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我随摄影采风团来到了吴砦古镇。
吴砦古镇距市区90多公里,街道呈丁字型,城内仅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长约二百多米,北低南高,北窄南宽。古镇背靠野鹤山,东傍秦岭河,西北临渭水,是南宋抗金名将吴璘、吴琦兄弟俩当年屯兵时所筑,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被誉为“悬崖上的抗金古城”。
站在这条富有传奇色彩的土地上,我的思绪随着古镇的风物跌岩起伏,古镇留存的古貌古迹,独特的坐落位置,民俗风情,时时牵动着我的神经,让我为之震颤,为之感动。
古镇地处甘、陕、川三省咽喉,东达汉中,南通徽成两县,北抵关山,西至北道,据田平乡长介绍,这里旧时过往商队行人络绎不绝,是明清以来重镇,现在旧时的城垣大部分已毁,保留下来的唯有东南面的城门和西南角处不完整的城墙。这些古老的建筑和庙宇,就像一面历史的镜子,折射着古镇岁月交替的光辉,置身于这样的氛围,让人顿觉岁月悠长,时间凝固。
镇政府大门向东100多米处,是象征古城建筑的古牌坊。我仔细端详着象征古城的古牌坊,感受着古城过往的岁月风云。古牌坊呈木质结构,四柱三门,中间有清代两任秦州州判所题“三岔镇”等字。伫立牌楼下北望,一条大河滚滚东去,一条铁路横贯东西,一座大山绵延起伏,青山头顶蓝天白云,依山傍河的村落绿树掩映,犹如走进画中。
漫步在古镇街道上,仿佛时光陡然倒退了数百年,我惊奇地端详小镇的宁静致远,聍听着从历史的古道上传来的战马厮杀声------1128年,南宋建炎二年,金兵占据秦州,企图由此南下进攻四川,再顺江而下,灭掉南宋。当时,吴玠、吴璘兄弟驰骋疆场,英勇抗击,曾在和尚原(今宝鸡县南30公里处)、饶凤关(今陕西石泉县与西乡县交界处)、仙人关(今徽县虞关)三大战役中,消灭金兵数十万,创造了“纵深配备,以步胜骑、以少胜多”的光辉战例,为保卫南宋政权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这些湮没在历史长河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久远的历史早已向我们证明,每一种繁华的背后都是世人不可磨灭的记忆,会被记录在人们的心中,记录在史册,成为一种烙印。穿行在古镇街道上,放眼望去,层层卵石叠成的墙基上是厚厚的黄土夯成的护城墙。
穿过一条小巷,我们来到至今还居住在清代建造房子里的村民何敏祥家里,一进院子,他家老式格子窗口里色彩斑斓的窗花吸引了我的眼球,据说这些窗花都出自何敏祥老人之手,而且每年都有新的创新,走近仔细端详,笔法细腻,匠心独用,不管是花鸟春草,还是人物山水,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让人赏心悦目,仿佛回到童年贴窗花的那个年代。走进屋子,厅堂正中的桌椅,均为原生态的本色木纹漆、古色古香的造型、返璞归真的设计、经典古朴的款式,雕刻精湛,保存甚好,让我大开眼界,久久驻足回眸。
后来,我们又走进一户阎姓人家,年逾古稀之年的阎映昌老人热情地拿出了自家珍贵的族谱和先人留下来的官服官帽盒等珍贵文物让大家参观。老人站在大厅中央,精神矍铄,吐字清晰,手捧发黄的家谱告诉我们,吴砦的阎、秦两姓人都是抗金“烈士”的后人,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会保护好祖先留下的这些遗物,让以后更多的人们还能够看到它,遗憾的是那顶官帽让女婿拿走去没有要来。
返回的路上,一只小黄狗眯缝着两眼懒懒地蜷缩在路中央,仿佛也在享受着这清闲的时光,全然不管顽皮的孩童在他身旁打闹嬉戏,也不顾过路的行人从它身边走过,我举起相机,随机为它拍下了恬静的睡姿。我不知道,数年、数十年乃至更遥远的从前,古镇是否也是这样悠闲自在,全然不顾历史风云的变幻?
往事总被雨打风吹去,正是饱尝了古镇的大起大落,才造就了这里人们的宠辱不惊。当我们为名利而忙碌,为世俗的杂务而烦琐,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伤神时,这里的人们,却如那渭河里的水一般,淡定、从容地按他们的方式前行。
近年来,镇上的人口稳中有增,民风依旧醇朴、实在,居民的生活安宁而详和,悠闲而充实,文明而乐观……古镇犹如一部浓缩的史书,真实的再现着她的昨天、今天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