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郭伯林的头像

郭伯林

网站用户

散文
201812/28
分享

走进芭沙,聆听远古的回声

我是带着一份探秘和神往走进芭沙苗寨的。

芭沙苗寨——位于中国西南月亮山区腹地的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从江县境内。它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锁在深山密林中充满神秘色彩的原始氏族栖息地。

《东方散文》遵义笔会结束后,5月3日上午,我们一行5人,从贵阳高铁站出发前往黔东南,中午12时左右到达从江站。临行前约好的的士司机,因有事让他的父亲潘师傅来接站。出站后,我们商量好两天的行程和路线,第一站,决定先去芭莎苗寨。

面包车沿着悠悠从江蜿蜒穿行,大概四十分钟车程,我们抵达从江县城,潘师傅在县城老街给我们推荐了一家饭馆。匆匆吃过午饭,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盘旋、上升,原始森林的感觉铺面而来我恍若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仿佛感觉刚才经过的7公里就是时光隧道,寨子以外的一切好像都与芭沙无关

在景区进口的地方,矗立着一个石头,上面除了雕刻的字外,有人在上面刻上了毛泽东的字样潘师傅讲,这对于把树当神的芭沙人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一次砍树的故事,缘于芭沙人对毛泽东无限崇敬,在建毛主席纪念堂时,敬献了一棵千年樟树,所以有人会把毛泽东的字样写在了这个石头上。不管字是何人所写,写于什么时候,但用这种方式寄托一份怀念,让人顿生敬意

由于当天适逢五一小长假,游客多,路上堵车,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没走几步,迎面一个个衣着民族服饰,盘着厚厚发髻,高髻在头顶,将一把木制的梳子插在头上,光着一双脚板的芭沙人挡住了我的视线,那种久违的“原始感觉”,就像跨越了千年时空,突然映现在眼前。

再抬头向远处望去,山谷里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满眼都是浅浅柔柔的嫩绿色,一层一层伸张到山脚,像是水彩画里的蕴染。整个山谷被午后的阳光,浅绿色的梯田和大大小小的树木填满了,不留一点空隙,美得如同仙境。

路旁的寨子绿树掩映中,也是一种柔和的绿色,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屋子全部深黑色的,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灯火、电线杆、或者任何钢筋水泥的东西,是一种梦境般田园风光此时此刻,我只能用“白云深处有人家”的诗句来感受身在何处了。

我努力的放慢脚步,去感受沉淀了千百历史的脉搏,我不知道,时光流逝的背后,这个古老的寨子隐藏多少神密的故事和动人的传说,蕴含着多少历史的厚重和沧桑我一边观赏,一边拍照,走进了路边一户芭莎人家

屋里屋外,都清一色的木质结构,没有一颗钉子,屋顶是树皮蓬上去的。吊脚楼上二室一走廊,大的一间是厨房,小的一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样大,床上平铺着一些干黄色的草垛,床边上的一根绳子上挂了一些或旧或新的苗服,全家没有一样电器,没有家具,没有一件与现代时尚相关的东西。芭莎人就是用这样一种简朴、独特的生活方式,奏响一曲“人与自然”浑然一体的和谐乐章

在吊楼的一间偏房里,一位中年妇女在走廊的阳台上织布,我上前用手一摸,感觉有些粗糙,不像江南的丝绸那样光滑柔软据这位妇女讲,她们做一件衣服,从种下一颗麻纱的种子,到收获麻,搓线,纺纱,织布,印染,绣制,要几个月时间。

沙芭姑娘、妇女们,个个美丽、善良、勤劳,心灵手巧,擅长刺绣和纺织等传统工艺,她们的衣服饰品,大多都出自自己之手。她们这样,用自己的慧心妙手,编织着她们古朴恬淡的生活。 

离开这户芭莎人家,沿着林间小路,我们来到了芦笙坪,观看当地的踩芦笙和民俗表演。我们到来的时候,场地演出的木质台阶上,已坐满了来自天南海北观看演出的游人,共同期待着这场隆重盛大的演出。

芦笙堂在寨子后山山顶,是参天大树围成一块圆形的平地,落叶遍地光影斑驳据说芦笙堂是天生一块平地,周围的大树也是天围成这个形状,每逢各种庆典或重大事件,全寨在此集中,庆祝节日的传统方式“芦笙踩堂”也是在这里展开。

下午三时,演出开始了,当年的苗村羞涩少女时代已经不复存在,站在面前的是即将将给我们做表演,落落大方的苗村姑娘苗族芦笙舞、婚俗展示、斗牛拉鼓,补荡拎溜(镰刀剃头)、芦笙踩堂舞等,他们不仅仅是给四方宾客来表演,是对自己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播。

鸣枪之后,数百名着装整齐的苗家男女老少欢呼雀跃,在粗旷雄浑的芦笙、芒筒伴奏引领下,放开手脚豪迈地跳起了古朴奔放的民族特色舞蹈。整个演出现场,芦笙声、鸟枪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林海经久不息 

整场演出恢宏壮观,男人们在里一圈排开,双手捧着大大小小的芦笙,一边吹奏,一边有节奏地晃动身体;女人们绕在外围,双手持手帕,随着节奏不停地腾挪跳跃。铿锵有力的芦笙古乐,听起来就像是刀枪剑鸣, 交织起伏气势磅礴,像战场上冲锋的号角跳得全场震撼,舞得游客炫目赞不绝口 

在观看芭沙苗寨的演出上,我目睹了这种剃头方式。按照美女主持人邀请,要在游人里找一位男士上场表演,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健步从容地走上场,一根圆木凳上坐下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芭莎鬼师,手里执着一把镰刀,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娴熟地剃掉了小伙子头顶四周的头发,我颦住呼吸,看的目惊口呆。剃完头,在那个小伙子和我檫肩而过时,我问他,感觉咋样,痛吗?他回答,挺好,不痛,就是想沾点芭莎的喜气。

这种剃头方式,无论是刀具本身还是这剃头技术,都堪称世界一绝。据说,芭沙男子的发饰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古老的男性发式,已成为芭沙苗族文化的一个亮点。据说,岜沙的男孩儿长到十四、五岁时,父母就要为他举行一个成人礼剃头下部的头发剃光,头顶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芭莎人把这种发式称为“户棍”意喻留住财富 

虽然我们看到的都是习俗的表演形式,但也让我们大开眼界。岜沙村民变演员,旺季来临,每天都有这样的两场表演。当客人进寨时,盛装的村民站在寨门口吹起芦笙,端着美酒,鸣放火药枪和铁炮以示欢迎,然后到村后树林环抱的芦笙坪上举行隆重的表演活动。

据说,芭沙苗族蚩尤后裔,先祖战败流落至此,至今他们还扛枪游走,眼神锐利凶猛如鹰隼,尚武好斗,上古遗风犹存。他们敬天畏神,相信祖先的灵魂就隐身在月亮山的茫茫林海中。现在时间虽难以追寻,可空间的记忆,却一直延续着。

岜沙苗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们的文化主要为巫文化和口承文化。他们虽然没有自己的文字,但历史的记载却有独特方式,有的在古歌、情歌中传承,有的在山歌里传播。 

岁月碾过历史,有多少过去还能重来。岜沙神秘,会越来越在表演传说中,把人们的记忆,在时光里折叠成厚古薄今多少年来,每一位来到芭沙探究神秘的人,听到的几乎都是一样的传说,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服饰、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表演不同的,是每个人不一样的感受。

只有走进岜沙,才能真正的了解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当都市人在为房子、汽车这些现代化的生活而苦苦奔波时,大山里的个苗寨依旧在维系着一份宁静的生活,固守着一种淡泊的情调。

世纪的车轮在黔东南这里似乎有意放慢了转动,今天,作为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岜沙的名字总是与“净土”、“神秘”、“原始”、“原生态”之类的词语形影相随。我们能看到的,依旧是枪不离身的男人、古代武士的装扮、崇拜太阳的部落、奇特的成年礼、爱护树木的传统、生死轮回的观念、神奇的祖母石……这些千古不变的遗风遗存,也许永远都是一道不会褪色的风景。

“岜沙”被外界形容为海市蜃楼、世外桃源之时,密林深处的岜沙人正一如既往地沿着祖先的足迹踟蹰而行。走进他们的世界,仿佛走入了时光隧道,日月回转,山河倒流,疑入远古时代。于是,在中国的版图上,只有在这里,才被誉为“最后一个枪手部落”“苗族文化的活化石” 和“生态博物馆”。

芭沙,是一个能洗涤心灵的地方。对一个摄影人来说,吸引我的视觉产生新鲜感,令我心驰神往的东西,就原汁原味、原生态,与现代社会相距甚远、反差大的生存状态、生活方式,是一个个生动鲜活的景象、面,是它特有的文化遗存......在我的镜头里,已经定格储存,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在芭沙村寨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一直在想,这里虽然没有繁华的霓虹,滚动的人群,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但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芭莎人,他们头枕着从江润泽的灵气,沐浴着月亮山麓林海的精华,每天迎接他们的空气是清新的,饭桌上的蔬菜和食品也是无公害的。

岜沙人说:“人来源于自然,归于自然;生不带来一根丝,死不带走一寸木。”因为他们早就懂得如何去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他们常年拥抱大山密林、亲近田土荒野满目苍翠、郁郁葱葱的繁茂植被就是他们用心灵守护的巨大财富生命源泉

告别岜沙,我望着渐渐朦胧的高山密林,也许在那更遥远的,公路无法到达的地方,或游人无法进去的深处,可以看到更加原始状态下的苗寨人他们肩杠猎枪,腰佩砍刀,头顶冲天独髻,穿紧身衣、阔脚裤,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在被绿色包围的村头,赤着双脚,迎风而立执著地守护先祖留传的远古遗风,独立尘世......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