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风把树叶吹拂的艳丽而妖娆,或红如火、或黄似金,遥望山峦漫山遍野都装点着秋的浓妆,在秋叶曼妙飘舞的灵动中显得是那样的清丽可人。在色彩斑斓的秋色中,柿子树上红彤彤的小灯笼分外诱人,站在树下驻足仰望,馋嘴的鸟儿已经捷足先登,正在畅饮着柿子的香甜蜜汁,望着鸟儿喙食的俏影让人不由得津水横溢直咽口水。
柿子树属于落叶乔木,品种很多。叶子是椭圆形或倒卵形,背面有绒毛,花是黄白色。结浆果,扁圆形或圆锥形,橙黄色或黄色,可以吃,绿色的可以将其放置几天,等到变软后,亦可食用。柿子是每一个农家不可缺少的收成之一,在家乡每家的田间地头、山坡荒地总会种几棵柿子树,一到深秋身着红装的柿子树拖拽着橙黄色的柿子,耷拉着沉甸甸的枝桠,让吹过的秋风向远方的农人捎去口信“柿子熟了,柿子熟了…”。
小时候每到柿子成熟的时候,平时寂寥的山坡荒地都会人声鼎沸,家家户户套辕驾车,男人们坐在辕前挥鞭赶车,女人和小孩则把竹笼环穿在小臂上,坐在车箱内唧唧喳喳的聊着家长里短,一路上的欢声笑语搭乘着秋的风飘向远方。上树摘柿子的活必是男人的专属,站在地上能够的着的柿子则由女人和孩子来采摘,新鲜的柿子摘时要轻拿轻放。小时候总是眼馋爸爸站在树上吃香甜的柿子,自己也猴急猴急的摘个柿子就往嘴里塞,咬一口涩涩的,舌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一样,赶紧往外吐,用手抓挠着舌头哭着向奶奶求助,爸爸看到我的狼狈的样子抱着肚子在树上大笑,奶奶向他投去嗔怪的眼神赶紧拿来水壶给我漱口,长大后才知道爸爸吃的是树梢熟透了的空柿。而我馋嘴的柿子需要奶奶加工后才可食用。
柿子成熟的季节,每家院里都堆放着橙色的小山,屋顶晾晒着橙色的秋天。采摘回来的柿子经过筛捡,大个的外表完好的柿子被奶奶一个一个码放在竹匾里,搁置在厅房的阁楼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慢慢的变成软软香甜的空柿;个头小一些的奶奶则把它们整齐的码放在竹笼里,拿出一小部分放到一个小的瓦罐里,放上温水搁置在厨房灶台上,暖上几日就可以食用了,这样的柿子就馍馍陪我度过了很多个深秋与初冬;破了皮的柿子奶奶会用它们来旋柿饼或者腌柿子醋,柿子皮也是好东西,晾晒干的柿子皮可以泡水喝,具有清热解毒健脾化痰的功效。
奶奶的厨艺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她总能用柿子做出各种美食。每年柿子成熟时我总会央求奶奶做柿子饼,只见她把空柿快速去皮、去籽、放到盆里打散,筛入面粉再加入少许的玉米面揉拌成软软的面团,和好的面团放置松弛一会,奶奶就把铁鳌放置在炉火上,刷上油揪一块面团,放在手心揉捏成圆团俩个手心一压就成了一个小圆饼,把小圆饼放在鏊子上煎至两面金黄即可,每次我总不能等它晾凉就着急吃,被烫的呲牙咧嘴最厉害的时候嘴里烫了水泡。奶奶做的柿子饼色红如玛瑙,鲜软细腻,味道甘甜,让人一旦品尝就欲罢不能。柿子的家常做法还有很多种,柿子和炒面、柿子丸子、柿子馍馍…
每一道家常美味里都蕴含着浓浓的乡音与乡情,亦蕴含着美好的过往与回忆。慢慢长大往往更奢望那些儿时最淳朴的味道,最简单的家常味道,街边现在也有柿子饼卖,只是,我却再也吃不到小时候的那种味道了。年年岁岁柿子红,深秋柿子香就像一道记忆的泄洪阀,把我拖拽进思乡思亲的时空隧道,让我在那里流连追忆怎么也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