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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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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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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的人生不言悔

在一个暖洋洋的春日雨后,我漫步徜徉在沘江河畔生态走廊,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生机盎然竞相开放,远处的雪帮山雾霭苍茫,云遮雾绕,尖峰时隐时现,恍然间仿佛来到蓬莱仙境、富士山下,显得圣洁而静谧。不远的凤凰山恍如蜿蜒巨龙,如一堵山墙横在我眼前,隐约可辨出粗犷的山体轮廓,远远一看,仿佛在上演着“凤朝雪帮”之象呢!

漫步江畔,仰望四周,竟然莫名的一阵伤感,霎时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小得就如细沙、微渺得恍如浮尘,在大自然的峡谷里孤独的行走,卑微地存在,苟且地活着,进行着亘古未变的岁月更替,日月轮回,如野草、如蒿枝、如枯枝,重复着生老病死,夏荣秋枯……我不由得内心一阵颤粟。

站在江畔,迎风而立,颇觉自己有“遗世独立”的孤独滋味,工作上的苦闷、人际的倾轧、尘世的浮嚣、生活中的困顿、心灵深处的迷茫,一齐涌上心头,竟无语而泣。

透过朦胧泪眼,依稀看见路边树上的蛛网上,一只蜘蛛正在手脚并用的努力吐丝织网,忽然一阵狂风吹来,蛛网刹那间被扯得七零八落,我想,蝼蚁尚且贪生,既然网破蛛逃,就认这个宿命吧,于是我绕了一圈回来,却看见这个小精灵又顽强的吐丝从头而来,周而复始,破了织,织了破,循环往复,奋斗不止。

我不由一阵伤感:我们人类也不是像蜘蛛么?辛苦拼搏了大半生,忽被天灾人祸摧毁了去,还不是要学蜘蛛,从头再来?

跑了一大圈,汗水淋漓气喘吁吁揉搓一下酥麻的大腿,虽然已经年纪渐长,但是一直以来内心并不服输,总是争强好胜认为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多年来,我就像是一棵被石头重压的小草,在乱石缝隙中艰难的生长,在狂风暴雨中悄然屹立,一直被藐视,被挤压,被摧残,但只要有一点点阳光,一点点土壤,一点点空气,我就宁折不弯顽强生长,或许,环境的恶劣只能激发越挫越勇的潜力,凄风苦雨的折磨只能积蓄更加反弹的力量,抵抗打压,拒绝妥协,藐视复制,保持自我,我就是我,我是独一无二的真实存在,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有我自己的属性和特质,不需要被世俗的规矩所同化,不需要成为别人重塑的复制品,成为一个毫无价值亦步亦趋的附庸品。

不经意的,我拿起了一块鹅卵石,霎时间又迷惑起来,或许,我们人生大致是如此石,年轻时长在深山,棱角分明,或许会撕破猎人的衣角,中年时融入社会的大河,在磨损中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变得圆滑光溜,在磨损自己的同时也磨损了别人,在人生的大河磨损与碰撞中,变得圆滑、变得坚硬、变得冰冷、变得无情,而到了晚年就如河沙般逐渐归于浮尘、归于飘渺、归于无形。

我忽然觉得精神抖擞,内心充满了力量:既然注定要磨损,何苦怕损伤棱角?用蛛蛛的精神来激励人生,用小草的顽强诠释人生,用江石的哲理来解释人生,既然无法避免碰撞与相互消磨,世人又有谁能跳出这个逻辑?我是谁?你是谁?都是蜘蛛,都是小草,都是江石,注定要在磨损中消亡,注定要在磨损中奋进。

奋斗的人生不言悔,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阵释然,面对着红色的步道跑了过去,一直迎着暴风雨来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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