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

文/高超峰

父亲说，把门打开，开得圆一些

我就把两扇门都开到底

手搭凉棚，像是凝望去路

我站在他身后，也望着他凝望的方向

没看见有什么

几片白云，似有所悟

午后的阳光停留在最后的六月

木锯，斧头，墨斗，曲尺

开始在阳光中跳跃

它们即将失去主人的掌控

黄昏来临。父亲将一把鲁班尺

托付给我说，只用红色

方寸之间留白

2023.8.11

一棵香椿树

文/高超峰

摘下整个季节的颜色

然后将茎叶浸泡在盐水里

沉于陶罐。守候我的咽喉

后来这棵树无由地死去

父亲为我做了一张椿木床

父亲的肋骨开始疼痛

来不及为它抹上桐油

这张床作为药引

一直未能解开痴念

故乡，象一颗牙齿渐渐被咀嚼

岁月也在虫蛀里满是漏洞

2023.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