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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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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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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河读水

1.

    在中国宽广博大的领域内,一个县邑,因为一条美丽的河流而得名,真的不知其数。

譬如江西省的修水县,就因修河而得名;我曾经在浙江中部工作的一个古县邑,也因有浦阳江流淌而取名“浦江县”……

   人类自古就是择水而居的,人类的文明就诞生在水的世界里。没有水,就没有人类的生命,这是世界永恒的真理。

修河,造就了一座美丽的县城--修水。修水县,古号“分宁”,根据考证,新石器时代晚期,这里就有人类居住。在修水县上奉镇山背跑马岭挖掘的远古遗址,就证明了修水是一个有着古老历史的县邑。

当然,修河在赣西北的九岭山和幕阜山合围的山谷中不知缓缓流淌了多少亿年,我想:当首次来到这里穴居的原始人群,也会被这一条秀美的河流所迷醉,我愿意成为梦中第一位来到这一条美丽河流的当代“原始人”,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被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和秀美迷人的气质所倾倒。

曾经听说,修河水有多美,今天一见倾心,真的如我梦海的一条温柔安静的河流。我面对修河,沉默无语,因为它诠释了我心中全部的爱意。

2.

    一条修长秀丽的河流,流淌在我的眼睛世界中,满是碧绿如玉的颜色。绿色,那就是生命的原始色彩。

     生命,在河流中诞生;梦想,在河流中徜徉;人杰,也在河流中缓缓升起。

修水,是一个诞生了陈氏“一门五杰”的地方。陈寅恪,一位民国时期与王国维齐名的国学大师,他与他的祖父陈宝箴、父亲陈三立、兄长陈衡恪、侄儿陈封怀等四人,已经成为蜚声海内外的杰出人才。

如今,站在修水河畔的“五杰”广场前,我瞻仰着那五根方形高大的石柱,它们的正面分别镌刻有陈氏“一门五杰”的头像和名字,我从心底更加敬慕这一条河流的“美好贡献”!

而在修水双井村,在宋朝就诞生了一位与苏轼齐名的诗书兼备的黄庭坚,这位“江西诗派”的开山鼻祖,就是修河最出名的儿子之一。

修水,一座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的地方!

3.

夏风从修河上微微吹来,白云在河水上空缓缓飘动。我们驻足在河畔,眺望远方,河流两岸皆是一座座巍峨逶迤的山脉。

是那些高耸矗立的山脉,才形成了修河今天的美丽姿态。

修河发源于本县的黄龙山,全长719华里,在修水境内河长达268华里。

漫步在山林弯曲的河畔小道中,我们把目光聚集在碧绿犹如翡翠般的修河之水:那是一种迷人的绿水,翡翠般的河水犹如一条少女的飞袂,在群山中飘动摇摆。水面上粼粼的波光与凉爽的夏风相互追逐,两岸间的半里长的廊桥同青山绿水相依相靠……

河水是温柔美丽的,山岩却是坚硬粗粝的,这正如修水的女人和男人。修水的女人说话温柔细腻,性格安静文雅,而修水的男人却爽直坚毅、雄健刚强。

修水有修河,让这里的女人有秀水一样的气韵;修水多山岭,也让这里的男人有大山一样的性格!

4.

    水和桥,是一对天造人设的兄妹。修水上有两种桥:廊桥和船桥。

廊桥,是当地修水人架设在修河之上的一道美丽的桥梁。远远望去,廊桥的四角高高翘起,桥上数座凉亭整齐排列,犹如一条长龙横卧在碧波之上。而最接近水面的,当然是船桥了,数只铁船排列一行,上面铺上一块块宽阔的木板,就形成了原始的木桥。我站在船桥上,低姿态地高望那一座廊桥,感觉它们犹如一对相望的夫妻,在永久地对望着、对望着……

这时,一位身穿着红色夏衣的修水少女正漫步行走这一条船桥上,那鲜红的夏衣映照在澄碧的江面,犹如一朵火焰在燃烧……

5.

    修河畔,最有诗意的风景,应该是那一丛丛白色的芦苇花。

我没有在秋冬季节来到这美丽的修河观景,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却有一幅摇曳多姿的“芦影画”在荡漾着、荡漾着……

  芦苇,是人世最坚韧的植物。她们长在河畔的山岩缝隙间,干枯的茎杆竟然坚挺在风中,那白茫茫的芦花垂向水面。一阵微风吹来,那秀颀的茎杆上的白色芦花随风摇曳,顿时一种凄美之意掠上心头!

长在河畔的这些芦苇,难道不像人世间一些苦命的女子吗?她们可以在孤零寂寞中坚望,守望那一生一世的寒冷和凄凉!

  而修水的皇菊,与芦花确是两种完全不一样命运的植物。芦花,甘愿耐受寂寞和凄凉,显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而修水的皇菊,因为它的芬芳气韵,却在人们滚烫的茶杯中盛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儿,赢得了修水多少人家的赞叹和回味。

修水人好喝茶,有皇菊茶,宁红茶、擂茶……。修河的甘甜之水,不但养育了一些知名天下的名人贤士,而且培育了众多闻名遐迩的茶叶。比如修水的宁红茶,它们曾经成为中国“万里茶道”上一道美丽的风景,也成为西欧贵族日常杯盏中最可人的饮料之一。

  普通百姓最好就用甜美的修河之水,泡一杯皇菊茶,坐在有玻璃窗的高楼上,眺望修长澄碧的河水,发一阵呆,慵懒地度过一个倦人的下午,我想:这也应该是修水人最喜爱的慢生活方式之一吧!

  我也好想在某个春雨绵绵的晚上,再来到修河畔,用修河之水煮一壶皇菊花茶,在这濛濛的春雨中,独自沉思到天亮……

 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只有读懂了修河的秀美之水,才可以品味到修水人的文化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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