计划再用一年时间专门主修一门课程时,灾难又一次降临到了李荔的头上,在到学校不到半年时,医院查出父亲已是肺癌晚期。当李荔拆开哥哥的来信时,这位坚强的姑娘随即晕倒在画室。心中的伤痛,随着热泪一下子喷涌而出。已经亏欠了妈妈,决不能再亏欠爸爸,无论如何也得在爸爸床前尽尽孝心。老师、同学了解到她的全部情况后,无不为之动容。鉴于当时李荔已经通过了所学的全部课程,校方同意她第三年可以不到校上课,只在毕业时参加答辩。

梅花香自苦寒来。命运的多舛、艰苦的生活,对李荔的性格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同时也为她的绘画技法带来一般作画者无法相比的人情练达之气。她每次作画,虽然是寥寥数笔,但每笔都是生活酸甜苦辣的真实勾勒,也正是这些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使她真正品尝到了人生的真谛。在1999年,也就是她父母双亲去世后的那年,她用沉重的笔调勾勒的《岁月》,在交通部创办的“西部风彩”画展中又一次荣获了殊荣。

在酒泉总段举办的一次“学习•实践•成材”演讲会上,她说:“生活的路是靠自己走的,无论再苦再难再累,只要你认准方向,永远不要放弃,美好的生活终究会青睐于你的”。 也许正是这些生活的磨难,才使李荔一步步走向坚强,走向成熟,走向成功。她说:“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将用我的五彩画笔,画出西北公路建设者形象,作为对生活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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