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常给报纸副刊撰写点“千字文”,免不了与编辑神交,听他人议论,体味颇多,甘苦皆收,这其中有挫折也有经验,写出来愿与读者诸君交流和共享。
报纸上的“千字文”常被文学圈里的人看不上,认为像丢报纸一样,是读者随手弃之的“速朽”文字。圈外的朋友更不屑一顾,往往被嗤之“无聊、空谈”而藐视。但笔者自知个中甘苦,每一篇小文的创作都非易事,酝酿构思、多易其稿,可谓呕心沥血,因而敝帚自珍。多年来,笔者始终把写“千字文”当作警觉自己认识和思考周围世界的临界点,更是检验自己的读书水平,锻练和提高自已表达能力的工具。
给报纸副刊撰稿,首先、作者一定要熟悉这张报纸,对它的副刊要经常看,甚至于要细心看,认真看。它分哪些小栏目?每个栏目都表现哪些内容?每篇小文大约多少字?这些文章表述方法上有什么特点——透过这些东西能看出这家报纸副刊的风格,也就是说这位副刊编辑的风格,或者说他(她)的个人喜好:是喜欢朴实直叙的写实还是娓婉抒情的写意?是善于传统的表述还是现代的新概念?是否喜好生活情趣?是否偏好主流题材等等?这些“个性”的东西,是每一个作者必须重视的。为什么某篇作品在甲报未用,转尔投给乙报很可能排头条编发?道理就在这里。每个编者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因此口味不同、喜好不同,这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作者只能适应编者,而不能要求编者适应作者。
其次、写给报纸的“千字文”一定要“好看”。好看,才能吸引编辑看你的稿子,才有可读性,才能寓教于乐。报文如时鲜,捉笔似下厨,只有用料鲜、刀工好、火候正,才能色味佳、饱眼福、开胃口。这就要求作者在选材、标题、撰文过程中要精心布局,如古诗一般讲究文章的起、承、转、合。怎么开头?怎么结尾?中间怎么写出文章(或感情)上的高——低——高、是——非——是?都要有通篇的谋略,“文似看山不喜平”小文章也要写出跌宕起伏、回转曲折,也要写出人人心中所有,人人笔下所无来。
段落安排上也要考虑,每小段百字左右为宜,不宜过长。每篇小文都要有语言和细节的亮点,语言上可考虑写几个排比句、对句、警句、成语典故之类,这不是要作者卖弄“学问”,而是显示作者的学识修养与才华,增加可读性,书卷气。在“千字文”中加一点细节的描写也很重要,小说中细腻的描写笔法,会使文章增色。
再次、关于篇幅。报纸副刊的版面有限,每一期都要上三、四篇,甚至五篇文章,所以每篇文章不能过长,少者七八百,多者一千二三,再长了编辑肯定不会用,你写的再优秀也只能忍痛割爱,除非你是名家、大家。
说实在话,“千字文”不好写。要把一件事情说清楚,有头有尾、有情有义、有跌岩波折,能打动人心,千把字真不容易做到。笔者的做法是,酝酿初稿时,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放开思维、写稿时随笔成章,涉笔成趣、杂花满树,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尽、说透。然后把初稿再“复制”一篇,关键是在改这个“复制稿”时,“从心所欲,不逾矩”把无关紧要的语句、段落统统删除。留其精华,除其糟粕,“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只谋其有用有益,精益求精,一遍删不够再来一遍。笔者有时把二千七八百字的散文改成“千字文”,然后再发给报纸副刊,确实也是件不容易、很辛苦的事情。
冷静下来其实想一想,这样做有它的好处,既开柘了思维,也拓宽了谋篇布局、文字表达的能力,又锻炼了自己可大可小、可长可短的本领,小有小的用处,大也有大的用处。能伸能缩、迎刃有余、舒展自如,我想这也是一大本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